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历法1020年10月21日，北风卷着冰碴撞在王城的玄铁城门上。赤霄单膝跪在军部大殿时，青铜地面倒映着他左脸的伤疤——那是血爪的骨刃留下的，从眉骨一直撕裂到下颌。
\"神龙灭魔军团，专诛妖族精锐。\"龙英雄的声音从九阶玉台上传来，十二盏鲛油灯将他佩剑的影子拉长成狰狞形状，\"我要三百人能抵三千军的虎贲。\"
赤霄的指节在膝盖上捏得发白。他想起死在腐毒黏液里的弟弟，尸体融化时还保持着推他逃生的姿势。\"末将只要一百人。\"他抬头时伤疤充血变红，\"但每个都需能手撕魔兽。\"
军部老臣们的嗤笑被突然的震动打断。殿外传来巨物倒塌的轰鸣，接着是卫兵的惊呼。赤霄佩刀自动出鞘三寸——他闻到了妖族特有的腐臭味。
演武场上，三丈高的山魈正在咆哮。这头变异魔兽是从北境前线逃来的，此刻它正撕扯着精钢打造的拒马，像撕纸片般轻松。围观的上百名士兵组成的枪阵，竟被它一个冲锋就撞得七零八落。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精锐？\"赤霄冷笑。他突然跃起踩在某个士兵的盾牌上，借力飞纵时黑铁重刀发出龙吟般的颤音。山魈的利爪扫过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将花岗岩地砖拍成齑粉。
空中翻转的赤霄突然松手弃刀，在魔兽愣神的刹那，他右手抓住山魈的独角，左拳带着淡金色气劲连续三次轰击同一处眼眶。\"咔嚓\"的骨裂声中，赤霄竟用指头抠出了魔兽的眼球！
暴怒的山魈浑身鬃毛炸起，却见赤霄落地后不躲不闪，反而扯开胸甲露出疤痕交错的胸膛。当魔兽的爪子即将触及他心脏时，一道银光突然贯穿山魈咽喉——那柄被抛弃的黑铁刀竟自己飞回来，刀柄上缠着几乎不可见的蚕丝。
\"第一个。\"赤霄踩住山魈抽搐的头颅，扯回缠绕在护腕上的天蚕丝。围观人群中，有个背负重剑的壮汉突然鼓掌，他脚边的影子却诡异地多出两条手臂形状。
三日后的正午，灭魔军团驻地前已排起长龙。赤霄的考核简单粗暴：在院中那具山魈尸体旁撑过十息。第一个尝试的刀客刚靠近就呕吐不止——腐毒在尸体上做了手脚，每一寸皮毛都渗出致幻毒雾。
\"下一位。\"赤霄擦拭着新缴获的骨刃。这时人群自动分开，走来个蒙眼琴师，怀中焦尾琴的第七弦泛着青光。琴师在山魈尸前三尺盘坐，拨动琴弦时竟有肉眼可见的音波震散毒雾。
\"白羽卫乐官，明心。\"琴师解下蒙眼布，露出没有瞳孔的全白眼珠，\"我能听见三百步外蜘蛛吐丝。\"
赤霄突然将骨刃掷向琴师面门，却在最后一寸被音波凝滞。他满意地点头，却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童声：\"该我啦！\"回头看见个不足四尺的少女，正用糖葫芦签子戳山魈的獠牙。
\"小丫头回...\"赤霄的话戛然而止。少女突然消失，下一秒他感到后颈微凉——糖葫芦签子竟点在了他的死穴上！少女啃着山楂含混道：\"唐门阿萝，毒不死的那种哦~\"
当新月升起时，通过考核的九十七人齐聚校场。他们中有能操控尸傀的湘西赶尸人、用算盘当暗器的账房先生、甚至还有浑身缠满符咒的自焚僧。赤霄将特制的玄铁徽章抛向人群，徽章在空中自动分裂成九十七道流光，精准落入每个新成员手中。
\"记住，\"赤霄的伤疤在月光下泛着血色，\"我们不是军队，是送葬者。\"徽章背面在月光下显现出小字：神龙灭魔，不死不休。
次月妖族突袭边境时，这支奇兵首次亮相。当常规军队还在结阵防御时，九十七道黑影已切入敌阵。唐门阿萝的糖丸在魔兽群里炸出毒云；明心琴师的第七弦震碎了影织的蛛网；而赤霄独自迎战血爪，最终用那柄缠着天蚕丝的黑铁刀，将狼首钉死在其亲手堆砌的尸塔顶端。
战后清点时，龙英雄在阵亡名录上看到了赤霄的名字——他在引爆腐毒体内的毒囊时被黏液淹没。但当夜有哨兵看见，月光下有个满脸伤疤的男人坐在军旗杆顶喝酒，酒液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淋在写满阵亡者名字的纪念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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