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赶车的车夫其实是城北赵家的仆役。一开始呢，赵家的态度还是挺干脆的，他们准备赔偿孙家一百两银子，然后让那个仆役去蹲大牢，这事就算了结了。”捕快详细地解释道。
张希安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嗯，这样的处理方式还算合理。赵家没有过多纠缠，给的银子也足够了，倒也算是干脆利落。”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捕快继续说道：“本来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案子就这么结了，可谁知道那仆役突然改口，说他根本就没有撞到孙佳林，只是不小心压到了而已。而且据他所言，孙佳林在被压之前就已经倒在地上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对尸体进行检验，结果这一验，竟然发现孙佳林确实是在被撞之前就已经遭人毒手了。所以说，这个仆役纯粹就是个倒霉蛋，恰巧在那个时候碰上了这档子事。”
捕快无奈地耸了耸肩，接着说：“这下可好，原本只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故，一下子就变成了一起命案。更糟糕的是，这孙佳林的人缘实在是太差劲了，他得罪的人太多了。王开副捕头去走访了周围的邻居，结果没有一个人说他好话，大家都觉得他死得活该。”说到这里，捕快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没能从这些邻居那里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把王开副捕头喊来。”张希安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那捕快听到命令后，迅速地退了下去。时间不长，王开副捕头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孙佳林的案子没有头绪？”张希安看着王开，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开副捕头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回答道：“嗯……”
张希安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他继续追问道：“线索主要太过于杂乱了，理不出头绪？”
王开副捕头连忙点头，解释道：“是啊，大人。这孙佳林的人际关系相当复杂，各种线索交织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实在是难以理清。”
张希安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问道：“走访了街坊邻居，可有什么说法？”
王开副捕头苦笑一声，无奈地回答道：“嗐，快别提了，大人。这街坊四邻对孙佳林的评价可真是不怎么样啊。他们都说这徐汇聚平日里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跟周围人又吵又闹，搞得四邻都不得安生。甚至还有人说他死得好呢。”
张希安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意识到这个案子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不过，他并没有轻易放弃，而是沉思片刻后说道：“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得继续查下去。看看近期有没有人跟他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或者是积怨已久的。”
王开副捕头连忙应道：“是，大人。我这就去查。”他的声音略微有些迟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有些顾虑。
张希安敏锐地察觉到了王开副捕头的犹豫，立刻追问：“只是什么？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
王开副捕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大人，我觉得这怕是也难问出些什么。您想啊，这孙佳林的人缘如此之差，街坊邻居们恐怕都巴不得他死呢，又怎么会愿意提供有用的线索呢？”
张希安皱起眉头，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那也得查啊，不查就肯定找不到线索。”他的语气坚定，显然并不打算放弃。
“这种人平日里得罪人太多，很难有善终，咱们尽量查吧。”张希安叹了口气，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任务的难度，但还是决定不轻易放弃。
王开副捕头见张希安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出去继续走访。然而，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孙佳林的口碑实在太差，根本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更别提提供线索了。
张希安得知这个情况后，不禁有些恼怒，他愤愤地说道：“这群人，真的是！”但他也知道，光发脾气并不能解决问题，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
“大人，不如搁置一边吧。”王开建议道。“没有线索，确实查不下去啊。再这样耗费人力物力，划不来。”
“。。。。。。”张希安默然。其实王开说得对，如果没有线索，再怎么查下来也是徒劳无功。
“你先去忙，我再想想。”张希安叹了口气。
张希安有种挫败感油然而生。百姓不配合查案，确实难办。光凭衙门的人一点点去摸索，这案子根本破不了。
张希安略有些焦躁，但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一晃三日过去了。衙门撒出去的人手大都撤回来了。不用问，都是一无所获。
“名声这般臭？！”张希安有些惊奇。做人做到孙佳林这样的也是少见。
“大人，不如顺民意吧。”边上王开小声道。“不然会很难下台的。”
“可是。。。。。”张希安欲言又止，“到底是条人命啊。”
“大人，说句不道义的话做人做到孙佳林这个份上，活着不如死了。”王开说道。“这人动不动就为了鸡毛蒜皮的事跟别人吵，反正他不能吃亏。现在来看，不过是报应。”
张希安有些诧异于王开也说这般话。
“王开，他是不是也跟你家吵过？”张希安问道。
“嘿嘿，大人您真是明察秋毫啊！事情是这样的，半年前我岳母去那老头儿的店里挑选麻布，不小心把他铺子里的一匹麻布给摔到地上了。那老头儿可真是个不讲理的人，他揪住我岳母不放，非要我岳母买下那匹麻布，不然就不让她走。我岳母好说歹说，说只买弄脏的那一尺，可那老头儿就是不答应，非要我岳母买整匹的。我当时听到消息后，急忙赶到店里，本想打个圆场，把事情解决了。谁知道那老头儿一见到我，就大喊大叫起来，说我是衙门的捕快，还说我要打人。”王开一脸无奈地说道。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岳母只好买下了那匹麻布。可等到算账的时候，那老头儿竟然还多要了我们十五文钱！”王开越说越气愤，“您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张希安听完王开的讲述，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么说来，你对那老头儿很有意见啊。那你是不是觉得他该死呢？”
王开连忙摆手，苦笑着解释道：“大人，您可别误会啊！我虽然对那老头儿的所作所为很不满，但也不至于觉得他该死啊。只是那天我去问我岳母关于这件事的情况时，我岳母一听说我是为了找害了孙佳林的凶手，她立刻就什么都不肯说了，还把我给赶了出来。周围人的反应也大抵如是。我们也没办法。”
“如此。。。。就做悬案空着吧。”张希安听了也没再说什么。
“顺应民意？哈哈，好个顺应民意。”张希安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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