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回来了？玩的怎么样？”
芫血：“你去买什么好吃的了？”
爻：“看你们久久不归，我自己都吃完了。”
落雪在亭廊上，三人围着火炉，聊起北国的新法令。
芫血：“这寒茶山庄在我手里还没捂热呢，现在要还回去了，舍不得啊。”
子卿：“我也舍不得，但是我们决定，不想花钱去买居住权了。”
爻：“好的，我会禀报新王的。祝二位白头偕老。”
芫血：“我跟新王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被她威慑住了，没想到她本人也这么狠辣。”
爻：“诸位大臣也反对新王大幅推翻先王的政策，不过看来没什么用，刈沫陛下已经甩手不管了。”
子卿扯了一下芫血的衣角。
“我去买一条鹿腿，再买点酒，你们先聊着。”
芫血：“路上小心！”
她裹好狼毛裘，扎进风雪夜里，消失不见。
回过头，芫血继续和爻交流关于新王的事。
爻：“应该是母女达成共识了吧。刈沫陛下知道自己的政策加剧阶级固化，严重削弱社会的积极性，而这些烂摊子统统抛给新王了。”
芫血：“所以不只是我，其他大臣的利益也受到损害了吗？”
爻：“你不在北国任职真的是正确的选择。新王用狠厉手腕打击贵族利益，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芫血：“能具体说说吗？”
爻：“普通人可以依靠军功跻身上层社会并享有特权，成为新贵族。而旧贵族中无军功者被废除全部利益，这还只是诸多改革中的一部分。”
芫血：“这样激进的政策不会引起反扑吗？”
爻：“新王说，‘对于痼疾，下猛药才是最好的做法’。很多不服气的人已经被斩首示众了，作为她坚持改革的决心。”
芫血：“百灵将军怎么样了？”
爻：“她有赫赫战功，而且她本身也是先王留给新王的得力辅臣，新王对她没有猜忌，一时应该问题不大。”
芫血：“鬼王真是可怕......哦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关于鬼王的圣皇体能力呢，上次太激动就忘记了。”
爻：“圣皇体的能力是谜，只有王自己才知晓。我和你了解的部分都如同盲人摸象。你不妨说的具体一些，我或许能有些眉目。”
芫血：“就是那个‘万般俱乱’，让我做噩梦的那个，那种恐惧太真实了，我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爻：“‘万般俱乱’的话，其实不是在做噩梦，是一种类似‘衍生空间’的恐怖能力，只不过进入衍生空间的是受害者的灵魂。”
芫血：“你是说鬼王可以抽出人的魂魄吗？”
爻：“当然，陛下会用自己的拓力调出生命体内心最害怕的‘景象’作为‘衍生空间’，然后抽出灵魂经受这种‘万般俱乱’。一旦灵魂屈服于恐惧，就会被吸入鬼兜铃中。”
芫血：“我还活着，太好了。看来是还魂了。”
爻点了点头。
在风雪夜中，子卿带着打包好的生鹿腿和酒回来，把鹿腿放在火炉上烤。
子卿：“酒行出了一些问题，明天一早我要动身了。”
芫血：“那我也该回那边去了。”
子卿：“我要是你，早就找到青龙了，笨蛋。”
芫血：“哈哈哈，也许是吧！”
百里爻从绶囊中拿出文书，递到芫血面前。
“收归所有权，你们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芫血认真地读了一遍，上面写的几乎全是漂亮的官话，什么赔偿都没有。
子卿看不懂，认真做烧烤，耐心等待芫血签字。
小刀把鹿腿肉分割开，撒上烈酒，一股香味弥漫开来。
见芫血久久没反应，子卿嘟囔一句：
“磨叽什么呢？”
芫血还在认真阅读着，见没什么问题了，下笔签字。
“好苛刻的文书，不签字就要按照贪污罪处理，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子卿：“情况这么严重吗？那这些收上去的房子都给谁住？”
爻：“应该是给那些依靠军功而上位的新贵。”
子卿：“看来真的要变天了。”
芫血：“王朝换代了，那你之后要去做什么呢？”
爻：“我是先王旧臣，应该让位给新人了。至于工作吗......陛下早就安排好了，只是离北国很远很远。”
芫血：“好吧，以后多保重。”
爻收好文书，准备离开寒茶山庄。
“文书一递上去，士兵就会来接手，今晚也许是二位享受寒茶山庄的最后一晚了，告辞。”
芫血：“你也在这里住一晚吧，别急着走。”
爻：“不行，不如说我现在是要逃命，趁着刈沫陛下还能保全我和孩子们，我得抓紧离开，耽误不得。”
她急匆匆地走了，如同背后有什么在索魂一般。
子卿都惊讶了！
“她到底在说什么呢？至于吗？”
芫血：“我猜可能是陛下让她做的黑事太多，她也怕被新王清算吧。权力场就是这么复杂。”
子卿：“那别想了，好好吃一顿，咱们俩也要短暂分别了。”
芫血：“我一定在新王登基前回家，放心吧。”
温热的一夜过后，第二天清晨，芫血护送子卿上马车，认真地嘱咐一番，又在她头上印下一吻。
子卿：“你把结发带给我吧，我放在家里，省着你傻呼呼地弄丢了。”
芫血：“好好。给你给你，没觉得你比我聪明到哪去。”
在交换时，子卿塞了一大包钱到他的怀里，附带一只留香的手帕。
“在外面别亏待自己，别让我担心。”
芫血：“你也是，别太为了事业操心，回家等我！”
子卿：“再见！”
在他眼中，马车远远离去，满心都是对娘子的不舍。
“很快就不会分别了，子卿！我会守着你，一生一世守着你！”
他穿越艾扼之门，转身回到汉武城，可眼前的景象令他大惊。
“人呢？人都哪去了！上千个御宇族人都去哪了！”
除了被风吹到打滚的簸箕，就只有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内城中回荡着......
“活着的人！一个都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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