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一只手拿着玫瑰花。
明艳精致，清新浪漫，带着小女生情趣。
一看就是女生喜欢的风格。
想到夏晚月前面发的话。
她自己拍的？
方时面无表情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长按保存到相册。
然后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不久后，手机连续震动几下。
夏晚月又发来催促消息。
【换了吗？】
【怎么还不换啊阿时？】
【不是说好的吗？】
【我都换你给我发的图片了~】
【换嘛换嘛~】
脑海中自动响起夏晚月说这话时的声音和语气，带上波浪线。
方时沉默了几秒，冷漠回复：【我没答应。】
他没说同意，也没跟她说好。
方时抬头转了下脖子，目光又重新落回到手机上。
对面发来一张哭泣的表情包。
一只哭泣的粉色小猪。
跟左边头像里的是一只……
方时眸光闪了闪。
他发的其实也是表情包。
笨的意思。
被夏晚月当成了头像图片……
看着聊天框里的两只小猪，方时觉得不怪他。
是夏晚月笨，连表情包都看不出来。
这粉色猪哪里可爱了？
看起来就傻乎乎的，聪明人谁会用来当头像？
【阿时哥哥坏~】
【阿时哥哥好讨厌~】
【阿时哥哥不讲信用，人家要生气了！】
【粉色小猪叉腰生气表情包。】
【粉色小猪趴地打滚表情包。】
【粉色小猪离家出走表情包。】
配上夏晚月头像框里那只一脸蠢萌的粉色小猪。
方时有种，他养了一只粉色小猪宠物的错觉。
这只宠物还会撒娇闹脾气。
方时皱着眉，在聊天框打下一个字。
【烦。】
进到头像更换设置，把头像换成了夏晚月之前发过来的那张。
回到聊天页面。
【别烦了。】
极不情愿的样子，像是被烦得没办法。
他一换过头像，对面马上变脸。
【阿时哥哥真好~】
【阿时哥哥最好了~】
【人家最喜欢跟阿时哥哥玩了~】
【粉色小猪飞吻亲亲表情包。】
【哎呀，发错了！人家想发的其实是下面这张~】
【粉色小猪交个朋友表情包。】
方时扯了下嘴角，回了四个字：【你最好是。】
【阿时哥哥什么意思啊？人家听不懂~】
方时抿着唇，攥紧手。
过了很久，回复：【你最好是只想跟我当朋友，我没谈恋爱的打算。】
这是他的真心话。
发完，方时放下手机，垂下眼皮，呆坐在椅子上。
大概率，他的人生都要靠顾家和顾骞的情分过。
他一个生来就是为了给别人当陪衬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恋爱？
自我厌弃的情绪刚要涌上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开始马上不停震动。
把方时从阴郁里往上拉。
方时无力地拿起手机。
【我当然是只想跟你交朋友啊！】
【谈恋爱？你想多了吧，我才没想跟你谈恋爱！】
【人家一点儿都不想跟你谈恋爱！】
【谁想跟你谈恋爱啊？】
【呜呜呜呜呜呜……】
【我只想跟你当朋友，谈恋爱是什么？我才不懂！】
【哼！人家也没想谈恋爱！】
【你别误会，我也只想交朋友，没想谈恋爱。】
【无所谓，反正你之前答应了，我是你唯一的女生朋友，不谈就不谈！】
【你说的没谈恋爱的打算哦，不许骗人！】
【那说好了，我们两个，谁先谈恋爱谁是小狗！除非同时谈！】
对面粉色小猪跟发疯一样胡言乱语。
一大串文字看下来，方时都快不认识“谈恋爱”三个字了。
谁先谈谁小狗，除非同时……
又什么时候说好了？
是她自己在说，在决定。
方时沉默一会儿，回了一个句号。
手机震动，夏晚月打来语音通话。
接通放到耳边，听见一声娇哼。
“说好了啊，谁先谈恋爱谁是小狗！”
方时张了下嘴，又闭上，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这种幼稚的话，没必要当真。
方时垂着眼皮，手指无意识在桌面上扣着。
又听到女声娇嗔：“讨厌阿时~害人家心情不好了！”
方时眸光深了下，低声开口：“去睡觉。”
夏晚月是装的，根本没生气，从头到尾，她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听到方时让她去睡觉，夏晚月顿时笑得更深了。
心情不好就去睡觉。
这还是上次方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哄方时的话。
方时现在这样告诉她，说明把她的话记住了。
跟哄她有什么区别？
夏晚月捂着嘴平静了一下，让自己开口时，笑意不要露出去。
做好准备，她又哼了声，假装不高兴。
“睡就睡！那你不许挂，要陪着我。”
怕他拒绝，紧接着说：“上次我都陪着你了，你也应该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陪着我，这才是好朋友应该做的！”
方时不说话。
夏晚月娇嗔着喊了声：“方时！”
假装生气。
手机里传来方时冷淡、没有情绪的声音：“知道了。”
夏晚月这才满意。
“那我睡了哦，晚安，阿时~”
过了半分钟，夏晚月再次开口：“阿时，你还没回复我呢~”
夏晚月期待方时跟她说晚安。
结果等了几秒，听到方时语气平静地吐出两字。
不是晚安，而是……
“句号。”
夏晚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每次给方时发早安晚上，方时给她的回复都是一个句号。
没毛病。
但说出来的句号，就有些奇怪和搞笑了。
夏晚月笑着嗔了句：“讨厌阿时~晚安都不说，一会儿不要梦到你了~”
夏晚月把手机插上充电，放在床头柜上。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夏晚月醒来后先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拿到手机。
跟方时的语音，显示还在通话中。
通话时长8小时24分钟。
“早啊阿时。”
不确定方时有没有在听，夏晚月试探着说了声。
她声音刚落，通话就断了。
夏晚月疑惑，好像不是她按到了。
【阿时，你挂的吗？】
此时的方时，正戴着耳机，坐在顾家司机开的，送他和顾骞去学校的车上。
顾骞在旁边补觉。
听到夏晚月醒后，直接挂了通话。
看到夏晚月发来的信息，方时第一反应是，这么晚起床，她也不担心上学迟到。
很快又想到，高一高二成绩优秀，已经联系好国外学校的学生，不用上早课，时间自由。
方时下意识，把夏晚月往学习好、优秀的女生联想。
虽然也觉得她用的粉色小猪头像很蠢。
这样，她就更不应该跟他这种学渣搅在一起了……
方时胳膊撑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城市街景。
大早上很多店铺都还没有开门，街上也没有什么人。
整个城市，静得有些荒凉。
但方时却觉得很舒适。
他喜欢这种，全世界只剩他的感觉。
不要有热闹，不要有说话声，更不要有笑声。
厌恶自己的人，厌恶全世界。
手里的手机又发出几下震动。
方时垂头点开跟夏晚月的聊天框。
【睡了一觉，果然心情好了~】
【但还是讨厌阿时~】
【我说不想梦到你是气话，你昨晚竟然真的没来我梦里！】
【粉色小猪气鼓鼓表情包。】
【今晚再不来，就不跟你好了！】
方时看完，退出微信，打开浏览器。
过了一会儿，重新打来微信，给夏晚月发了一张他刚才搜到了截图。
截图上一行大字写着：【专家说，晚上睡觉不做梦是一种正常的睡眠现象，表明睡眠质量较好。】
夏晚月：【讨厌阿时~人家就想梦到你嘛~】
【你不要误会哦，我只是想在梦里跟你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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