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里的魔都，比往日更加喧闹
幸福小区附近的人民广场上，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倾泻而下，将石板路映出斑驳的光影。广场上人声鼎沸，有附近遛弯的大爷、大妈们，也有不少年轻人带着小孩子奔跑嬉闹，带起一阵阵清脆的笑声。
空气中混着糖炒栗子的焦香、烤肠的油腻和远处咖啡馆飘来的浓郁咖啡香。
不远处是几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们在广场东南角支起了一个简易摊位，脚下铺着防水野餐垫，橙子整齐地码放在竹筐里，每一颗都饱满透亮，橘红的皮色映着阳光，像是一筐小小的太阳。
旁边立着一个小黑板，用彩色粉笔歪歪扭扭写着“纯手工鲜榨橙汁10元一杯”，后面还画了个卖萌的笑脸。
但是这个几个人都蹲在小马扎上，背绷得笔直，像棵被晒蔫了的竹子。
喉咙里堵了一千句话，可每一个字都滚到舌尖，还是不敢喊出来，卡得几人耳根发烫。看着附近小摊的笑闹声海浪般涌来，这几人数着地砖上的裂纹，不敢看向人群。
“你得喊啊。”
其中一个少女恨铁不成钢地戳最前面那个男生的肩膀。这时有对情侣在摊前停下脚步。女生弯腰看小黑板时。
“姐姐要....要尝尝吗？”
男生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轻。视线扫过榨汁机上的商标，他立刻补充。
“这、这是进口的榨汁器！”
“现榨的，免费试喝！你们可以尝一下。”
但是对情侣还是走了。
“陈阳，早知道就不跟你一起了，你怎么连话都不敢说啊？你看看露露他们，每天都卖出去好几千杯，咱们毫无进展。”
这几人是高佳露的同学，但也都是高佳露的员工。
高佳露发现手工橙汁好好赚钱后，直接在班级里发动了一半的同学给她干活，她主要负责各个摊位原材料供给，有的时候提供一些指导。
人民广场是高佳露的大本营，来这的时间最多，高佳露跟郑芷兰在旁边观察他们几人很久了，看着这几人不敢揽客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这个最后的两个顾客也走掉后，跑上前去对着几人说道。
“陈阳，平时看着咋咋呼呼的，怎么不敢喊那，你看看我怎么做的，”
高佳露望着这几人不满意的说道，本来还以为几人应该是所有摊位里卖的最好的，但是平常在学校里大大咧咧的人，到社会上根本不敢招呼。
“纯手工现榨橙汁！不掺一滴水！酸酸甜甜超好喝！”
高佳露高高扬起嗓门，声音洪亮得仿佛能穿透整个广场。
她手里握着一台复古不锈钢榨汁机，五指用力扣住手柄，“嘎吱嘎吱”地转圈挤压，新鲜的橙肉被碾碎，金黄的汁液顺着凹槽缓缓流入塑料杯里，果肉的纤维清晰可见，甜腻的橙香立刻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郑芷兰见状，直接端起一杯刚榨好的橙汁，笑眯眯地迎着路过的一个年轻女孩凑过去。
“姐姐尝一杯吧！很好喝的。”
郑芷兰晃了晃杯子，橙汁在阳光下微微荡漾，笑容灿烂，语调又软又甜，叫人根本不忍心拒绝。
年轻女孩果然中招，笑着掏出手机扫码。
“那来一杯试试看。”
摊位后头还有个穿黑色t恤的高个子男孩，正蹲着削剩下的橙子皮，整整齐齐堆在一旁。他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同伴小声吐槽。
“你看看高佳露，人家怎么可以啊，你多学学，”
之前不敢出声的少年，这才跟着高佳露慢慢的喊出声。
“纯手工现榨橙汁！不掺一滴水！酸酸甜甜超好喝！”
几人看着高佳露很快就招揽来几个客人后。
“还得是佳露，就你这吆喝声，待会儿城管听了都得忍不住买一杯。”
高佳露咧嘴一笑，毫不示弱。“那敢情好，最好连城管阿姨也来照顾生意！”
几个少年嘻嘻哈哈地配合着，榨汁、招揽、收钱、吆喝，节奏也开始变得有默契了。
川省
白浩和高轶可在家里玩了两天，随着白婉和白辰的开学，也准备回魔都了。白浩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被白妈叫到房间里，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白浩，这是白浩这两年平常给白妈和白爸转的一些钱，大约得有几百万吧。
“乖乖，这两年你赚来的钱，都在这张卡里。”
“我知道你现在有自己的公司，可能也不差这钱，但是妈妈还是想给你。”
白浩突然想起第一次往家汇款时，那种紧张又激动的感觉。白妈说完，将银行卡塞到白浩的兜里，白浩想要拒绝。
窗外传来高轶逗弄村里恶霸大橘猫的轻笑声，白妈的视线飘向高轶可，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
“前天看她蹲在厨房帮我挑虾线，我就知道她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我的感觉，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她，不然.....”
白浩看着窗外逗猫的高轶可，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可爱。
“我去看看小高给橘猫喂完没有，你把要带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好。”
白浩捏了捏母亲的手，那双曾经能轻易抱起他的手，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在阳光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美好，白浩将银行卡放在白妈平常放钱的地方，还多放了一张一千万的卡。
直到晚饭刚摆上桌，白爸领着两个男人进了门。
一个身材粗壮，穿着耐磨的工装裤，手里提着一包土特产，脸晒得发红，显然就是大姑父推荐的包工头。另一个则西装笔挺，袖口熨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一看就是常年混迹乡镇基层的办事干部。
白妈见来了客人，赶紧去厨房添了几个菜，白浩起身让座，顺手给来人递烟倒茶。
“老白，修路这事儿好！”
包工头嗓门洪亮，直接往客厅椅子上一坐，烟往耳朵后一夹。
“从镇上到你爹家那块儿，拢共也就十里地，按现在的水泥路标准，两个月就能搞定！”
旁边的乡镇干部慢悠悠抿了口茶，先扫了一眼烟盒上的牌子中华软烟，这才开口说话。
“白叔啊，你这想法好啊！农村路搞好了，乡亲们出入方便，咱们镇上也在积极支持这种民生工程。”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不过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该批的批，该审的审……”
白爸点点头，笑着敬酒。
“这个自然，该走的程序咱们肯定走，就是得麻烦你们帮帮忙。”
包工头哈哈大笑，一拍大腿。
“咱自家人，讲究那么多干啥！材料人工都是现成的，按成本价算！”
乡镇干部低头夹了一口菜，语气官腔却又不失亲和。
“白叔，你放心，这事儿只要符合政策，镇上肯定优先给你批下来。不过....”
他抬眼看了看白浩，笑容深了几分，“听说小浩在魔都那边发展得不错？”
白浩不动声色地笑了下，心知肚明对方在盘算什么，也不点破，只是客气道。
“还行，混口饭吃。”
乡镇干部点点头，语气微妙。
“年轻人出息好啊，以后咱们镇上有什么活动，也能请你这大老板回来支援支援啊。”
“来来来，先吃菜，修路的事儿定了，事儿就好办了！”
酒过三巡，话题从路况聊到祖坟修缮，包工头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砖石都用好料，立碑、刻字，全按咱们本地的老规矩，保证体面！”
乡镇干部也适时搭话。
“对，孝心工程嘛，镇上也会适当关注。”
白浩不动声色地听着，心里清楚。
第二天，白浩出钱为镇上捐款五百万，而一条通往姥爷家的水泥路会很快修成，祖坟的翻新也会在半个月内完成。
有些话不需要挑明，该懂的都懂。有些事，靠金钱和人情比靠公章更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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