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趁着夜色匆匆逃离,一路狂奔出城。然而,他们才刚刚跑出一段距离,就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袭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果然,前方不远处,一个纸人赫然出现在路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个纸人看上去颇为诡异,它挑着一根扁担,扁担的两端各挂着一个筐,一个筐里装着纸钱和蜡烛,另一个筐里则装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纸人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缓缓向前移动,每迈出一步,王建义和唐若锦就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一步,仿佛那纸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他们惊恐万分之际,一个怪异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先生,买一点儿吧,一两魂魄任意挑选哦。”
这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府,阴森而又诡异,让二人的脊梁骨都不禁发凉。
他们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只想尽快远离这个可怕的纸人。
然而,他们才跑出没几步,那个纸人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先生,买一点儿吧,一两魂魄很便宜的哦,而且这颗心脏与这位小姐很配呢。”纸人的声音依旧在四周回荡,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诱惑。
王建义定了定神,壮着胆子问道:“如果我没了一两魂魄,会怎么样?”
纸人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然后回答道:“不知道呢,也许会变成傻子,也许会死掉哦。”
“什么?!”王建义失声惊叫,脸色变得惨白。
“先生,别再犹豫啦,一两魂魄任选一件,真的很便宜的哦。”纸人继续劝诱着,那跳动的心脏在筐里显得越发诡异。
唐若锦紧紧抓着王建义问道:“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王建义也没了办法,他们跟着师父走南闯北杂耍,平时遇到不干净的东西都是师父想办法,现在他们独自面对他们也没办法。
他们之前是干杂耍的可没学过什么降妖伏魔的神通功法,他们又是逃徒连救命都不敢喊,这下真没办法了。
那纸人越来越近,王建义的心跳也越来越快,额头上甚至开始冒出冷汗。
就在纸人即将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八卦玉坠。
这块八卦玉坠可不一般,它是当初他们师父为了应对可能遇到的危险,特意在一个道观里花重金求来的。
王建义在偷钱的时候,顺手将这玉坠也一起偷了出来。
此时,他将玉坠紧紧握在手中,然后猛地向前一伸。
刹那间,玉坠散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
那纸人被这光芒击中,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退一般,瞬间向后倒飞出去。
王建义见状,心中稍安,连忙拉起唐若锦的手,头也不回地狂奔起来。
他们一直跑到天亮,直到确定那纸人没有追上来,二人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然而,当他们环顾四周时,却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今天的天气异常糟糕,周围弥漫着浓浓的大雾,能见度极低。
而且,周围的树木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让人根本分不清方向。
“师兄……”唐若锦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这诡异的环境吓到了。
“师妹别怕,有我在呢。”王建义安慰道,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在师妹面前,他还是努力保持镇定。
两人继续在大雾中摸索前行,走着走着,王建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仔细回想,发现了问题,除了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外,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
王建义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八卦玉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一个铜钱如流星般朝他们飞来!
王建义眼疾手快,侧身一闪,铜钱擦着他的衣角飞了过去。
然而,就在铜钱落地的瞬间,一个纸人突然在他们面前显形了!
不过,这个纸人与昨晚的那个完全不同,昨晚的纸人是彩色的,而这个却是白色的,看上去更加诡异恐怖。
此时一个穿黄袍道士冲出,他撒出一把带血的糯米,那个纸人停止了行动。
道士对二人说道:“抱歉啊,这纸人是我给李老爷儿子借魂用的,没成想半路溜了,你们没事吧?”
王建义缓了一下说道:“没事,大师,我们迷路了,能麻烦您带我们出去吗?”
“好说,相见就是缘,走吧,去给李老爷家冲人气。”
“好。”
在道士的带领下二人走出了林子,他们跟着道士走到了一户大大户人家的门前。
他家的主人立即出来迎接。
李老爷身着素色长衫,鬓发已染霜白,脸上却堆着几分刻意的热切,快步迎上前来,握住道士的手连连作揖:“张道长,您可算来了!犬子这几日愈发不对劲,还劳烦您费心了!”
目光扫过王建义和唐若锦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随即又换上和善的笑容。
“这两位是道长的弟子?看着倒是精神。”
张道长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并非弟子,是路上偶遇的朋友,迷路了便顺带捎来。李家公子借魂之事需添些活人气息,他们来的正好。”
说罢拍了拍王建义的肩膀说道:“你们随我进来便是,等事了我再送你们去镇上。”
“多谢道长!”
二人跟着李老爷和道士穿过气派的朱漆大门,庭院里竟摆着不少白幡,角落里堆着未燃尽的纸钱,空气中混杂着香烛与一股淡淡的腐朽气味,与这大户人家的奢华格格不入。
唐若锦下意识攥紧了王建义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这庭院太过安静,连虫鸣都听不到,只有风吹过白幡的“哗啦”声,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穿过两道月亮门,来到后院正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是孩童哭闹,又像是野兽低吼。
李老爷脸色一沉,叹了口气:“道长,您听听,这孩子白天昏睡,夜里就这般折腾,连饭都喂不进去。”
张道长颔首,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指尖沾了点舌尖血,念念有词间将符纸贴在门框上。
“吱呀”一声,房门被仆人推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帐幔低垂,隐约能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少年,面色青灰,双目紧闭,胸口却剧烈起伏,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王建义忽然注意到,少年脖颈处竟有一道青黑色的勒痕,与昨晚纸人筐里那颗心脏上的纹路隐隐相似。
他心头一紧,刚想开口,就见张道长突然转身,对李老爷道:“借魂需以活人之气息为引,让这两位年轻人在床边守半个时辰,我去准备法坛。”
李老爷立刻应下,命人搬来两张椅子放在床侧。
王建义和唐若锦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安,可寄人篱下,又有求于道士,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屋内静得可怕,只有少年粗重的喘息声。
唐若锦低头盯着地面,忽然瞥见床底有一抹白色闪过——那是一截纸人的衣袖,与方才林中遇到的白纸人一模一样!她刚要惊呼,手腕就被王建义死死按住。
王建义用口型示意她“别出声”,目光却死死盯着床底。
他不明白张道长为什么要将这个纸人悄悄放在床底。
就在这时,床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竟是纯黑的,没有一丝眼白,直勾勾地盯着唐若锦,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你的心脏……真的很配我呢……”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张道长的念咒声,可那声音却越来越远,而床底的白纸人,正缓缓地、缓缓地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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