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嘴嘴皮子抖了抖，她看着江小乔，却被吓到说不出话来。
张大嘴就是这样的人，欺软怕硬，特别是怕有权利有钱的人。知青们在她的眼中是城里人，是比她们乡下人“高等”的人。
要是江小乔不搭理她，或者和她示弱，张大嘴就会有一种诡异的她高人一等的虚荣感。
但现在江小乔的气势比她强，张大嘴就不敢说话了，像个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江小乔扫了张大嘴和刚刚那几个和她聚一块嚼舌根的人一眼，冷哼了一声，这才继续往大队卫生所的方向走。
等到江小乔走远，张大嘴才敢小声道：“呸，一个破鞋还敢来我面前逞威风！”
当然，这话，张大嘴不敢说得太大声，生怕被江小乔听到，回头真的把她拉去搞pd。
江小乔来到卫生所，周老依旧是在后院里晒太阳。
“周老？你在吗？”
老头背着手从后边走出来，看江小乔一眼，道：“你伤到哪儿了？”
江小乔道：“周老，我没受伤。”
听到这话，老头背着手就想回后院去。
江小乔赶忙表明来意，不然她怕周老连理都不想搭理她了。
“周老，大队长让我来当你的助手，想问问你有什么安排。”
“助手？”周老皱了皱眉头，道：“我这又不缺人。”
这话倒是真的，别看周老的医术高超，前进大队队员人数也挺多的。
但在这年代，哪有人一点小伤小痛的就来问医的，小伤小病都能捱，只有在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来卫生所看上一看。
因此，平日里，周老都挺清闲的。
他今年只出手救过三次人，一次是江小乔在山上智斗勇斗人贩子昏迷后，被顾向北抱着过来问诊，一次是江小乔和顾向北两人山上遇歹徒，一个伤了脚，一个伤了手，还有一次是昨天去看顾向北的腿。
江小乔也知道卫生所这不缺人，要是周老不想收她的话，就去和大队长说吧，她刚好可以继续去请假。
江小乔道：“大队长说让我来这，还说周老你有想法的话，可以去找他。”
去找大队长，去找大队长，去找大队长……
江小乔在心里开始三连保佑，周老脚步顿住，转身，认真地打量了江小乔一下。
他道：“那就留下吧。”
江小乔瞪大眼睛，“啊？”
周老没好气道:“啊什么，进来。”
江小乔跟着进到后院，周老坐回他的躺椅，一晃一晃的。
“把那些晒的草药拨一拨，保证全都能晒到，过半个小时后给我收起来，放到那边的草药房里。”
“对了，每天早上上工后一小时再过来，中午和下午就按上下工的时间来。”
“你……”
周老思考了一下，道:“这几天你就先晒晒草药，顺便给我做饭就行。”
周老暗暗想:也算是老顾有点心，送来一个年轻人，也不算没用，起码可以给他做做饭。
他自己做的饭真的是吃不下了，想到这里，周老看向江小乔，问道:“你会做饭吧？”
江小乔道:“我会。”
周老点点头，“行。”
会做饭就行，再怎么样也比他的厨艺强。
江小乔抿了抿唇，见周老没有打算继续说话了，她往前挪了两步，想提出自己的小要求。
“周老……”
“有话就说。”
周老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江小乔道:“我可不可以每天在这给顾向北煮药膳，然后下午一点过去给他送药膳，我保证半小时内回来。”
“煮什么药膳？”
“我在书上偶然看到的一个滋补气血，调理身体的一个方子。”
“行，草药要是需要用到，你随便拿。”
周老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普通的滋阴补肾的药膳汤。
江小乔第一天在卫生所当助手，翻晒了半小时的草药，收起来花了二十分钟。
接着，江小乔在后院的厨房给周老煮了一锅香菇汤面。
周老让她盛上一饭盒再离开，当作是今天下午江小乔晒草药和做饭的报酬。
“周老，大队长已经说了一天给我五个工分了。”
“他给的是他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周老道，“你是我的助手，当然是得听我的。”
江小乔端着一搪瓷缸的香菇汤面回了知青点，周燕她们也刚刚回来。
“好香！”范家宝第一个出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小乔手上的搪瓷缸。
“小乔，你回来了？下午你去上工了吗？”郑胜男关心道。
周燕和何淮军两人则是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江小乔道:“对，我下午去上工了。”
虽然只干了不到一小时，但也算是上工了。
“我现在是卫生所的助手了，大家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和我说，我可以给你们买药回来。”
“卫生所助手？”
范家宝愣了下，不太理解为什么跨度会这么大，但还是朝江小乔竖了一个大拇指。
“小乔，好样的！”
郑胜男则明显兴奋得多，“啊啊，真的啊？小乔，你可太有出息了！”
在江小乔因为当上卫生所助手被知青点四人夸赞的时候，顾向北正在房间内“当蘑菇”。
顾玉婷也在顾向北的房间里，就坐在他的旁边。
顾玉婷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陪着顾向北发呆。
顾金花单独盛了两碗饭出来，一个是大海碗，满满当当的，一个是小碗，顾玉婷的胃口不大，太多了她是吃不下的。
“吃饭了！”
顾金花道:“老四，你可不能带坏我们玉婷啊，她本来就吃得少，你带着她一块吃饭。”
“好。”顾向北闷声回应。
他拿起筷子，机械地进行进食吞咽动作。
旁边的顾玉婷观察着他，也慢慢挪到床上的小桌边，跟着小口小口地吃起饭来。
顾金花站在房内看着这一大一小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酸酸的。
她背过身，伸手擦了擦眼角，出了房间。
“怎么样？老四肯吃饭吗？”顾卫民关心道。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没一个动筷子的，全都在等顾金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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