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盯着这条信息，心跳加速，是陷阱还是线索？他想起程岩警告过他不要单独行动，但如果这能帮他找到妹妹......
他回复：\"你是谁？\"
对方很快回复：\"一个想赎罪的人。\"
齐修远决定冒险，他设好闹钟，和衣而卧。
睡梦中，他听到那首童谣在耳边回荡，还梦到一个长发女子站在血雨中，手中捧着的碗里盛的不是水，而是眼睛，无数双活人的眼睛，全都盯着他。
闹钟响起时，齐修远浑身冷汗，凌晨两点四十五，他悄悄离开旅馆，向福利院走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血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仍弥漫着铁锈味，月光被乌云遮蔽，齐修远只能借助手机微弱的光亮前行。
福利院后门处，十二具小棺材已经整齐排列，那是法医临时安置遗骨的方式，齐修远站在阴影中等待，四周寂静得可怕。
\"齐记者。\"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齐修远转身，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从树后走出，他认出了这人镇上的老校工李伯，妹妹的笔记本里提到过他曾提供过当地民俗资料。
\"李伯？是你发的短信？\"
老人紧张地环顾四周，然后快速说道：\"你妹妹发现了祁家的秘密，甘霖祭不是三十年一次，而是每三年一次小祭，三十年一次大祭，三年前那十二个孩子是大祭的祭品，而现在......\"
他声音颤抖，\"他们在准备下一次大祭。\"
\"我妹妹在哪？\"齐修远急切地问。
\"祁家老宅的地下室，\"李伯说，\"但你不能直接去，那里有......\"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齐修远身后。
齐修远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一声闷响，李伯倒下了，后脑勺插着一把匕首。
一个穿白袍的人站在阴影中，脸上戴着木制面具，上面画着诡异的笑脸，白袍人缓缓抬起手，指向那些小棺材。
齐修远想冲上去，但白袍人扔下一个小瓶子，瓶子破裂后释放出浓烟，等烟雾散去，白袍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李伯逐渐冰冷的尸体。
齐修远颤抖着检查李伯的脉搏，已经没有了，他在老人口袋里摸到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甘霖娘娘需要十二个闭眼者，已有十一个。\"
远处传来警笛声，齐修远知道必须离开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李伯和小棺材，悄悄隐入夜色中。
回到旅馆附近，齐修远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程岩房间外，他躲在一棵树后观察，看到祁天华镇长从车上下来，敲响了程岩的门。
更让齐修远震惊的是，程岩开门时，两人似乎很熟悉，祁天华递给程岩一个文件袋，程岩接过后点了点头。
齐修远的心沉到谷底，程岩和祁天华是一伙的？那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调查？是设局引他上钩吗？
他悄悄绕到房间后面，透过缝隙偷听里面的谈话。
\"......必须加快进度，\"祁天华的声音，\"血雨已经下了三天，甘霖娘娘等不及了。\"
\"还差一个闭眼者，\"这是程岩的声音，但语调冰冷陌生，\"齐雨晴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她哥哥来了，事情变得复杂。\"
\"处理掉他，\"祁天华说，\"就像处理那个多嘴的校工一样。\"
齐修远的手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程岩一直在骗他！他不仅知情，还直接参与了绑架他妹妹的计划！
房间里传来脚步声，齐修远赶紧躲到阴影处，祁天华离开后，他透过窗户看到程岩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套白袍和一张木制面具，正是刚才杀死李伯的凶手所穿戴的。
齐修远悄悄离开，心脏狂跳，他现在完全孤立无援，连警察都是敌人 但他必须救出妹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回到自己房间，齐修远开始制定计划，祁家老宅位于镇北山坡上，守卫森严，他需要武器和帮手，但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他能信任谁？
突然，手机又响了。
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不要相信程岩，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明天中午12点到镇图书馆古籍室，问《青要志异》的第三卷。\"
齐修远盯着这条信息，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这个镇上到底有多少股势力？谁在帮他，谁又在害他？
窗外，血雨又开始下了，齐修远躺在床上，耳边又响起了那首童谣：\"......还有一个水中来，对着大家笑哈哈......\"
睡意袭来前，他恍惚看到窗玻璃上，有一张被雨水模糊的女人脸正对着他微笑。
血雨下了一夜，清晨的青要镇笼罩在淡红色的雾气中，齐修远站在旅馆窗前，眼下挂着两轮青黑，他几乎没睡，每次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张浮现在雨水中的女人脸。
手机上的陌生短信还亮着：\"不要相信程岩......明天中午12点到镇图书馆古籍室。\"
齐修远捏了捏鼻梁，这可能是另一个陷阱，但他别无选择，妹妹笔记本上的地址\"黑松巷47号\"和这条短信，是他仅有的两条线索。
他决定先去图书馆，如果中午之前没有收获，再去黑松巷。
镇图书馆是一栋灰白色的老建筑，门廊立柱上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像是被血雨染了色，齐修远推开沉重的橡木门，扑面而来的是陈旧纸张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请问古籍室怎么走？\"他问前台的年轻女管理员。
女管理员抬起头，齐修远注意到她左眼是浑浊的白色。\"三楼东侧，\"
她的声音出奇地清脆，\"但需要特别许可才能进入。\"
齐修远出示记者证：\"我在做关于本地民俗的研究。\"
女管理员用那只完好的眼睛审视他，然后突然压低声音：\"你是齐雨晴的哥哥，对吗？\"
齐修远浑身一紧：\"你认识我妹妹？\"
\"她来过这里三次，每次都查阅《青要志异》。\"女管理员递给他一张纸条，\"我叫苏芮，如果你找到她，告诉她'白鸽'还在等。\"
齐修远想问清楚，但苏芮已经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古籍室对外开放时间是上午9点到下午5点，请登记您的证件。\"
登记后，齐修远沿着螺旋楼梯上到三楼，东侧走廊尽头是一扇铁门，门旁坐着一位打瞌睡的老管理员。
\"我想查阅《青要志异》第三卷。\"齐修远说。
老管理员睁开浑浊的眼睛：\"那本书不在公开目录里。\"
\"苏芮说可以看。\"齐修远试探着说。
听到这个名字，老管理员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他慢慢起身，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跟我来。\"
古籍室比齐修远想象的要大，书架高耸至天花板，上面摆满了线装古籍，老管理员带他走到最里面一个上锁的书柜前。
\"《青要志异》是本地志怪小说集，第三卷记载了......一些不宜公开的内容。\"老管理员打开书柜，取出一本包着褐色皮革的古书，\"一小时内归还，不要拍照，不要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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