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看着崇祯笑了笑，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已经表达出了放肆就放肆的意思。
“毛文龙在皮岛吃空饷，杀难民冒功，还和后金走私交易，臣杀他就是为了整顿边关，为平辽做准备。”
“您当时赐我尚方宝剑时，叮嘱说便宜行事，现在却说我擅杀大臣？”
“毛文龙死后后金侧翼失去掣肘，确实时我的责任，可这不是您一手造成的吗？”
崇祯顿时双眼一瞪，“你胡说什么？”
“毛文龙被杀的消息您不知道吗？恐怕早就知道了，可您不但不派接替人员，反而做视我们内斗，搞平衡那一套，结果没想到人家直接投降了。”
“您这圣明天子当的可不够格啊。”
“大胆！”
看到崇祯愤怒至极，一旁的王承恩连忙喊道。
毕竟眼下的形式有些复杂，先皇一波，骄兵悍将一波，自家皇上却势单力孤，又早已不是昔日的九五之尊。
而一旁的那位最神秘的林先生，更是饶有兴致地在看戏。
自己绝对不能让陛下在陷入暴躁之中，否则一定会陷入被动的。
想到这里，王承恩继续说道。
“袁崇焕，陛下统御天下日理万机，你应该及时上报真实情况准备好建议之策，而不是在那里以恶意揣度陛下。”
袁崇焕苦笑一声，“恶意？”
“皇太极的离间计有多拙劣，不用我说吧？可你们竟然信了。”
王承恩连忙说道，“那也是因为你和后金私下议和，不得不让人怀疑。”
袁崇焕看向崇祯，“这事陛下应该清楚啊，这不是你默许的吗，现在拿出来说事，陛下您的疑心病真是太重了。”
“当初后金绕道蒙古，打到京师脚下，我千里回援，可您呢？”
“不开城门不给粮草，还让我们这些疲惫之军在城外和养精蓄锐野战凶狠的八旗拼杀，送人头吗？”
“而且我很清楚，当时的情况如果我打输了，那就是该死，就算打赢了，也不会有任何功劳，功高震主，尾大不掉，养寇自重，种种罪名都会压到我身上。”
听到袁崇焕的话，王承恩不由得一滞，因为他清楚对方说的就是事实，崇祯一定会那么做的。
崇祯则是表情阴冷的看着袁崇焕，“我是大明皇帝，局势糜烂至此，你难道没有责任？”
袁崇焕微微挑眉，淡淡地看了眼崇祯。
“所以，您现在是朱由检，而我，是袁崇焕！”
“你……”
崇祯顿时怒目而视，差点说出你要造反来，不过想到此时此地，早已不是他在金銮殿上的时候，这才愤怒地咽下了话头。
袁崇焕却感慨道，“辽东缺饷，士兵哗变，陕西大旱，流民成贼，朝廷党政，互拖后退！”
“这样的局面本就艰难无比，您用我祭天，”袁崇焕看了看身后的那些人，“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少效果。”
“这大明，还是亡了！”
阿弥陀佛～
李自成念诵一声佛号，“这大明还未亡，南方还有永历帝朱由榔和义军在抵抗满清。”
“不过，”李自成微笑着看向袁崇焕，“陛下坑的可不止是你，卢象升也没好到哪里去。”
“还有洪承畴降请，孙传庭被下狱，又被抓出来复起，催促决战丧命，这都是陛下您的失误啊。”
王承恩立刻跳骂起来，“李自成，你个乱臣贼子休要胡说。”
虽然如此，但他心中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赞同的。
更别说站在一旁的当事人，卢象升，孙传庭等人了。
此刻他们都是面色微变，眼神复杂地看向崇祯。
而此刻的崇祯，已经被气得浑身颤抖，就连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一旁看戏的林世成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本还以为李自成拦住袁崇焕是心中有愧，没想到仅仅是为了还债吗？
一旦还完，立刻就如此毒舌。
这个李自成还真有点意思。
阿弥陀佛～
李自成念诵一声佛号后，环顾众人再次开口。
“诸位都是朝堂上的贵人，出身更是富庶之家，恐怕对于民间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说，就算偶有遇见，也不过是走马观花，得出个流民千里易子而食的感慨罢了。”
“可你们从不曾真切地感受到这一切，你们只会从朝堂，从大明，从天下，从高高在上的视角去看待这一切。”
李自成双眼发亮地看着众人，最后落在了林世成的身上。
“这次我想请诸位好好地体会一下，天灾人祸下的升斗小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也好让诸公都知道，何为汹涌的民意，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为什么我能带着农民军，推翻这煌煌大明！”
看到林世成没有反对的意思，李自成双手合十，阵阵金光向周围散落，每一粒金光之中，都隐约有着一幅贫民的困苦画面。
其中一个光点中，赫然有着一对兄妹的身影。
林世成微微挑眉，想起了之前寻找李自成宝藏时，遇到的那对幽魂兄妹，还有从他们那里得到的白莲秘法。
看来李自成恐怕也是从其中得到了不少东西。
这能够让他人感受的本事确实不错，让这些人体会下贫民的状态，也有助于之后他们的行动。
那就帮他一把。
轻轻挥手结界展开，将金光包裹其中，紧接着笼罩了所有幽魂。
清虚看着李自成，忍不住叹息道。
“你要是能牢记这些，也不至于那么快地丢掉京师，让满清占据了紫禁城。”
李自成双手合十，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有愧于天下，这才想着能弥补一二，也幸亏遇到了诸位，才让这一切真正有了希望。”
他已经从之前那些英灵口中得知了最后的结果，也知道正常来说，无论他们如何做都必将失败。
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位林先生。
所以他看向林世成的目光，坚定又充满了期盼。
林世成则笑了笑，虽然没有说话，却也给予了李自成莫大的安慰。
阿弥陀佛～
李自成认真地躬身施礼，只要能驱逐满清，这天下总归是汉人的，至于谁坐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并不要紧。
林先生这般神仙人物要是想坐，他也没有意见，甚至乐见其成。
哪怕只有几年也行，想来一定会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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