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我说……”李允真忍不住停下手搓裤衩的活，“你能不能找点事干？洗衣服你也看？我脸上有花儿？”
“你比花儿还好看~”
李允真：“......”
................
中：
李允真坐床边处理文件，刚敲了两行字，背上就多了一个挂件。
“你没有骨头吗？”李允真抖了抖肩膀，“一边玩去。”
“没骨头。”柳智敏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是废物。”
................
晚：
李允真往床上一倒，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有人就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
“又来？……”李允真在黑暗中睁开眼，很想告诉她一句，不吃别扒拉！
“冷~”
一声娇滴滴的无病呻吟，再配合身体抖两下，装作不舒服的样子 —— 这就是万能公式，百分百能拿捏李允真。
“诶......”
................
这就是接下来的一周里，两人的日常，柳智敏把赖皮这两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起初，李允真以为那晚只是这丫头情绪上头时的胡乱举动。
但事实证明，她低估了柳智敏的执行力，这丫头根本没打算当个安安静静的病人。
没事儿就会跟个小学生一样，换着花样折磨人，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要贴贴，要靠靠，要抱抱。
只要李允真一赶她走，她就捂着胳膊或者腿，哼哼唧唧地喊疼，要么就是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你。
看得李允真负罪感爆棚，最后只能叹口气，任由她挂在身上。
连上厕所这人都要跟着，理由是怕她在厕所里面行不轨之事。
于是三星医院里经常能看到这样一幕：
李财阀在前面走，后面拖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尾巴，两个人之前的距离要是超过半米，那都算是异地恋。
……
一周后。
柳智敏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那大眼睛也不再空洞无神了，滴溜溜乱转，一看就在憋坏。
按照医生的说法，生理上的戒断期已经基本结束。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心理疗养。
这一天，李允真正削着苹果，柳智敏的手机响了。
视频请求。
备注：妈咪。
柳智敏看了一眼屏幕，大事不好。
“完了完了！”
她在床上乱爬，“怎么又打视频啊！语音不行吗？我这鬼样子怎么见人！”
她跑到镜子照了照。
这一周下来，虽然精神面貌好了不少，但颜值却依旧在持续下滑，那眼眶被人打了两拳似的，皮肤也是黄不拉几的，看起来十分营养不良。
“装作在忙没听到！ 过一会再打个语音回去！”
柳智敏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李允真把削好的苹果塞进嘴里，“你都消失多久了？再不接，你爸妈真要报警了，说是在医院静养，结果自己父母的电话都不接，你这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是……”柳智敏指着自己的脸，“我这样子，一看就是吸……一看就是生了大病，怎么解释嘛？”
“等着，欧尼我给你整个活儿。”
李允真拍拍手上的果屑站起身，在柳智敏带的包包里，一顿捣鼓。
“你现在主要是皮肤问题！只要能恢复往日的颜色，看起来就没那么吓人了，过来我给你化个妆。”
“......我怎么感觉，欧尼你不是很靠谱。”
“别怕，想当年我也是美妆区百大Up主……的粉丝。”
她挤出一大坨粉底液，像抹腻子一样，往柳智敏脸上糊。
“哎你别动！”
“闭眼！”
柳智敏被她定在原地，被迫翻新。
那手法，粗暴，豪放，粉底液不仅涂满了脸，连脖子和耳朵都没放过，确保肤色统一。
最后，李允真拿起一支颜色最红的口红，在她小嘴上那么一涂。
“好了！”
柳智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欧尼……”
“嗯？”
“你是想给我送走吗？”
镜子里那张脸确实白了。
李允真粉底液用的跟刷墙似的，直接给她抹了一层腻子，白得反光。
“这多好，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李允真还在那自我欣赏，“这气色，谁看了不说一句健康？”
柳智敏绝望地闭上眼。
虽然看着不太像活人，但至少不像病人，凑合用吧......
在这啼笑皆非的氛围里，柳智敏调整了一下情绪，拿起手机播了回去。
“偶妈，阿爸……”柳智敏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哎一古，我的智敏啊！”
柳母一看到她眼圈就红了。
“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没吃饭啊？”
“本来就够瘦了！”柳父在一旁插嘴，一脸的愤愤不平，“这才几天都瘦脱相了，一看就是被那个破公司给折磨的！”
柳父越说越气，拍着桌子就开始输出。
“我就说那个Sm公司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那个什么李允真，更是一丘之貉！”
“我上次去找你们会长，她居然还好意思拿违约金说事，逼你回去工作！”
“现在好了，出车祸了，也没个人管！把你扔在医院自生自灭！”
“这种资本家迟早要遭报应！出门被车撞，生儿子没……”
柳父骂得唾沫横飞义愤填膺。
“咳咳咳！！！”
柳智敏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阿爸，你别说了……”
她拼命给柳父使眼色，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
“怎么了？还不能说了？”柳父正在气头上，“我就是要骂！下次见到那个李允真，我非得邦邦给她两拳！”
柳智敏怕他一激动再说出点更劲爆的，把李允真惹毛了。
她一咬牙，直接把手机摄像头反转了一下。
对准了坐在一旁，表面上在看电脑，实际上竖着耳朵在听的李允真。
“……”
空气突然安静。
李允真扭头看了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但给人的感觉嘛...她只要不笑，那就是生气了!
柳智敏凑过去靠在李允真身上，对着镜头笑的很甜。
“阿爸，欧妈，我受伤这段时间，全是允真欧尼在照顾我呢。”
“啊？”
柳母在旁边掐了柳父一把。
“哎哟！是李会长啊！”
上一秒还要邦邦给人两拳，下一秒脸上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李会长！好久不见啊！您真是太客气了，日理万机的还亲自来照顾我们就智敏。”
“我就说嘛，Sm这么大的企业，怎么可能没有点人文关怀呢？李会长一看就是体恤下属的好领导！是韩国企业家的良心模范！Sm娱乐了不起啊！”
柳智敏在旁边听得直捂脸，这也太能舔了...
真的不想认这爹了。
李允真倒是很受用：“应该的，柳先生过奖了。”
柳智敏把镜头转回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父母聊着近况。
聊着聊着，柳母突然问了一句：“智敏啊，你之前不是说，跟公司请了长假，等伤好了就出去玩，要好好休息一阵吗？你打算去哪儿啊？”
柳智敏呆住了。
有……有这回事吗？
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估计是当时为了敷衍父母随口胡诌的……
这下怎么圆回来？
她还在犯愁呢，柳母都开始规划起来了：“要不要妈妈陪你去？你想去济州岛还是……”
“不用不用！”柳智敏连忙找借口，“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找了一大堆理由后，她终于把柳母想跟着一起去的念头给掐灭了。
“那行吧，不去就不去。”
“但你得答应妈妈，多发点照片回来。”
“让我们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别老报喜不报忧。”
挂了电话，柳智敏呈大字形，瘫在床上。
“完了……”
“欧尼……怎么办？”
“还要发照片……我拿什么发啊？？”
她转头看向李允真，眨巴着大眼睛求救。
李允真两手一摊。
“你自己撒的谎，自己看着办咯。”
“要不……”
她摸了摸下巴。
“我找公司的美工帮你抠个图？”
“想去哪儿就去哪~”
“给你p到珠穆朗玛峰顶上插旗都行！”
……
打闹归打闹。
此刻柳智敏心里其实有了别的小九九。
刚才那个谎，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似乎也是个机会？
还有两天，按照医生的说法，她的生理戒断期就彻底结束了，然后进入差不多一两个月的心理疗养期。
柳智敏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就意味着，她不再是那个需要24小时监护的“重症病人”了？
那是不是等这两天一过......李允真肯定就要去忙自己的事了。
毕竟她剧组那边还停着工，公司还有一堆事。
李允真不可能一直这么陪着自己。
一想到李允真要走，柳智敏心里就贼难受。
不行。
绝对不行。
她太沉迷于这种被宠爱、被照顾、被捧在手心里的日子了。
这种日子，就像那玩意儿一样，是会上瘾的。
她想续费！
柳智敏咬着嘴唇，眼神在李允真身上转了两圈。
既然谎都撒出去了……
那不如，弄假成真？
我可是被毒害的受害者啊，有心理创伤很正常吧？
不如就用这些理由，用自己病号的身份，把她绑在身边？
柳智敏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把枕头一扔，像条蛇一样缠了上去，抱住李允真的胳膊。
“欧尼~”
这一声夹得，百转千回，甜度爆表。
李允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警惕地看着她。
“干嘛？好好说话。”
“等我……等我可以出院了，你……你能不能陪我出去玩玩？”
柳智敏仰着头，下巴抵在她胳膊上。
“你看，医生也说了，我需要换个环境，放松心情，这样才能忘掉那些不好的事。”
柳智敏拉着她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好不好嘛？”
“而且……我都答应我妈了，要发照片的……”
李允真有些为难。
“我要陪你去玩的话，被裴姐发现就死定了……我那戏还没拍完呢。”
裴珠泫！
这个名字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
柳智敏秒变恶毒女配。
如果李允真用工作忙、公司有事来推脱，她可能也就懂事地算了。
毕竟不能太任性。
但是她不陪自己，是为了去陪裴珠泫拍戏？
想得美！
不行！绝对不行！
胜负欲这东西，一旦烧起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柳智敏松开手，往床上一倒，背对着李允真。
整个人瞬间笼罩在一股脆弱又悲伤的氛围里，声音带着一股子幽怨。
“……嗯，我知道了。”
“是我太任性了……不该给你添麻烦的。”
“欧尼既然忙，那就去忙吧。”
“裴前辈那边的工作更重要，我……我理解的。”
“反正……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我就乖乖在医院多住几个月，反正也没地方去……”
“顶多就是抑郁一点，难过一点，晚上做噩梦稍微多一点。”
李允真听得脑仁疼。
什么叫“一个人也习惯了”？ 什么叫“没地方去”？
这不就是在控诉她始乱终弃，拔屌无情吗？
明知道她是装的，是演的。
但心里那股内疚感，还是被这几句话给精准地勾了起来。
毕竟这家伙遭此大难，自己得背半个锅，这让她怎么好把一个刚从毒瘾里爬出来的小姑娘，扔在医院？那也太不地道了。
李允真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辈子算是栽女人手里了。
“行了行了，别演了。”
李允真伸手戳了戳她的背。
“去，行了吧？”
“真的？”
柳智敏噌地一下转过身，脸上哪有半点眼泪，人都笑嘻了。
“欧尼最好了！”
她扑上来一顿拱。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
既然决定了要走，那就要选地方。
柳智敏拿出手机，开始扒拉攻略，仿佛下一秒就要去环游世界。
“我们去南极吧！”
“去南极看北极熊！”
李允真白了她一眼。
“你就别折磨我了行不行，开着暖气还天天喊冷呢，去那种地方你是嫌命长？”
“那……那去非洲看动物大迁徙？”
“这才几月份你就去看大迁徙，你去看个粑粑！”
“亚马逊雨林探险？”
“你怎么专挑这种鬼地方？你是想去玩还是找刺激？”
李允真看着她那些天马行空的选项，一个头两个大。
这丫头的脑壳是不是烧坏了？
“选个离赤道近一点的地方，暖和。”
“最好是除了睡觉就是发呆，不用走路的地方。”
李允真在各种攻略里划拉了半天。
最后停在一个选项。
“马尔代夫。”
“一岛一酒店，私密性好，没人认识你，没人认识我。”
“而且离得也不算太远。”
“怎么样？”
柳智敏翻了翻攻略里的图片，水清沙白，椰林树影，还有那种建在水上的小木屋，看着是挺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
阳光，沙滩，比基尼……还有欧尼~
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话。
那不就是度蜜月吗？听起来就很梦幻啊！
“好！就去马尔代夫！”
……
目的地是定下了，但李允真心里却开始犯愁。
该找个什么理由脱身呢？
直接说带柳智敏去旅游？
那裴珠泫能直接提着刀杀过来。
到时候自己旷工是小，后院起火是大。
得找个正当理由。
一个工作上的，无法拒绝的，必须出国的理由。
李允真脑子转得飞快。
突然灵光一闪。
“不如……趁机去一趟中国？”
目前新视界流媒体平台，在短剧这块版图上，还是一片空白。
不是她不想动，是因为这玩意儿是个吞金兽，尤其是她想要的——是全球市场。
她之前翻遍了行业报告，得出的结论就是：
2022年初现在的流媒体巨头们，Netflix、Amazon prime、disney+，这帮欧美佬还端着架子，他们还看不上短剧这种下沉内容，重心全在烧钱拍大制作剧集和电影上。
而中国的巨头目前也很悲催——tiktok还在忙着跟各国政府的监管周旋。
此时的全球短剧市场，目前也就youtube上有些零星散落的个人创作者，上传了一些粗糙短剧，根本没有正规军。
没有ReelShort，没有dramabox，这些后来在海外疯狂吸金的App，现在连个受精卵都还不是。
她有了一定了解之后，就知道这是一片没人看守的金矿。
但现实很骨感——全球化推广，光是服务器成本、投流买量、本土化剧本改编，以及内容创作激励，那就是个无底洞。
新视界虽然看起来挺有钱的，但放倒全球市场，还是有点不够看。
所以她需要一个盟友，一个有钱而且迫切想要在短视频领域找回场子的盟友。
这个冤大头……啊不，战略合作伙伴，不很明显吗？ —— 她老伙伴腾子啊！
理由嘛？
第一，熟。
两家之前有过几次Ip授权和游戏推广的合作，李允真跟那边的高层也能说得上话，不用从零开始建立信任。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腾讯现在很痛。
从几年前的“短视频大战”开始，腾讯就憋着一股气。
当年为了对抗抖音，腾讯整出来个“微视”，砸了几十亿推广费，结果呢？
被字节跳动按在地上摩擦，市场份额惨不忍睹。
这不仅是钱的问题，还是面子问题。
到了今年年初，腾讯显然还不死心。
一月份的时候，腾通又推出了“十分剧场”，试图在微短剧这个新赛道上，跟字节跳动再掰头一次。
李允真在心里默默给马老板算了一卦——没戏。
在国内卷，丢了市场还想找回来，那不是钱能办到的。
但是如果换个思路呢？
既然国内打不过，那不如我们换个战场？
绕开字节跳动的锋芒，直接去偷袭它的海外大后方？
这时候的字节可还没进军海外市场，这可是唯一的弯道超车机会。
“去中国，把腾讯拉上战车！”
这要是谈成了，未来的商业版图就铺开了。
她可以先陪柳智敏去玩，实在瞒不住了，就说自己在中国谈业务......
这理由够高端，够正经，也够耗时！
........................
“嘿嘿嘿……” 旁边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打断了李允真的万亿商业构想。
她这边正盘算着怎么跟裴珠泫撒谎。
那边的柳智敏已经陷入了粉红色的幻想里。
她抱着枕头，眼神迷离，嘴角挂着傻笑。
脑子里全是马尔代夫的画面。
蓝天白云下，她穿着泳衣，喝着果汁躺在沙滩椅上。
李允真穿着比基尼，腹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走过来，把自己抱起来，扔进水里……
然后在水里……
嘿嘿嘿。
柳智敏越想越害羞，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阵不明意义的怪叫。
“啪！”
脑袋被拍了一下。
“醒醒，哈喇子流出来了。”
柳智敏猛地回神，赶紧擦了擦嘴角发现被骗了，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我没流！”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猥琐？”
“哎呀你别问！”
柳智敏脸一红，扭扭捏捏地抱着抱枕蹭了蹭。
“行了，别贫了。”
“你护照呢？”李允真问道。
“啊？” 柳智敏傻眼了，还没从粉红泡泡里钻出来。
“护照……在公司吧？”
“应该在经纪人那押着呢。”
所有艺人的护照都是被严格管控的，就是怕这种突然发疯跑路的情况。
李允真揉了揉太阳穴。
这要是去公司拿护照，经纪人肯定要问东问西，李成洙知道了肯定要bb。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把她偷出国，还真是个技术活。
..............................
首尔飞往马尔代夫，并没有直达航班，曼谷是她们计划中的中转站。
飞机在素万那普国际机场降落。
两个人都是一副大t恤，黑口罩的打扮，一人一个双肩包，轻装上阵，混在人流中毫不起眼。
“欧尼……航班等到要明天诶，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玩！”
柳智敏扯着李允真兴奋地晃了晃。
“我还没来过泰国呢！我们去体验特色吧！我要去看人妖！”
“体验特色？我怕你遭不住哟！”
“不可能！”
李允真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打车软件。
“行，马上让你体验一下泰式风情。”
“我们现在是要打车去酒店吗？”
“对的~”
几分钟后，软件显示司机已到达， 柳智敏左看右看，没看到什么轿车。
倒是两辆看着就很“牛逼”的摩托车，停在了她们面前。
柳智敏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不是……？”
“打车软件……还能叫来这个？”
李允真把背包甩到身前，跨上一辆摩托，熟练的像个本地人。
“泰国出行，靠谱排序如下”
“第一，摩的，使命必达。”
“第二，轻轨加你的两条腿。准时准点，就是有点废人。”
“第三，突突车，专宰游客。”
“第四，四轮车，体验最漫长的堵车。”
柳智敏咽了口唾沫：“这……靠谱吗？”
“放心我专门看了，这俩都是五星好评的老司机。”
“有差评的，都已经缺胳膊少腿了。”
柳智敏半信半疑地坐了上去。
“待会儿你要是觉得太刺激了受不了，对他耳朵大喊一句——皮卡苏苏呐~”
“皮卡苏苏呐？”
“让他稳一点的意思。”
两辆摩托车向市区出发，一开始柳智敏感觉还好，就是风有点大。
直到进入市区，车流量大起来之后，柳智敏就知道有多刺激了。
左边是一辆冒着黑烟的超大货车，轮胎比她人都高。
右边是一辆满载石头泥巴的渣土车，看着都能吓死人。
而她们的司机就喜欢在这种地方见缝插针。
柳智敏心脏有点受不了了，就喊了那句李允真教她的咒语。
司机顿了一下，随即从后视镜里，给了柳智敏一个充满赞许的眼神。
“欧克！苏苏呐！（冲鸭）”
油门直接拧到底。
柳智敏的尖叫被风撕碎在曼谷的上空。
李允真在前面那辆车上，扭头看着她这边，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看似疯狗一般的自杀式跑法，其实是泰国街头最常见的风景，虽然看着随时都要去见上帝，但当地人早都习惯了。
一路惊魂，好歹是活着到了酒店。
.......
夜幕降临。
柳智敏的第一站，是人妖秀，这也是她吵着要看的，
但让她最震惊的，不是表演本身，而是在散场后。
那些表演者站在门口，只要给小费，就可以朝他大雷摸一把。
“这……”
柳智敏缩了缩脖子，感觉好惨的样子。
......
走出秀场李允真带她拐进一条小巷，在一家路边摊坐下。
“来碗妈妈面，清醒一下。”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酸辣的香气瞬间钻进鼻腔。
柳智敏吃了一口，那股子冲劲儿让她把刚才的震惊冲忘了大半。
她还挺能吃那味儿的。
“欧尼……” 她一边擦嘴一边问。
“我刚才在手机上刷到，说这里还有那种……更厉害的表演？”
李允真动作一顿，挑眉看她：“哪种？”
“就是……”柳智敏压低声音凑过来，“成人秀？我看网上说是在芭提雅才有，不知道曼谷有没有……”
“那个叫ping pong Show。”
李允真淡定地喝了一口汤。
“曼谷当然有，素坤逸那一片全是。”
“真的？！”柳智敏眼睛瞬间亮了，“那我们……”
“不去。”
李允真拒绝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呀？”柳智敏不干了，“来都来了！我看网上评论说，还有用知音打鼓的？真的假的？”
“那都是入门级的才艺。”
“还能开瓶盖，还能射飞镖呢，甚至能......”
柳智敏听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我不带你去看，不是因为我封建。”
“是因为那玩意儿……看了容易长针眼。”
“而且。”李允真用一种恐吓小孩子的语气说道，“那种场子，最喜欢搞互动。”
“互动？”
“对，特别是那种坐在前排的，看着像情侣或者夫妻的。”
“他们会把男的拉上去。”
“然后用(o o)，哐哐一顿抽嘴巴子。”
“最后搞得好多情侣下来就分手。”
柳智敏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抽嘴巴子？”
这画面太美，她有点不敢想。
“这些项目，基本上就是专门给猎奇的外国游客，尤其是中国游客开的。”
李允真站起身结了账。
“就是为了满足那种我都来了，总得看点国内看不到的的心理。”
“走吧带你在外面逛逛，进去就算了，怕你这小身板受不了那刺激。”
虽然没进去，但李允真还是带她去了素坤逸去逛了逛。
霓虹灯闪烁红的绿的招牌交织在一起，街两边全是举着牌子拉客的人，不仅有亚洲面孔，还有一堆黑鬼。
柳智敏紧紧抱着李允真的胳膊，帽子压得低低的，只敢露出一双眼睛到处乱瞟。
“欧尼，那个69秀和99秀是什么意思？”
她指着两个霓虹灯招牌。
“打折吗？”
李允真瞥了一眼。
“不是打折，是类型。”
“你可以理解为，69的尺度大点，99的小点。”
柳智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神里既害怕又兴奋。
这真的是爱豆生涯里接触不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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