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睨她一眼，“你把我从哪里抓回来的，我就还回哪里去呗。我手头上还有好多事呢！茅山的钱天师还邀我去论道，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许昭宁的目光停在他脸上，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有话要对我说？”玄清子问。
许昭宁攥了攥手心，试探地问：“老师可听说过两个人互换身体的法术？”
玄清子愣了一下，随即捧腹大笑起来，“你还没喝酒呢，怎么就说胡话呢？你这是从哪儿听到的怪奇故事？”
许昭宁不由失望，随口嗯了一声，“话本子上看到的。”
“你居然会看话本子了！”玄清子啧啧两声，惊奇的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你还真是变得不一样了。”
许昭宁心头一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刚想找补两句，就听到他叹了一声，“变了好，变了好，若你还跟以前一样清心寡欲的像个和尚，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儿了。”
许昭宁：……
“来来来！”玄清子举起酒杯，喜笑颜开道：“那为师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快点儿啊！”他催促起来。
许昭宁没有办法，只好拿起酒杯与之碰了一下，然后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眼睛立马亮了。
这酒好喝！
她微仰起头，干脆一饮而尽。琼浆划过喉咙，有些灼烧，却又带起一股让人回味无穷、沁人心脾的醇香。
她以前只喝过果子酒，果味儿浓酒味儿淡，虽然香香甜甜的挺可口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原来就是少了这种痛快的感觉啊……
玄清子也惬意的咂了下嘴，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和许昭宁的酒杯满上了。许昭宁望着清澈如水的美酒，鼻端都是浓郁的酒香，她没有顶住诱惑，又伸出了手。
就这样喝了几杯，许昭宁渐渐感觉到了些不对劲儿，脑袋晕晕的，倒是不难受，反而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身心都舒展了。
只是，意识也跟着放缓了……
许昭宁知道自己大概是有些醉了，心里挺惊讶的——王爷的酒量好像不怎么样嘛。
难怪会让她不要在宫宴上喝酒。
“你和那许家娘子发展到哪一步了？”玄清子一脸好奇地打听。
许昭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的脑子是有点儿糊，反应也变慢了，但还是能听出这问题是个坑。
看着她满面通红的样子，玄清子就知道这人是喝多了，他一哂，又给她的杯子满上。
再多喝一点，就好套话了。
许昭宁本不愿再喝了，可玄清子直接把酒杯塞到了她的手里，又带着她的手把杯子送到了嘴边，她没忍住抿了一口、又一口……
“为师对你这么好，不仅救了你的命，还给你牵了红线，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建个道观？”玄清子循循善诱。
许昭宁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眼前越来越模糊，脑袋也越来越重，她头一点，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真是没用！”玄清子嫌弃的啧了一声，把桌上的佳肴一扫而空，打了个酒嗝站起来，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半晌。
“缘分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啊。”他嘀咕了一句，就笑笑的往外走了。
谢禛夜里过来了，一进屋就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酒气，他拧了下眉，往里走了两步，看到许昭宁正仰躺在榻上睡得不省人事。
怎么喝酒了？
谢禛疑惑地走过去，见自己那张脸红得不正常就知道许姑娘定是喝醉了。
那她肯定清楚自己的酒量了。
谢禛难得有些脸热。要说这世上有什么是他不擅长的，那便是饮酒了，少时三杯就能倒，这些年经过练习倒是长进了一些，但也不能多喝。
就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成喜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看到谢禛的时候明显一愣，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许、许娘子？”
谢禛也没想到会撞到他，惊讶了一瞬，立马想到个借口，“王爷的伤腿还需要施针。”
“……原来是这样啊！”成喜谄媚地笑起来，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榻边的圆桌上。
他也知道许姑娘住在王府的那段时间偶尔会来给王爷治伤，但现在大半夜的，骗鬼呢！
成喜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之前有些时候，王爷总是早早就把他打发了不让他值夜，应该就是在等许家娘子吧？
就像今日，王爷也是这样吩咐的。只是玄清子道长突然来访，王爷醉了酒，他才不得不留下来服侍。
想明白了这些，成喜也不打算留在这里碍手碍脚，笑眯眯地指了指托盘上的汤盅，恭敬一礼，“这是醒酒汤，劳烦许娘子喂王爷喝下，小的就先出去了。”
谢禛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安排。
成喜留下来确实不方便。
房间里很快又安静下来。榻上的人似乎有些难受，皱着眉头，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谢禛听到水这个字，连忙去倒了杯温水，又费力地扶着她坐起身，让她靠在床头。
他以前自然是没有伺候过人喝水的，杯盏倾斜的角度不对，水洒了大半出来不说，许姑娘还呛着了。
谢禛手忙脚乱起来，伸出左手在她下巴上抹了两下把水渍擦掉，又伸出右手在她后背拍了拍。
一阵咳嗽过后，许昭宁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还以为在照镜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咦了一声，“我怎么这副打扮？”
谢禛不仅穿着夜行衣，头发也为了行动便利梳成了男子的发髻。
四目相对，许昭宁的眼里满是疑惑，谢禛的眼里却透出了不自在，心里更是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许昭宁更觉得奇怪。
自己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害羞的表情？
她抬起手探过去，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温温热热的，可不是镜子！
“你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许昭宁眼神迷离地问道。
谢禛的心骤然一缩，呼吸都有几分急促，慌乱的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
许昭宁却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困惑的拉到自己面前，“怎么你的手这么白这么小，而我的手这么大呢？”
许昭宁把他的手整个包裹在掌心，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摸了又摸，“好小哦，还软软的。”
谢禛：……
一时都不知道是谁在占谁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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