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战线稳固下来，当贝洛伯格终于宣告完工后，阿丽萨站在新落成的城楼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城墙设计图边缘的虚线——那是她原本规划的第二道外围防线。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轻声自语，目光扫过城外正在操练的新兵队伍。
十几岁的少年们握着比自己还高的长枪，在老兵指导下练习最基础的突刺动作，更远处，来自仙舟的战士们正在演示如何结阵提高效率，降低死亡率。
阿丽萨的眼中闪过不忍，但她只能狠下心肠。
敌人是会复活的，而他们之所以能够抵抗成功，多亏了这些援军的帮助——一旦这些天外的援军撤退，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恐怕无法守住战线。
他们无法永远依靠他人，所以，他们必须争取尽早训练出一支自己的可靠军队，至少要能够维持现状。
冬凌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她身侧。
“在担心后继乏力？”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看到几个平民正用战场上搜集的材料，这是为了二次利用做准备。
阿丽萨苦笑了下，这也是她烦恼的另一个问题。
“我们能上战场的都是青壮年，战争和军事训练让我们的粮食储备减少了四成——虽然有了捐赠的物资，短时间内无需担心粮食，这不是长久之计。”
“更别说那些来自星外的武器，很好用，可每发能量炮弹都相当于过去数月的军费开支。”
纸上密密麻麻的红字触目惊心，冬凌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只是提出了个建议。
“或许你可以换个思路。”
冬凌突然从怀中取出几样东西：一块紫水晶般的以骸结晶、一罐泛着荧光的透明黏液、还有几根布满奇异纹路的骨头。
“我找应星确认过，以骸结晶有着未知能量值得研究，史莱姆的凝液是上好的药剂稳定剂，而这些龙蜥骨也有不错的药用价值......”
“你是说……这些战场上的‘战利品’值钱？！”
阿丽萨眼睛一亮，明白了冬凌的意思。
“谢谢你，我会好好和商队们谈谈的！”
如果一切顺利，或许雅利洛VI号就不用担心军费问题，也可以给这些前来支援的好心人们相应的回报了。
冬凌站在城墙上，凝视着远方逐渐稳定的战线。
扭曲的空间裂隙依旧在吞吐着暗紫色的能量，但银鬃铁卫们构筑的防线在众人的帮助下已然固若金汤，至少短期内不用担心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白气，转身看向正在检视城防图的阿丽萨。
“是时候了。”
冬凌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
“贝洛伯格已经站稳脚跟，该去解决灾祸的源头了。”
阿丽萨的手指猛地收紧，图纸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想说这太危险，可她又如何不想从根本解决问题？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声轻叹。
“你打算怎么做？”
“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但在此之前……”
冬凌想到系统曾告诉过他，空间越不稳定的地方，越容易成为世界交叠的节点，而按照原本的命运线，此刻的雅利洛VI号应该有一颗被投放的星核。
他指尖凝聚出一缕星光，在空中勾勒出一颗被金色光晕包裹的球体，球体周围还有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痕，如同蛛网般在其周围蔓延。
“你见过这个吗？它叫星核。”
阿丽萨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快步走到城墙边缘，指向西北方被暴风雪笼罩的区域。
“半年前……勘探队的确发现了类似的东西。”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它……会说话。总是用魅惑的声音许诺力量，不过它的态度极为高傲，而且当时雅利洛马上要面对敌人的侵袭，我便把它关起来了。”
冬凌点了点头，幸好阿丽萨还没来得及使用星核的力量，想来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也不会想到借用对方的力量。
“星核到底是什么？”
“是被称为‘万界之癌的东西，它会像病毒般侵蚀相邻的世界。”
看到阿丽萨瞬间惨白的脸色，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空洞灾害来自新艾利都，魔物源自提瓦特——这些本不该出现在雅利洛-VI的灾祸，都是因为空间被扭曲了。”
“当然，我想星核只是原因之一，虽然解决星核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也可以降低隐患。”
阿丽萨的肩膀微微发抖，红了眼眶。
“所以，是我没有处理好星核才……”
“不。”冬凌摇头，认真道，“星核不会自己长脚，它是被投放来的，那个人才是罪魁祸首！”
见阿丽萨还在自责，冬凌想了想，又开口道：“那些会重生的魔物是借助了地脉的力量，这是提瓦特的特产，也算是我的故乡……你会因此责怪我吗？”
“这怎么能怪冬凌先生！”阿丽萨猛地抬头，眼中的自责已被怒火取代，“明明是那些入侵的魔物的错！”
“嗯，看来你还是很清醒的。”
阿丽萨突然顿住，看到冬凌眼中狡黠的笑意，这才明白他是在开解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冬凌先生，这种话还是不要随便说了，万一……我是说，虽然我相信大多数人是理智的，但任何物种都是有多样性的。”
冬凌笑了笑没再言语。
因为不能说出三次元的事情，他便以“璃月人”自居，既然假借了人家的名头，总不能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就退缩改口吧？
就算阿丽萨真的迁怒他，他也不会在意，只要对方不那么难过就好。
冬凌只追求自己内心的问心无愧。
阿丽萨见状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
“我与你同去！我知道方位，而且里面的机关也唯有我能打开。不论如何，这其中既然有我的疏忽，那我一定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冬凌还想劝阻，阿丽萨却已经披上了那件绣着兰德家徽的战袍。
跳动的火把将她的身影投在城墙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未来无数代大守护者的影子。
“这是我的责任——不仅为了赎罪，更为了让后世不必再面对同样的噩梦！”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
冬凌不得不同意了，他相信自己能护好对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
“对了，那么出发前，我们做个胜利姿势，预祝行动顺利吧！”
“胜利姿势？剪刀手吗？”
“剪刀手太普遍了，在我的家乡喜欢用这个手势。”
冬凌说着，对着阿丽萨比了个6的手势。
阿丽萨做了同样的动作，有些疑惑。
“这个动作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嗯，在我的故乡，认为6是幸运的数字，六六大顺，一切都会很顺利。”
“原来如此……”
阿丽萨似懂非懂地点头，却也没多么在意，只以为是冬凌的小习惯而已。
有阿丽萨带路，冬凌开着纯美之力屏蔽隐身，两人顺利穿越战场，找到了被关起来的星核。
星核一开始还很高兴，想要蛊惑对方使用自己的力量，然后加大侵蚀力度，却没料到感受到了一个令使级别的家伙，体内的能量让他都胆战心惊。
在冬凌踏入房间的第一时间，这颗已经有了智慧的星核就不再维持高深莫测的蛊惑格调。
悬浮在空中的星核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原本优雅的中性音变成了刺耳的尖叫。
“站住！再靠近我就自爆！让整颗星球给我陪葬！”
阿丽萨震惊地瞪大眼睛——这个曾经用咏叹调蛊惑勘探队员的“高贵存在”，此刻活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
此时冬凌的指尖已经凝聚起能量的光辉，却在听到威胁的瞬间迟疑了一瞬，等回过神后，他顿时僵住了。
他的指尖微微发凉，面上露出了懊恼之色。
“冬凌先生？”
“抱歉，方才我迟疑了，若是直接出手，或许能以雷霆之势解决这个祸患，但现在……”
如今，星核周身已开始迸发不祥的红光，能量呈几何级数攀升，现在出手可不一定来得及。
失策了吗？！
阿丽萨也紧张起来，在心中快速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冬凌能护住她和其他居民吗？就算能护住，若雅利洛-VI星球被引爆......这里的人还如何活下去？可要护住整个星球……对方做得到吗？
“没错！破坏总比守护更容易！”
星核似乎有些得意洋洋的模样，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了。
“令使级的大人物的确能轻易毁灭一个星系，可你们却无法保证一颗星球能完好无损。”
“你说的不错。”
冬凌叹息了一声，似乎很是无奈。
阿丽萨一脸担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总是从容不迫的骑士露出慌张之色。
她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垂在身侧的手都……诶？！
——那是“6”的手势？
一瞬间，她想起了刚刚两人做的“小仪式”。
【在我的故乡，认为6是幸运的数字，六六大顺，一切都会很顺利。】
所以，这是在告诉她，一切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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