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在玻璃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高轶可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米色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耳边，显得格外柔和。
“所以你就直接给她转了三十万？”高轶可咀嚼着食物，声音含糊不清，“那个小女孩的病严重吗？”
白浩正在给元宝倒猫粮，闻言还是点点头，“胎记还好，主要是脑瘤比较严重！”
“就当做好人好事了，我家宝贝积福了！”说话的时候高轶可还看向正在熟睡的小小白，他在睡梦也是微笑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
高轶可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白妈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脸上还带着跳舞时化的妆，口红已经有些晕开。
“乖乖！快！赶紧收拾一下！”白妈的声音尖得变了调，手里紧握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通话界面，“你外公要不行了！你大姑给我打电话说住院了，要让我们赶紧回去一趟！”
白浩“腾”的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桌布，指节泛白。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白妈慌乱地在客厅里转圈，像只无头苍蝇，“你爸去车库开车了，我们得马上去机场！小小白呢？小小白在哪？”
“在沙发上，我去抱他！”
白浩强迫自己深呼吸，拿出手机拨通了镇长常秀娟的电话，电话接通得很快，背景音是医院特有的嘈杂声和广播声。
“常姐，我外公住院了，你看能不能协调一个好医院，钱不是问题！”白浩的声音有一些颤抖，但是他必须镇定下来！
电话那头，常秀娟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却又透着一丝犹豫。
“放心吧，他是我老师，我已经安排好了。”她停顿了一下，呼吸声变得沉重，“但是...医生说可能就不太行了！你们要快点回来，不然恐怕是.....”
白浩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餐桌才没有跌倒，常秀娟的潜台词就是时间不多了。“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白浩迅速拨通了肖强的号码，“订最快飞川省的机票！”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再通知白辰和白婉，让他们直接去机场。”
厨房里，白妈正手忙脚乱地往一个帆布袋里塞东西，小小白的水壶、几包饼干、充电器、纸巾...她的动作毫无章法，同一包纸巾反复塞进去又拿出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妈，冷静点。”白浩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常姐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白爸这时推门而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位平时总是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此刻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位，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
“走吧，我们直接去机场！”
小小白在高轶可的怀里抱着，脸上还带着枕头印，怀里紧紧搂着一只毛绒恐龙。
尽管很小心，但是开车的时候还是被惊醒了！
“麻麻，我们要去哪儿？”小小白揉着眼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打量着外面的环境！
“去看太外公。”高轶可亲了亲他的脸颊，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肩上挎着一个小包，里面显然装好了必要的婴儿用品。
白浩拨通了白辰的电话，背景音是键盘敲击声。
“外公住院了，情况不太好，你现在立刻去机场，我们订了最快飞川省的航班。”
“什么？”白辰的声音陡然提高，“我在加班...等等，我马上走，”电话那头传来椅子拖动和文件收拾的声音，“林悦，你也跟我一起回去！”
“赶紧出发！”白浩挂断电话，又给白婉打了过去。
车子朝着机场方向疾驰，夜空中飘着细雨，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有节奏地摆动，刮开一道道扇形的水痕，白妈坐在副驾驶，不停地用手指敲打膝盖，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道路，白浩望着高轶可抱着已经再次入睡的小小白，轻轻哼着摇篮曲。
机场的灯光在雨夜中格外明亮，像一座漂浮的灯塔，一行人匆匆办理值机手续，在安检口前汇合。
白婉直在外地坐飞机回川省，在机场等着白浩他们！
“哥！”白辰小跑过来，“外公怎么会突然...”
白浩摇摇头，白妈抱着白辰就哭，泪水都止不住！
“妈，没事的，我外公一定会没事的！”
白妈这时终于崩溃了，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精心打理的卷发乱成一团。
“爸...爸他不能有事啊...我上周打电话他还说他身体很好的，怎么会这样啊....”
白爸红着眼眶蹲下来抱住妻子，“别这样，爸最不喜欢看你哭了，坚强点，嗯？”
林悦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抱着自己的包，她换了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站在白辰的身边，她一时间也止不住的流泪！
“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的mU5432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广播声像一道指令，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白浩搀扶着母亲，高轶可抱着熟睡的小小白，白爸提着随身行李，白辰护着林悦，一行人匆匆穿过廊桥。
高轶可把睡着的小小白轻轻放在座位上，为他系好安全带，白浩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掌心冰凉。
“没事的，你别担心了！”高轶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跟白浩说道！
“嗯，我知道，我给你暖暖手！”
“谢谢老公！”
飞机开始滑行，引擎的轰鸣声填满了机舱，白浩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地面灯光，想起外公过年的时候教小小白下象棋，练书法，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总是带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但是那么健康的身体，怎么一瞬间就不行了呢！
他闭上眼睛，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常秀娟那句“可能就不太行了”在脑海中回荡，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他的心。
小小白在梦中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抓住白浩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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