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举着手电筒，光束在潮湿的洞壁上颤抖。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跟紧我。\"
\"谁、谁怕了？\"少年嘴硬道，却差点被突出的钟乳石绊倒。
林昭走在最前面，大腿的伤让她步伐略显僵硬。黑瞎子突然从后面抄起她膝弯：\"伤员就别逞强。\"
\"放我下来！\"林昭压低声音呵斥，挣扎间手肘撞到岩壁，几块碎石簌簌落下。
张起灵无声地出现在两人身侧，伸手扶住摇晃的岩壁。黑暗中，三个人的呼吸微妙地交错。
\"都消停点。\"胖子在后面喘着粗气，\"这破洞够窄了。\"
蓝光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味。拐过一道弯后，洞穴豁然开朗——
\"这是......\"吴邪的惊呼在空洞中回荡。
一个半人高的青铜祭台立在洞穴中央，表面布满与残片相同的纹路。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周围散落着七八具新鲜尸体，都是汪家的人。他们的死状诡异：面部表情安详，胸口却有个拳头大的血洞。
\"心脏被摘除了。\"黑瞎子检查最近的一具尸体，\"伤口边缘有灼烧痕迹。\"
黎簇突然指着祭台：\"那里是不是少了一块？\"
确实，祭台顶部有个凹陷，形状与他们手中的残片完全吻合。
林昭刚要上前，张起灵一把按住她肩膀：\"等等。\"他捡起块石头扔向祭台——
石头在接触祭台的瞬间化为齑粉！
\"电磁场。\"林昭眯起眼，\"西王母文明居然懂这个？\"
\"不是法术？\"胖子小声问。
\"高科技。\"黑瞎子摘下墨镜擦了擦，\"古人用陨玉做的能量场，现代科学勉强能解释。\"
吴邪突然发现洞壁上有刻画：\"这里有记载！\"他拂去苔藓，露出古老的阴刻图案。
众人围拢过来。图案显示：两块残片合并时，需要\"守门人血脉\"作为媒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黎簇。少年咽了口唾沫：\"又、又是我？\"
\"不一定。\"林昭突然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手掌就是一枪！
\"你疯了？！\"黑瞎子去夺枪却晚了一步。
但预料中的枪声没来——卡壳了。张起灵不知何时卸掉了弹夹，此刻正捏在手里。
\"白痴。\"他冷着脸把弹夹扔还给她。
黑瞎子突然笑出声：\"哑巴张，你反应比我还快？\"
林昭耳根发热，强装镇定：\"我只是想验证一个猜想。\"
她取出青铜残片，小心地放在地上，然后用匕首划破指尖。血珠滴在残片上的瞬间，那些纹路突然亮起微弱的红光。
\"果然，只要是接触过青铜门的人的血都有效。\"
张起灵沉默地伸出手，黑金古刀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他的血滴在残片上时，红光骤然变强。
黑瞎子吹了个口哨，也割破手指：\"凑个热闹。\"
三人的血在残片上交融，纹路竟开始缓慢重组！吴邪赶紧拍下这个过程，胖子却盯着那些尸体嘀咕：\"所以汪家的人是怎么死的？\"
黎簇突然倒退两步：\"你们看祭台！\"
原本空无一物的祭台中央，此刻浮现出一个虚幻的蓝色投影——正是缺失的那块残片的影像！上面清晰地标着经纬度：28°12'N, 120°05'E。
\"温州？\"吴邪对比地图，\"雁荡山？\"
林昭迅速记录坐标：\"拿到这块就能拼出完整地图。\"
正当众人准备撤离时，黑瞎子突然举起手电照向洞顶：\"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光束照亮的钟乳石间，密密麻麻挂满了蚕茧般的物体。其中一个茧突然破裂，掉下来个黏糊糊的黑色团块。
那团东西在地上蠕动几下，突然展开——赫然是只巴掌大、形似蜘蛛的生物，但腹部嵌着块微型青铜片！
\"跑！\"张起灵一刀劈开最先扑来的怪物，绿色的体液喷溅在岩壁上，立刻腐蚀出一个大洞。
众人冲向洞口，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破茧声。胖子边跑边骂：\"这叫'不算神话'？！这他妈根本是异形！\"
（当科学无法解释时，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暴雨倾盆而下，众人跌跌撞撞冲出洞口。林昭的裤腿被腐蚀出几个破洞，皮肤火辣辣地疼。
\"上车！\"吴邪发动了停在岩壁旁的越野车，引擎盖被酸雨砸得噼啪作响。
黑瞎子殿后，双枪连发射击追来的怪物：\"这玩意儿怕水！往河边开！\"
张起灵把黎簇塞进后座，自己跃上车顶，黑金古刀在雨中划出银亮弧线，将两只扑来的怪物斩落。
林昭刚踩下油门，一只怪物突然扒住车窗，口器大张着朝她面部刺来——
\"砰！\"
副驾的黑瞎子一枪打爆了它的腹部，青铜碎片和绿色黏液溅满挡风玻璃。雨刷疯狂摆动，刮出一片模糊的视野。
\"左边！左边！\"胖子在后座大喊。
林昭猛打方向盘，车子在泥泞的山路上甩尾漂移。后视镜里，越来越多的黑影从洞口涌出，在雨幕中扭曲蠕动。
黎簇死死攥着青铜短刃，突然发现刃身开始发烫：\"它在发热！\"
\"扔出去！\"吴邪回头喊道。
少年犹豫了一秒，摇下车窗用力掷出短刃。青铜刃在空中划出一道蓝光，落地时竟像炸弹般爆开一圈冲击波！追得最近的怪物群瞬间被气浪掀翻。
\"卧槽！\"胖子瞪大眼睛，\"这玩意儿还带自爆功能？\"
黑瞎子吹了个口哨：\"小朋友，你刚扔了件神器。\"
张起灵从车顶翻进车窗，浑身湿透但毫发无伤。他看了眼后视镜：\"甩掉了。\"
林昭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方向盘上全是冷汗。黑瞎子不动声色地覆上她的手：\"换我来开。\"
\"不用。\"她咬牙，油门却踩得更深。
***
两小时后，车队停在一处废弃的护林站躲雨。黎簇裹着毯子发抖，吴邪在检查大家身上的腐蚀伤。胖子翻出几包方便面，用酒精炉煮了起来。
林昭站在窗前，盯着暴雨出神。黑瞎子递来杯热水：\"喝点。\"
\"雁荡山。\"林昭突然说，\"那块残片在雁荡山的某个溶洞里。\"
张起灵正在擦拭黑金古刀，闻言抬头：\"明天出发。\"
\"不行。\"吴邪翻着地图，\"暴雨引发了山体滑坡，进山的路全断了。\"
黑瞎子突然笑了：\"那就走水路。\"他指向地图上蜿蜒的楠溪江，\"从永嘉乘竹筏进去，正好避开汪家的眼线。\"
\"竹筏？\"胖子端着锅凑过来，\"这年头还有这玩意儿？\"
\"有。\"林昭抿了口水，\"我认识个老船工。\"
屋外雷声轰鸣，黎簇忽然小声问：\"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
\"生物兵器。\"吴邪推了推眼镜，\"汪家把青铜碎片植入活物体内，制造出的杀戮机器。\"
张起灵收起刀：\"不完整。\"
\"什么意思？\"
黑瞎子往热水里倒了点随身带的威士忌：\"意思是，这些只是失败品。真正的'成品'恐怕在雁荡山等着我们。\"
林昭望向窗外漆黑的雨夜，玻璃映出她疲惫却坚定的眼睛。明天，他们将驶向更深的谜团。
（当暴雨暂歇时，更汹涌的暗流正在深处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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