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说：“妈，裴暄说你最近吃药没怎么见效，明天我带你去医院重新体检一次吧。”
裴母疲惫地叹息了一声：“算了，多少年都是这个样子，看病也是白白花钱。”
裴母读书少，在村子里也看惯了做农活太多操劳得身体变差的人，她只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只是操劳过度，再加上年轻时坐下了一些病根，病根却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在农村里，大多数人去世之前甚至都没有明确的病因，总是身体越来越差，身体熬不住就去了。
况且裴母自知自己这一辈子没什么价值，活着也是拖累孩子，再加上频频吃这些昂贵的药竟然没有任何好转， 治病的积极性就更不高了。
“下周我马上就要实习了，所以明天您必须跟我去，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只好继续请假了。”裴昭下了最后的通牒，裴母听到这话自然是不愿意耽误裴昭上班的时间，只好答应了下来。
到了吃药的时间，裴母拿来了一个瓶子准备吃。
裴昭却将瓶子接了过来：“这药之前不是很管用吗？现在不管用了？”
“已经不管用很久了。”裴母无奈道：“最近半年裴暄拿回来的药都不是很管用，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医药单。”
裴昭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将药瓶收了起来。
“既然不管用就不要再吃了，先喝点水。”
裴昭将水递到裴母手里，顺便将金手指的药物让裴母一同服用了下去。
翌日一早。
裴昭带着裴母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做了全身身体检查。
问诊的时候裴昭拿出了昨天的药瓶给医生：“医生，这是之前在其他医院里开的药，之前按时吃还是管用的，但最近半年却不管用了。”
医生这次开的药与这药的名字是相同的，只是打开药瓶之后看到不一样的药片不禁蹙眉起来。
“你这药不对吧！”
即便是西药片，不同的药物也有不同的差别。
这里面的药片明显跟药名不是一个药物。
“这是在哪个药店开的？这药是假的。”医生说：“现在很多不法分子会私自倒卖三无药品，吃了这种东西当然不会对病情有帮助。”
裴昭目光落在裴母身上，裴母也是同样的惊讶。
“这是从医院开的啊。”
“不管是哪个医院，都不可能开这种假药，这药的来源你还是去查查吧。”医生问裴昭。
“是我弟弟。”裴昭说。
“药物是对症的，拿着单子去开药缴费，这种三无药物就不能再吃了。”
医生拿了药单给裴昭，裴母则是一脸在状况外的模样。
取药的路上裴母还在念叨：“这么贵的药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你弟弟是不是遭人骗了？”
裴昭说：“这半年都是他给你拿的药，他对我说他是在医院药房拿的，您刚刚也听见了医生说过了，在任何医院开的药都不会有假。这三无产品到底是从哪来的，我就不知道了，等会儿回去你问问裴暄吧。”
裴昭取完药递到裴母手里：“这几样按照刚刚医生的话按时服下，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裴母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心里了。
裴昭的话说的也没错，最可疑的就是裴暄了。
说起来，其实裴母也发现这药跟之前的药形状不一样，可裴暄只不耐烦的说可能不是一个厂家出品，药物当然都不一样，只要成分一样吃进去都是没什么差别的。
裴母觉得这事得跟裴暄说一说，这药不便宜，如果裴暄是被骗了买了假药，那当然是要讨回公道的啊！
裴昭将裴母送回家里，嘱咐她按时吃药。
“我下周有空过来看您。”
裴母说：“你要是太忙的话也不用过来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裴昭只是笑了一声：“能照顾好自己会吃错药了？我看裴暄最近忙得厉害，对你也没耐心，还是我来吧。”
裴昭说裴暄没耐心这甚至不是埋怨，只是一个事实。
裴母看着裴昭有些心疼，裴昭从小就是能吃苦的孩子，不会像裴暄那样偷奸耍滑，由此他负担起的责任总是最重的。
等裴昭离开之后，裴暄到了晚上才慢悠悠的回来。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出租房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裴母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就听到了裴暄讲电话的声音。
“又没钱了？我不是才刚刚给你们三千吗？”
裴暄有些烦躁的挠了挠脑袋，听着电话里的兄弟管他要钱，他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裴暄养了不少人，而这些人虽然在关键时候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平日里养活他们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毕竟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甚至没有身份证件出去谋一份工作。
可裴暄如今经济状况也不容乐观，养活这帮吞金兽也真是不容易。
“裴哥，前几天有人抢了小柳的马子，气地小柳跟人打了起来，对方狮子大开口要医药费呢。”
裴暄简直都快要被气笑了：“小柳？那臭小子毛长齐了吗还学着跟人干架？自己兜里几个子儿自己不知道？还泡马子？”
“其实对方也被小柳吓到了，医药费只要了五百，要报警的话…”
要报警的话，小柳恐怕就不是给五百医药费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毕竟小柳之前犯下的事儿都不知道档案里有没有记录，到时候能不能出来都未可知。
“等着，明天我拿钱回来。”
裴暄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打开了灯。
见到桌上放着的水果，裴暄去敲了敲裴母的房门。
裴母开门之后，裴暄才问：“妈，我哥回来了？”
裴母看着裴暄这张与裴昭相似的脸，虽说裴昭是因为读书多才显得稳重沉静，可是裴暄身上的匪气也是叫人匪夷所思。
这孩子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习气？
那钱？
钱是给谁的？
三千块不是个小数目。
他到底在外面做的是什么营生？
其实许多问题裴母都问过裴暄，然而她在问过之后，裴暄的回答从不如裴昭那么耐心，只会说：“反正你听不懂，说了也是白说。”
裴母垂着视线，点头说：“来了。”
裴暄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靠着：“我前几天说你的药不管用得换新的药了，他说知道了，今天拿钱过来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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