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微微一愣，细细品味了芳菲的话后笑道：“姐姐说的有理！桃花庵的女子都是这般自信的吗？”
芳菲：“别的庵我不知道，但白头城桃花庵中的女子，若连这个自信都没有，那她也不配来我的桃花庵。”
落木道：“我现在总算明白那日李非鱼说过的话了。”
芳菲饶有兴趣地问道：“李非鱼？她说了什么？”
落木指了指楼下：“那日，李非鱼道，这些人都配不上桃花庵的歌舞。”
“李非鱼是懂桃花庵的。”芳菲微微一笑道：“若我没猜错，她后面肯定还有一句。”
落木笑了笑道：“芳菲姐姐也是懂李非鱼的，那日，她确实还说了一句。”
芳菲其实已经猜到李非鱼说的后一句，但还是十分认真地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落木道：“她说，除了楼上这间房里的几位。”
芳菲抿嘴微笑道：“她倒是还挺看得起你们的。”
落木摇了摇头：“她是还看得起凌峰梅三渡，残原叶沸雪，却并不看得起我。”
芳菲沉吟着道：“为何？若是论修为境界，家世，你现在确实不如凌峰梅三渡和残原叶沸雪 ，但我并不觉得李非鱼是一个目光如此浅薄之人。”
落木：“开始我也想不明白，直到昨夜，我才恍然明白过来。”
芳菲道：“为何？”
落木：“因为她姓李。”
芳菲哦了一声，微微点头，却还是问道：“莫非是离宫李妃的那个李？”
落木点了点头：“是的。”
“一直以为她是仙霞覌的李非鱼，却从未想过她还是李家的李非鱼。”芳菲道：“你是与李妃有怨，还是与李家有仇？”
落木细细想了想：“我与李家没仇，若要说与李妃有怨，那应该是我曾在鬼门关击杀了巴山竹。”
“巴山竹？”芳菲的手指在茶盏上轻轻划过：“若我没记错，他不该是红楼的人吗？”
落木道：“曾经是。”
芳菲目光微凝：“他改投到了李妃麾下？”
落木道：“是的。”
芳菲不屑地摇了摇头道：“为了一个红楼叛徒，得罪李妃，不值得!”
落木微微笑了笑，没有解释。
芳菲见他不反驳，也不解释，反而好奇起来：“所以，你一定有一个不惜得罪李妃也要杀了巴山竹的理由？”
落木点了点头：“是的。”
芳菲若有所思道：“因为斧小曼？”
落木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斧小曼？”
“别忘了桃花庵是个什么地方。红楼新主嘛，身在斧国，我想不知道都很难的。”芳菲道：“我听说斧小曼回归斧国之前，曾经去过月牙镇。我只是没想到，你和她的关系，都到了不惜得罪李妃，也要帮她击杀红楼叛徒的地步。”
落木道：“你知道斧小曼是红楼新主，但你可能不知道，在我的心里，她也是月牙镇的人。”
芳菲似笑非笑道：“斧小曼可是红楼之主，你的这个想法，她知道吗？”
“芳菲姐姐，我可没有你以为有的野心和贪心。”落木笑了笑道：“红楼跟斧小曼有关系，但跟月牙镇没关系。斧小曼在斧国，在红楼，自然是红楼之主，但她要是回到了月牙镇，那她也是月牙镇的人。”
芳菲细细品了品落木的话：“难怪李妃与你有怨。不是因为你杀了巴山竹，而是因为斧小曼。”
落木道：“姐姐的话何解？”
芳菲：“如果我是李妃，眼看斧小曼手掌红楼，背靠月牙镇，那我一定会嫉妒得要死。”
落木道：“我初入斧国，对斧国的情况还不甚了解，请教一下，斧小曼与李妃是什么关系？”
“她们的关系并不复杂。”芳菲道：“也就是水火不容。”
落木眉头微皱：“如此，斧小曼在斧国的处境岂非十分艰难。”
“要说是以前，确实是，要不然，她也不会逃亡斧国去流浪。可现在她手掌红楼，即使是李妃，也动不了她。”芳菲道：“现在被困在白头城中的人是你，应该担心的似乎应该是你自己才是。”
落木道：“红楼现在就在城外。“
芳菲眉头微微一挑道：“我听说了。”
落木道：“那姐姐可知，红楼为何而来？”
“不知！”说完，芳菲转头看了落木一眼，道：“不对，你跟红楼楼主那么熟，这个问题不该是我来问你的吗？红楼赶到白头城之前，你是不是已经收到了消息？说说，红楼究竟为何而来？”
落木摇了摇头，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也是没多久前，才刚刚知道红楼就在城门外。”
芳菲看着落木的眼神，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些端倪，但结果有些让她失望：“看来，你真的一无所知。”
落木道：“对于红楼，我知道的并不比你知道的多。”
“对斧国的情况，其实，你现在也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需要知道，在斧国，有三股势力是不能惹的。”芳菲道：“这三股势力中，除了离宫，亡魂殿之外，还有红楼。”
落木：“这三股势力，亡魂殿就在白头城，离宫已经入城，红楼又驻防在城外，现在的局势可真是微妙。”
芳菲道：“是啊，我在白头城经年，还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离宫、亡魂殿、红楼有齐聚一堂的盛况。”
落木叹息一声，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芳菲幽幽道：“也不全是坏事，城门不失火，安知城池之中藏了多少鱼。”
落木：“可我只是一条小鱼，被无辜烤成一条小鱼干，甘心吗？”
芳菲道：“要真会那样，你应该总会有些不甘心的吧，但想想有这么多大鱼陪葬，也就没什么心理不平衡的了。”
落木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开口道：“你呢，为何？因为火舞？”
芳菲闻言，轻轻握住茶盏的手，瞬间变得僵硬起来，茶盏之中的茶水微微荡漾起来。
良久，她松开手，转望向舞台。
舞台上一位舞姬正在起舞......
芳菲的目光迷茫起来，她仿佛看见全场寂静，火舞翩翩，在那一凌空飞袖中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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