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现在没有能力替代我。”商羽说着，已经坐回座位，一颗黑子落于棋盘之上。
鬼瞳就要落下一子，商羽却道：“五子棋，围棋我不会。”
一声冷笑响起，白子落下：“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这几年我精神状态不好，你才出得来。”
“那你可得好好的，免得被我钻了空子。”鬼瞳的眼睛很诡异，还长着一样的脸，商羽不免多看两眼。
“那你现在能帮我脱困吗？”
“不能。”鬼瞳直接道，“你的韬韬宝贝都来救你了，你还费什么劲？”
“我怕他又睡十年。”商羽的情绪在鬼瞳面前不再被掩藏。
“你放心，他现在身体好着呢！比起七八十年前还要好。前两天咱打那妖龙，你是秒杀，祁璟韬千里之外一个念头就能杀了。”
过去商羽知道祁璟韬很厉害，但没用具体的概念，如今鬼瞳这么一说，他好像懂了一点。
商羽神色有些可笑，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会有比他厉害的时候吗？”
鬼瞳答得迅速：“会，等我消失了，你就比他厉害了。”
“可他第一眼，是被你吸引的。”商羽盯着面前的棋盘，“没有你，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死恋爱脑！”鬼瞳翻了个黑眼，随即一拍桌，“你有病啊！”
“你知道我那十年是怎么过的。”商羽苦涩一笑，“我离不开他了，你知道我这几天困在海底最想的是什么吗？”
鬼瞳无话可说：“死恋爱脑！你是真有病！”
“对啊，我还吃药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明明知道那些药有问题，你还吃你还天天吃！还天天喝酒！真给你吃出问题了，你就老实了！”
苏若菡派丁昭来做他的助理，初心是好的。可是她自己都没想到，丁昭背后还有其他人。而这个其他人，将药送到丁昭手上，又有葛家镇的医院作掩护，没有人会怀疑。
“我现在的问题还不够大吗？他们在药物里面加了些东西，怎么化验都不会有问题，这你是知道的。”
鬼瞳将要说的话咽下肚：“你这次回去，真的要重启脑机接口的项目？”
“都盼着我疯，现在我确定你的存在了，我也好安心。”
鬼瞳叹了口气：“算了，懒得说你，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得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十年前我就明白了，我注定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鬼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看不出丝毫破绽。他低吼一声，猛地将棋盘一掀：“不下了不下了！表里不一的东西！”
……
海底产生了地震，祁璟韬看着面前的黑龙，一个闪身到了龙角边上，白光从他指尖溢出，瞬间化为旋涡将黑龙吞噬。
漩涡消散后，黑龙化为数截沉入海底。
祁璟韬朝着阵法而去，一击便将其击碎，看到了被石柱钉在峭壁上的商羽。
他迅速过去，商羽双目涣散，目光呆滞，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十年后的商羽还会再困一次。
祁璟韬手放在石柱上，徒手将其捏碎，石柱裂开掉落的那一瞬，商羽的身体“活”了过来，鬼瞳飞速运转，顷刻间胸膛便恢复平整。
商羽狠狠地抖了一下，回到当下。如鬼瞳所说，祁璟韬不费吹灰之力就灭掉黑龙打破阵法救了他。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平整的胸膛，再看向祁璟韬，有些心虚——祁璟韬这么强，以后该怎么办啊！
还不等他细想，祁璟韬已经握着他的手腕要带他上去。
“祁爷，我的刀掉下去了，等一下。”商羽传音道，同时他感知着水果刀的存在，很快就找到了。
他心念一动，就要让水果刀回来，但就是这一下，瞬间将他拉了下去，整个人迅速地俯冲而下。
祁璟韬迅速抓住商羽，但这力道强得可怕，哪怕是他都无法抗衡。
二人顺着峭壁一路下坠，不知过了多久后终于到底。
商羽捡到了水果刀，但上去的路，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水下鬼怪封锁了。
这些鬼怪比陆地的更为强大，数量更多。因为人类对海洋的开发程度很低，所以，这里的绝大多数鬼怪都是他们没见过的。
但一个个打上去，倒不是不可能。
祁璟韬就要出手，商羽忽然拉住他，随即递给他一把剑，是龙骨做的。
本来这次祁璟韬脸色就不太好看，但此刻商羽带着些讨好意味的笑容递上这龙骨剑，他顿时找不到黑脸的理由了。
他将剑接过，灌入灵力。换作别人，这个过程叫认主。现在在他这儿，叫开光。
直到见到祁璟韬一剑斩开了一条路，商羽才意识到鬼瞳说的话的分量。
这一剑所到之处，海水被层层推开，直到海面上起了几十米高的大浪才算耗干了其中所蕴含的能量。
商羽也拿着水果刀拾级而上，踩着这些海底鬼怪的身体步步朝上而去。
但这些鬼怪的数目太多，他如今的精神力发动王者之气很难办，便只能跟在祁璟韬后面杀出去。
只是他能感觉到，现在祁璟韬杀这些鬼怪大都会留一口气，供商羽吸收残留的阴气和能力。
这一路到达他之前被困的地方，商羽收获巨大。可是他发现，他现在居然在想：祁璟韬那么强，当年为什么会死？
而下面的鬼怪，此刻也惧怕不已，没有立刻追上来。
祁璟韬看了眼商羽，确定人没事后，这才抓着他的手腕往海面而去。
甲板上，丁昭看着旭日东升，这才意识到，祁璟韬下去也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他们回来了！”有人忽然说道。
丁昭迅速跑去，就见海面浮现出两个脑袋，他立刻让人把二人拉上来。
祁璟韬没什么大碍，就是商羽嘴唇乌青，不停地在哆嗦，是冷着了。
当天他就发起了高烧，睡了一天一夜才好。
至于那些觉得商羽回不来的人，此刻也都闭了嘴。
祁璟韬自然明白为什么商羽只花了不到一天就能杀死之前那条妖龙，却要在水下待满四天才上来，所以，也就没提那些海底鬼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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