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清音犹豫片刻，歉疚地看向言玉溪。
“师父，徒儿本该留在山上陪您，可如今昭云内乱未平，徒儿想同小四一起下山，协助小师妹。”
大师兄如今已开始摄政，昭云内乱又牵连小师妹和小四的亲人，师娘又刚走，他是那个最合适留在天辰山的人，可他……
言玉溪拍了拍他的肩。
“无妨，为师等你们回来。”
这孩子，也该去寻觅属于他的答案了。
“那小五……”
南宫宸话还没说完，祈墨淮便道。
“阿云交给我，还请师父和大师兄放心。”
那是他的妻，他定会好好照顾好。
“你二人的婚事？”
祈墨淮是值得小五托付终身之人，而两人拜堂成亲是为了完成师娘的遗愿，形势所迫，他不希望就这么委屈了她。
“大师兄放心，虽然我与阿云已在天辰山拜堂成亲，但三媒六聘，十里红妆，阿云该有的，一样也不会少。”
“待昭云事了，不论是谢府还是国公府，亦或是南离，墨淮皆会亲自登门求娶。”
阿云或许不在乎那些俗礼，可他在乎，他要给她最好的。
听到他的答复，南宫宸举杯相敬。
“那孤便在南离，恭候祈世子大驾，求娶我南离长公主。”
……
忠勇侯府。
看着一身素白的江清芷，江母心中有些不忍，可一想到中毒的江昱初，又狠下心来。
“芷儿，你别怪娘。”
这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若说一点不心疼，那也是假话。
见江母还是如往日那般哭哭啼啼，江清芷却早已没了想要去哄的心思，静静坐在铜镜前，不曾言语。
端着早膳进来的玉竹，看到江母这副呜呜咽咽的模样，心下厌烦，毫不客气道。
“江夫人，今日是大小姐出嫁的日子，你一直在这哼哼唧唧，到底是想诅咒大小姐，还是在哭坟？”
话一说出口，玉竹便反应过来，诅咒和哭坟不就是同一个意思么，真是失策。
不过以江母这脑子，也不一定听得出来，无所谓。
那泪珠仿佛感受到江母的尴尬一般，挂在脸颊上，落也不是，往上爬回去也不是。
假装擦了擦眼角的泪，江母上前握住江清芷的手。
“芷儿，那云思衡既然连白衣出嫁如此荒唐的条件，都纵容你，想必也是爱极了你。”
看着被江母握住的手，江清芷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所以呢？”
他爱她又如何？难道还要她去对那个给昱初下毒，逼她下嫁的罪魁祸首感恩戴德？
看到江清芷脸上的冷意，江母纠结片刻，还是将心底的想法讲了出来。
“芷儿，你就忘了谢澜安，好好同云思衡过日子吧。”
若是夫君和凌霄还在，她不介意把芷儿嫁给谢澜安，成全她的心愿。
可如今忠勇侯府早就没了靠山，芷儿嫁给云思衡，便是郡王妃，背靠皇家，也算是给了忠勇侯府一层庇护。
想到这，又觉得江清芷这一身有些刺眼，眉心微皱，不赞同道。
“既然要嫁入信王府，便换了这身衣衫，以便给信王爷留个好印象。”
白衣出嫁，那可是把夫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是昭云开国以来的独一份，云思衡愿意纵着芷儿，可那云谏岂能容得下不顾王府颜面的儿媳。
若是他一怒之下，不接受芷儿，那今后还如何庇佑侯府。
见她越说越离谱，宋念瑶呵斥。
“母亲，你可别忘了，害芷儿嫁入信王府的始作俑者是谁？”
明明是她的荒唐，害得芷儿不得不答应这婚事，如今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还隐隐自豪，自以为替芷儿谋了一桩好婚事，真是无耻至极。
听到宋念瑶的指责，江母不悦。
“我这是好心办好事，若没有我和侯府，芷儿哪有嫁入信王府的机会。”
一介孤女，若侯府没有收养，说不定早已饿死街头，亦或是被人卖去做童养媳，哪有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还有，宋念瑶，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婆母，你最好放尊重点。”
“当初若不是凌霄执意娶你进门，就宋府那小门小户，哪配进我侯府大门。”
这几日她想明白了，她才是侯府的女主人，哪能让两个小辈拿捏，以后的侯府她做主。
见她脸上桀骜的神色越来越盛，宋念瑶正想同她理论，就被江清芷拦住。
“嫂嫂和哥哥婚约是陛下亲口赐婚，嫂嫂是哥哥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进侯府的。”
当初哥哥担心嫂嫂受委屈，便用那一身战功换了赐婚，为的就是不让旁人低看了嫂嫂。
“况且，嫂嫂嫁进侯府前，可是云城闺秀的模范，与哥哥是发乎情，止乎礼，不像某些小门小户的女子，利用爹爹的善心，以名节为代价，逼爹爹娶她。”
难堪的往事就这么被江清芷戳破，江母气急，可想到江清芷那一身武功，便转身扑上去掌掴宋念瑶。
“贱人，都怪……，你……”
宋念瑶被江清芷眼疾手快的拽到一旁，江母扑了个空，砰的一声，便重重地磕在柜角上。
“嘶……”
捂着被磕伤的腿，疼得江母倒吸一口凉气，指着江清芷，怒斥。
“江清芷，你可别忘了，是谁收养的你，是谁被你呵护备至，如今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
那些尘封的耻辱她已逐渐忘却，可今日却被这死丫头提起来，这让他她以后如何做人。
将宋念瑶护在身后，江清芷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母。
“我自然记得，是爹爹收养的我，对我呵护备至的也是爹爹和哥哥，自始至终，这些都与江夫人无关。”
“还有，江夫人记住，即便你曾赏过我衣衫饭食，但自从我答应嫁给云思衡，给昱初换解药的那一刻，我便不再欠你分毫。”
面对这种饕餮，若不及时斩断，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
“江清芷，你……”
就在此时，秋兰来报。
“大小姐，云思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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