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覆地印也收入四灵焚天炉后，山洞内那座守护道器的阵法光芒随之黯淡，最终彻底平息下来。楚轩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向石室深处的一面石壁。那里，似乎有一丝极其隐晦的能量波动，被某种高明的禁制巧妙地遮掩着。
若非他已通过紫霄神雷剑获得了这片遗迹的绝大部分掌控权，恐怕也难以察觉。
心念一动，与遗迹核心的联系悄然建立。
那面石壁上的禁制如同春雪遇阳，无声无息地消融，显露出一道幽深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楚轩没有犹豫，迈步踏入。
通道蜿蜒向下，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颗黯淡的夜明珠提供着微弱的光照。
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干燥的气息，带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空间能量的微弱律动。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远比之前石室更为宏伟的圆形空间展现在楚轩面前。
这圆形石室穹顶极高，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石壁之上，铭刻着无数繁复而玄奥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似乎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交织成一幅浩瀚的星图。而在石室的正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祭坛。
祭坛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青黑色岩石雕砌而成，表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却丝毫无法掩盖其曾经的雄伟与庄严。
它并非简单的圆形或方形，而是呈现出一种复杂的多边结构，每一面都雕刻着日月星辰、山川草木的古老图腾，透着一股苍茫与神秘。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祭坛中央那片区域。那里并非实体，而是一块约莫丈许方圆，宛如最纯净水晶雕琢而成的核心，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银辉。在这水晶核心的内部，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丝丝、一缕缕细如发丝的漆黑裂缝，它们如同拥有生命般，悄然浮现，又在下一瞬无声弥合，周而复始。
每一次裂缝的出现与消失，都伴随着极其细微的空间波动，仿佛这祭坛的核心，正连接着某个遥远而未知的虚空彼岸。
“这是……虚空祭坛。”
神秘意志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追忆与感慨：“当年无双圣地鼎盛之时，曾动用无数天材地宝，邀请了数位精通空间大道的阵法宗师，合力建造了这座祭坛。其主要目的，一是用于稳定这片依附于主世界的小洞天，二则是为了进行超远距离的空间挪移。圣地高层甚至曾想以此为基点，开辟一方真正的避难所，以应对……某种未知的灾劫。”
楚轩静静聆听，目光始终凝视着那祭坛核心闪烁的虚空裂缝。
他能感觉到，那里散逸出的空间之力，纯粹而凝练，远非外界寻常空间可比。
他缓缓伸出手，将掌心轻轻贴在祭坛冰凉的边缘石料上。闭上双目，剑心再一次全力催动。
这一次，他感知到的不再是具体的“意”或“道纹”，而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难以捉摸的力量——空间。
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
他的剑心仿佛化作了一叶扁舟，驶入了这片由空间之力构成的无垠海洋。
有时，他感觉到空间如同一张平静的画布，任由万物在其上点缀；
有时，他又感觉到空间如同最锋利的刀刃，能够切割一切有形之质；
有时，空间又变得如同水流般柔软，可以被折叠、被扭曲，形成无数奇妙的褶皱与通道。
楚轩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奇妙的顿悟状态之中。
他仿佛看到，无数细微的空间节点在祭坛周围明灭不定，它们是构成这方天地的基石。他又仿佛“看”到，那些祭坛上的符文，是如何巧妙地引导、约束、乃至撕裂这些空间节点，从而达到挪移和稳定的目的。
所谓咫尺天涯，不过是空间的折叠；所谓破碎虚空，不过是对空间壁垒的洞穿。
玄奥，浩瀚，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已是沧海桑田。
「提示：检测到未知本源气息，与宿主剑心高度共鸣，正在尝试解析……」
「提示：恭喜宿主，成功感悟‘空间本源’，凝聚剑意八百道！」
系统提示音在恰当的时刻将楚轩从那无垠的空间感悟中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眼，一抹了然的微笑在他嘴角绽放。
接近完整的空间本源！这无疑又是一份天大的惊喜。
内视丹田，那枚赤金剑丸在得到大地本源的加持后，本就显得愈发沉凝厚重，此刻，在其表面又多了一道全新的印记。
这道印记与之前所有本源印记都截然不同，它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细看之下，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微的空间在不断生灭、扭曲、折叠，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波动。
仅仅是这枚印记的存在，似乎就让剑丸周围的虚空都产生了一丝丝肉眼难以察觉的涟漪与错位感。
二十二道本源！
楚轩能够感觉到，随着空间本源的凝聚，他的剑丸似乎又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不仅是体积上的略微膨胀，其内部的结构仿佛也因为这道新本源的加入而变得更加稳固与玄妙。
他心念一动，新生的空间本源之力自剑丸中流淌而出，灌注于指尖。
楚轩尝试着将这一缕空间本源，小心翼翼地融入祭坛边缘的一枚符文之中。
“嗡——！”
刹那间，整座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虚空祭坛仿佛从沉睡中苏醒！
一道道原本黯淡的符文自边缘开始，逐一点亮，银色的光华如同潮水般蔓延，迅速覆盖了整个祭坛。祭坛中央那块水晶核心更是光芒大盛，其内部那些生灭不定的虚空裂缝，在这一刻竟奇异般地稳定了下来，形成了一条约莫指头粗细的、稳定存在的漆黑通道，幽幽地指向未知的深处。
楚轩甚至感觉，自己似乎能通过这条被短暂稳固的通道，隐约窥探到一丝虚空深处光怪陆离的景象，但那些景象模糊不清，一闪即逝。
“咦？”
就在此时，凭借着对空间本源的敏锐感知，楚轩突然察觉到，这座祭坛所连接的，似乎并不仅仅是常规意义上的虚空。在那些正常的空间脉络之下，还隐藏着一个极其隐秘、极其微弱的空间节点。
那个节点，散发着一种与这片遗迹洞天截然不同的气息，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或者是当年无双圣地隐藏起来的真正宝库或传承之地？
“小子，别轻易尝试通过那裂缝。”神秘意志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这座祭坛荒废太久，能量几乎耗尽。你刚才注入的些许空间本源，不过是杯水车薪，仅仅能让它短暂复苏片刻。而且，谁也无法保证那裂缝的另一端，如今是何景象，是否安全。”
楚轩闻言，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收回了手，祭坛上的光芒随之迅速黯淡下去，那条稳定的虚空裂缝也重新开始了不稳定的生灭。
不过，那个隐秘空间节点的位置，已经被他牢牢记下。
日后若有机会，待实力足够，或许可以再来一探究竟。
楚轩再次看了一眼这座宏伟而古老的虚空祭坛，将其深深印在脑海中，随后转身，沿着来时的通道，不疾不徐地向外走去。此间事了，也是时候去面对真正的挑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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