“所以，龙爷的意思是，黯狱神族想要侵占此界，而后夺取葬墟冥渊的力量，作为重回上界的资粮？”牧天命问道。
岂料，听闻这话，龙爷竟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夺取葬墟冥渊的力量？”
“凭他们……也配？”
牧天命听闻，顿时再度陷入疑惑。
而后，他问道：“您不是说，黯狱神族曾是上界巅峰神族之一么？”
“葬墟冥渊虽然听着恐怖，但终究是对于下界而言……”
听着牧天命的猜测，龙爷并不感到意外。
这才是下界生灵，该有的反应。
但随即，龙爷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问牧天命道：“你可知，先前你们说起葬墟冥渊时，我为何选择沉默，一言不发？”
牧天命倒也坦诚，道：“我还以为，龙爷乃上界生灵，对下界之事，并不清楚。”
龙爷笑了笑，“你如此想倒也正常。”
“只是，有一件事你要清楚，所谓东西南北，左右上下，方位与方向的前提，是处于同一个时空！”
“所以，所谓上界，之所以是上界，是因为他所在的时空维度，超越诸天万界，凌驾其上，而非是他就在这方世界的正上方。”
“同样，葬墟冥渊，也并不在这方世界的底下。”
“被这方世界镇封的，仅仅只是葬墟冥渊的一个入口，你可以理解为，通往另一个时空维度的特殊通道。”
“而类似这样的通道，上界也存在，甚至出现过不止一处。”
“这也正是我知晓葬墟冥渊的原因。”
“听到这里，你还会觉得，葬墟冥渊，只是处于下界的一方区域么？”龙爷笑着问道。
牧天命略微失神，显然是被龙爷的话，再一次震撼。
“龙爷的意思是，葬墟冥渊既不属于下界，更不属于上界，而是另一个独立的时空……”
“正是如此。”龙爷肯定道。
“其实，关于葬墟冥渊，我一开始并不想告诉你。”
“毕竟，它所处的高度，远非你如今所能触及。”
“甚至，对于昔日的我而言，同样遥不可及。”
“在你所见过的生灵之中，如果非要说，谁离葬墟冥渊的高度最近，大概便是花正幽了。”
“但也只是接近，想要真正达到那个层次，还有一段极其漫长的道路。”
“若非如此，他又何必冒着泯灭的风险，在那轮回路上走一遭？”
好奇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会疯狂生长。
此刻的牧天命，便是如此。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所以，葬墟冥渊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龙爷沉默片刻，道：“有些事，牵扯到修行路尽头的秘辛。若你还未走到那一步，却过早地知晓一些真相，唯恐消磨的志气，乱你道心啊。”
“只是，你出生在这镇渊界，活在葬墟冥渊的入口处，有些事终究是逃不开的。”
“罢了，前路有无尽的可能。”
龙爷又一声叹息，似乎作出决定。
在他看来，这或许就是，身为帝渊霸体的牧天命，所必须经受的考验。
于是，他从最简单处入题，由浅及深，为牧天命讲述这些。
龙爷先是抛出一个问题。
“在你看来，对下界修士，乃至诸天万界修士而言，他们修行的终点是什么？”
牧天命略微思考。
若是从前，不知有半神之境，或许会认为是大帝。
但如今，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
“是飞升上界，踏入神道。”
“不错。”
龙爷肯定道：“其实，一切力量与境界的提升，皆为外相，修行的真谛，是生命品质向更高层次的蜕变进化。”
“因此，对于下界修士而言，唯有踏入神道，才能超越诸天，完成由凡化神的蜕变。”
“只是，神道生灵，纵然长生久视，但所谓的长生，不过是拥有漫长的寿元。”
“而这种漫长，是与下界生灵相比，神道浩渺艰难，再漫长的寿元，也难逃岁月凋残，最终寿尽而死。”
“境界更高的神灵，只能死得慢些，而非永生不灭！”
“真正的永恒，早已超越神道的范畴。”
“上界的强者，将神道之上的高度，称之为‘仙’。”
“传闻踏入仙道，便可称为永恒的生命，超越一切，长生不灭！”
“所以，就像下界生灵追逐神道一样，上界的生灵，也在追逐仙道。”
“仙……”牧天命眸光闪烁。
对于这个字，他并不陌生。
却从未想过，这个“仙”，竟有着凌驾神道之上的高度。
龙爷继续道：“境界越高，前路便是越艰难，下界生灵成神，尚且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虽然艰难，却终究有路可走。”
“而仙路虚无缥缈，亘古难觅，一个大时代，都未必能有一个生灵踏足仙路。”
“关于那个高度，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闻，能否踏上仙路，与上界的天命有关。”
“天命……”牧天命不禁疑惑。
龙爷道：“没错，就是你名字里的天命。”
“你母亲出自帝渊，自然知晓‘天命’二字的含义，为你取这个名字，显然期望极高，希望你登临神道巅峰，乃至……仙路。”
随即，龙爷话锋一转。
“只是，你要知道，天命唯一，一个大时代，有且只会有一个天命。”
“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承载天命，必然能踏足仙路，在一个大时代，也只能有一人，成为那个唯一！”
“但你可知，一个大时代，到底有多漫长？”
“就连黯狱神族，漫长的三千万年刑期，都微不足道。”
“这样漫长的岁月间，广袤浩瀚的上界时空，追逐仙路者，又有多少？”
“你可知有神道天骄，震古烁今，于年少时问鼎神道巅峰，追逐天命而垂败，于是将自己封印，沉睡一个又一个时代，暮年白首，依旧不愿放弃？”
“你可知，有数个时代前的煌煌巅峰巨族，举族镇封，不为称霸天地，只为倾全族之力，托举一人问仙道？”
“有那不世的道统，举教皆献祭，只为拥有强大的力量，镇压对手，争夺天命？”
“甚至，就连禁区之中的存在，都会出手，争夺天命。”
“帝渊也不例外，这也是帝渊霸体被打压镇封的真正原因。”
“从前我未曾告诉你，如今你可以想象，若让帝渊霸体问鼎巅峰，将会成为多少生灵，问鼎仙路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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