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瑜的军帐内。
郭开盘坐在床榻上，周身真气流转，正在调息疗伤。白烙山坐在一旁，脸色同样苍白如纸，两人身上都还带着吴江白那一击留下的可怕内伤。
“报——！”一名将领掀开帐帘，脸色难看地走进来，“两位将军，伤亡统计出来了……又折损了近八万弟兄。”
郭开缓缓睁开眼，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待将领退下后，白烙山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该死的！要是那吴江白晚来半个时辰，我们就能——”
“没用的。”郭开摇头打断他，目光黯淡，“天人境强者，一念之间可横渡千里。早到晚到，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十指慢慢收紧：“在真正的天人面前，我们这些所谓的涅盘境……与蝼蚁何异？”
白烙山闻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皇室那群王八蛋！当初许诺会派天人强者助阵，结果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同时郭开看到的曾孙郭拂晓到现在都还未归来，不禁感到一阵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就在这时，军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名风尘仆仆的将领掀帘而入，正是郭开和白烙山分别派回两国求援的心腹。
看到二人惨白的脸色和狼狈的模样，郭开和白烙山心头同时一沉。
“怎么回事？！”郭开猛地站起身，连伤势都顾不得了，“援军呢？！”
大瑜将领单膝跪地，声音发颤：“将军……大瑜……大瑜已经……”
“说清楚！”白烙山一把揪住大瑜将领的衣领，可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
郭开见状，心头猛地一沉。他强撑着站起身，声音沙哑：“你踏马的倒是说啊，支援呢？”
“没……没有了……”大瑜的那个将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大瑜……大齐都已经沦陷了……”
“什么？！”白烙山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那人面如死灰：“大齐……也亡了。两国皇室……全都失踪了……”
“轰！”
仿佛一道惊雷劈在头顶，郭开踉跄后退两步，扶住案几才没有倒下。白烙山更是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铠甲。
“这……这怎么可能……”白烙山声音嘶哑，“我出征才不到一年……”
郭开双目赤红，一把抓住大瑜将领的衣襟，“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大瑜将领浑身发抖：“将军……是逍遥阁带领万魔窟，一夜之间攻破两国都城……更可怕的是……”他咽了口唾沫，“现在民间都在传，大瑜和大齐皇室……本就是同出一脉……”
“什么？！”白烙山猛地站起，又因伤势踉跄了一下，“这绝不可能！”
大齐将领也颤抖着补充：“千真万确……据说两国皇室都是三万年天门开启时，从上界叛逃出来的……他们一直在暗中谋划……”
郭开如遭雷击，突然想起这些年两国皇室种种反常举动——频繁联姻，同步的政策变动，甚至这次诡异的联合出兵……
“原来如此……”他惨笑一声，“我们都被当成了棋子……”
白烙山抹去嘴角血迹，与郭开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恍然之色。
“难怪……”白烙山喃喃道，“万年来两国从未交战，皇室还经常联姻……”
大瑜将领继续道：“第二个消息……民间都在传，这场战争是皇室为了复活某个上古强者，需要百万精血才……”
“够了！”郭开突然暴喝，但随即又颓然坐下，“果然如此……”
白烙山冷笑一声：“我们早该想到的。这些年战场上莫名消失的尸体，那些被抽干血的士卒……”
帐内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就在此时，帐帘被猛地掀开，郭拂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年轻的将军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剑。
二人连忙抬起头，见到来人。
“拂晓！”郭开激动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双手颤抖地按住孙儿的肩膀，“你没事？让祖爷爷看看……”
郭拂晓轻轻握住老人粗糙的大手：“孙儿无恙。”他的目光扫过帐内凝重的气氛，眉头微皱，“大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郭开长叹一声，重重坐回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白烙山则狠狠捶了下桌子，震得茶盏跳动：“他娘的！我们在这拼死拼活，家里却……”
“祖爷爷，白将军。”郭拂晓突然提高声音，眼中燃起一簇火焰，“难道我们就这么认命？任人摆布？”
“拂晓，你想说什么？”郭开看着有些陌生的孙子问道。
“锵！”
郭拂晓一把抽出腰间那柄御赐宝剑，毫不犹豫地扔进熊熊燃烧的火炉中。剑身在烈焰中迅速变红，上面镌刻的“忠君报国”四个金字渐渐扭曲融化。
“皇室用我们百万将士的鲜血血祭……”郭拂晓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我们还要继续当他们的忠犬吗？”
郭开和白烙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动摇。
“拂晓……”郭开声音嘶哑，“你可知背叛皇室意味着什么？”
郭拂晓冷笑一声：“那祖父可知，皇室用我们子嗣的血修炼邪功，又意味着什么？”
白烙山猛地站起：“什么？！”
“我在被救下期间，知晓了一些家里面的情况。”郭拂晓，他声音突然哽咽：“帝都被大瑜皇室唤醒的神秘强者吸干了大半个帝都的人的鲜血，家里的人可能凶多吉少。”
“轰！”
郭开一拳轰碎了整张桌案，双目赤红如血：“李御老狗！我誓杀汝！”
白烙山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剑柄：“拂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归顺逍遥阁？”
郭拂晓毫不避讳地点头：“正是。实不相瞒，我已拜入逍遥阁一位前辈门下。”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道玄奥的青色的令牌，“这便是逍遥阁弟子的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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