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沪市，温度像沸腾的蒸笼，闷又热。
几个小时前和大家在机场分别，程一宁哭成了小花猫。“宁宁，姐姐下个月回来看你好不好？”
眼泪吧嗒的，她死死抓住程意脖子，“姐姐，我不想让你走。”
惹的程意心里有点难受，平日见她和猫见老鼠一样，躲着走，今天这么黏她。
“宁宁，我去赚钱你就有好多糖和衣服了。”抬手擦掉她脸上小金豆。
程一宁一脸委屈，“姐，我以后不要新衣服也不吃糖，你别离开我。”仿佛知道程意要远行，小丫头鬼灵鬼灵的。
真是挺不住心软，“如果我不入学，就要重新考试很累的。”
“呜呜呜”掩面哭了几声，程一宁挣扎下去，“姐，你快去吧。”姐姐考试很恐怖，全家都不能出声，她看不了动画片。
真乖！
幸好程意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然肯定暗探一句，这才是程一宁“本性”呐。
程一安情绪稳定多了，牵着程意小手，“姐姐，你好好学习，我在家听妈妈话。”
摸摸小萝卜头圆滚滚的后脑勺，“安安，你是家里的小男子汉，要保护妈妈和宁宁。”
他撇着小嘴，“我会的。”男子汉顶天立地不能哭，等到爸妈和姐姐身影看不见，眼泪和水龙头一样往下掉，憋不住。
肖丽丽把纸巾递给他，程一宁“咯咯咯”的笑，“我要和姐姐告状，‘爱哭鬼’！”
把眼泪擦干，程一安没理程一宁，他才不是爱哭鬼。
***
下飞机三人直奔沪旦大学，房子就在大学马路对面的小区，离得很近。
远远看到沪旦大学在马路对面，学生人来人往的。
程乾安感叹，“好大学就是不一样。”程意笑笑没说话，她爸没去过别的大学，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离大学这么近。
“爸，明天我们去学校里面转。”程意拉着行李箱，黄小梅拉着另外两个箱子，“老程，先上楼，你也不嫌热。”
程乾安咧嘴笑，热什么，大学这么香。
程意手里有把钥匙，进门就看到鞋柜上有钥匙，还有毛雪留的钥匙和字条，「程意，欢迎入住！」
房间内一尘不染，看来卫生打扫过了。
黄小梅连连点头，“小意，房子装修的不错。”进门眼前一亮，整体是白色奶油风，客厅宽宽敞敞。
换了拖鞋，程乾安拿着被子，“小意，被子直接放卧室吗？”
“等会，放阳台晒会吹吹风。”客厅连着阳台，阳光正好。
黄小梅直接开了空调，“这天气，小意你受得了吗？”
“妈，我觉得还行。”那么多年不是白待的。
等温度降下来，黄小梅把窗户关好，“等会下楼买些洗漱用品，我把这卫生搞一搞。”
程意本想拦她，想想算了，让她干活还能安心些。“妈，我会照顾好自己。”
曾经独自生活十几年，自理不是问题。
黄小梅闷声，“这么久了，第一次离开我这么久......”
“孩子大了，要学会放手。”程乾安见不得她这样，“小意，等爸空了就飞过来看你。”
程意笑着点头，“妈，爸说得对，我现在需要独立空间。”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一直陪在爸妈身边。
程乾安看了眼手表，“先吃饭，再去超市买生活用品，把冰箱什么的塞满。”看了一圈，房子装修的温馨，小意到时住着也安心。
“小意，宿舍能住就住校，如果不好相处你就住家里。”高中住校三年，舍友都不错。
“嗯，我知道。”全新的大学，全新的环境和舍友，都要慢慢适应。
学校开学前，路边出租车挺多，招手就有车。
程乾安坐前面，“小意，等你考完驾照，买辆车出行也方便。”沪市可不比哈兰，打出租去哪里没有二三十分钟下不来。
黄小梅跟着附和，“沪市太大，不然出行都不方便。”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你们送孩子上学的？”
“对，送我闺女。”程乾安很是骄傲。
大叔瞄了眼后视镜，“哟，小姑娘真厉害。”本地人上沪旦都要费一番劲，更别说外地了。
文文静静的，学习一定很好。
程乾安跟着搭话，“运气，主要是发挥的还行。”
程意头快钻腿缝了，她爸还真是，不遗余力的炫耀。
吃完饭逛街的时候，程乾安抱怨道，“都挺好，就是这饭菜味道，太淡了。”还有甜口的，这怎么吃。
哈兰饭菜一向重口味，重盐重辣，“爸，你吃饭习惯得改改。”
他立马投降，“行，爸改。”女儿不盯着，该咋吃咋吃。
程意还能不知道，大声来了句，“妈，你要监督爸，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黄小梅埋头选东西，“知道了。”女儿太贴心，就变成小唠叨了。
下午三点回来，程乾安彻底放弃去学校逛逛的念头，下车钻进小区。
念头再强，抵不过热浪，晚上去逛一样。
黄小梅回到家就忙着擦擦洗洗，每块地方都不放过，重新擦一遍。
程意看不下去起身帮忙，最后成了三人劳动日。
把行李箱整理完，衣服什么的归置好，看起来更像家。
黄小梅把生活用品放好，“小意，这里没鲜牛奶，你就去食堂喝。”为了长个牛奶没断过。
程意回了句，“好。”身高够了，喝不喝都行。
“等会我做菜不出去吃。”老程嫌弃口味，她吃起来也一般。
许久没吃黄小梅做的饭，味道挺好，程意吃了两碗米饭。
暗自感慨，在沪市有了家和烟火味。
她爸说得对，她迟早要独立，迟早要去向远方。
程乾安站在阳台忙着感受温度，“小意，温度凉下来了。”催促好几遍没人理。
朝大门望去，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黄小梅和程意收拾灶台，“看把你爸急的，学校能跑咋的。”
换了身衣服，“爸妈，我们去学校逛逛。”
程乾安窜到门口换鞋，“走走。”
黄小梅笑他，“看你像不像猴，急吼吼的样子。”
楼下温度依然热，但体感能忍受了，时不时有股热风吹过。
看着黑暗中闪闪发亮的校牌，沪旦，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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