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义母和名声之间，当然是义母更重要。”
她其实想说，名声那玩意，又不值几个钱，但想着面前的人不希望她抱有这种想法，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
见陆夫人还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云栖晚挽着她的手，撒娇道。
“晚儿知道义母担忧什么，您放心，平西王府不会在意这些虚名的。”
皇后是她血缘上的母亲，在外人看来她今日忤逆不孝，义母定是担心平西王府会因此对她有意见。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在意？”
虽说她了解平西王妃的性格，应是不介意，但万一平西王介意呢，老王妃在世时，平西王可是云城出了名的孝顺。
云栖晚眨巴眨巴眼睛。
“若是他们介意，那我不嫁便是了，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他祈墨淮一个男子。”
“况且你闺女这么优秀，难道还担心嫁不出去？”
听到她这些自卖自夸的话，陆夫人失笑道。
“行行行，义母说不过你，若真是那样，义母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不嫁他……”
她话还没说完，房门便被突然推开，方心然拎着食盒走进来，控诉道。
“亲家说什么胡话，晚儿这性格平西王府稀罕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介意？”
紧着这方心然把食盒放桌上，又走到两人身旁，掰开云栖晚挽着陆夫人的手，一把将云栖晚揽入怀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诱哄道。
“晚儿乖，你别说只是砸了凤仪殿，就是你把天捅破了，你也是我平西王府的儿媳妇。”
上次她只是跟皇后掐了一架，她本来没在意，反正她没输。
可后来听说皇后全身起红疹，足足半月未踏出凤仪殿，又知道是云栖晚所为后，她心里舒坦极了，这种儿媳妇去哪找，走过路过她也绝不能错过。
方心然说完又看向榻上的人，一脸谴责。
“亲家，今后可不许悄悄在晚儿面前抹黑我们，万一晚儿真的不肯嫁了，这么好的儿媳妇，你可赔不起。”
陆夫人：（o_o)??
她那也不算抹黑吧。
不过看平西王妃这么喜欢晚儿，她便放心了。
云栖晚也连忙解释。
“王妃别当真，我和义母说笑的。”
祈墨淮那家伙总是担心她会抛弃他，若让他知道此事，又得蹲到哪个不知名的角落忧伤半日了。
方心然狐疑地看了两人许久，得到两人无数次点头保证后，才放下心来，幸好儿媳妇还是她的。
正在这时，谢音希与楚灵儿也一同来看望陆夫人。
几人寒暄一阵后，见楚灵儿视线好几次都停在她身上，欲言又止，云栖晚主动开口。
“楚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楚灵儿犹豫片刻，朝云栖晚屈膝一礼。
“多谢晚小姐的护膝。”
“楚小姐这道谢看起来有些勉强。”
被云栖晚如此直白的挑破，楚灵儿身形一僵，这人还真是跟委婉一点关系也没有。
“晚小姐误会了。”
谢音希本想帮楚灵儿说话，却被方心然及时制止，朝她摇了摇头。
楚灵儿是楚安之女，但她明显对晚儿心存芥蒂，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助力。
不想搞弯弯绕绕的那套，云栖晚单刀直入。
“楚小姐在怨我？”
“是。”
楚灵儿坦然承认，她知道楚临风罪有应得，可那是她的哥哥，如今他不仅被革去职务，还落得一个有家不能回的下场。
前几日，她去楚府别院探望，曾经意气风发的世家公子，如今却颓废得犹如丧家之犬。
她知道自己有些是非不分，但那是她的亲人，她做不到丝毫不怨。
“你是觉得，在楚临风的事上，本公主做得过了？”
听到云栖晚自称本公主，楚灵儿心中一震，她怎么忘了，面前的人不仅是谢府云栖晚，更是南离长公主，她代表的可是南离。
“可你也不该如此忘恩……”
这是说她忘恩负义吗？云栖晚挑眉。
“楚小姐是想说，当初楚大人救了本公主的命，本公主却恩将仇报，是吗？”
不管楚灵儿作何感想，云栖晚继续道。
“楚临风不就是依仗这救命之恩，刺杀本公主四皇弟，既然敢算计本公主，这些后果也是他该受的。”
听到这话，楚灵儿羞得小脸通红，她知道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但涉及亲近之人时，她做不到那么理智。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楚灵儿也不再顾忌。
“我知道我哥哥他是罪有应得，可你为何将他和云玥绑在一起，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
“杀人不过头点地，被心爱之人设计另娶他人，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她哥哥决定自请逐出族谱，与云玥互相折磨到终老的那一刻，心中的光便灭了，如今的他只是行尸走肉般活着。
“所以楚小姐这是遗憾，本公主没有一刀杀了他？”
楚安是对她有救命之人，但不代表她会无底线退让。
若是晟儿在昭云有任何意外，她即便将这条命还给楚安，她也要将楚临风千刀万剐，替晟儿报仇。
她欠的债，她会还，但绝不是以委屈身边之人为代价。
楚灵儿又一次被她这话噎住，希姐姐不是说云栖晚有事请她帮忙，难道这就是她求人帮忙的态度？
云栖晚看穿她的想法，但也不想惯着她。
在楚家的事上，她已仁至义尽，没道理平白无故低人一等。
“楚小姐既然对此事如此清楚，难道不知道，楚临风才是那个恩将仇报的人？若真论起来，楚临风欠本公主两条命。”
“认错人，报错恩，至于是否表错情，本公主并不在意。”
她的心又不在楚临风身上，他喜欢谁，与她何干。
“此事南离和本公主才是受害者，你何时见过，谁报仇时还要考虑施害者的心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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