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他得跟过去看看。
东方临渊攥着拳头，身形一闪，朝着天机阁飞去。
“诶~”
屠九幽话还没说完，东方临渊便已不见身影。
哎！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屠九幽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天机阁。
天机楼，顶楼。
所有的门窗都封了起来，不留一丝空隙。
天机阁主盘坐在地，上身赤果不着寸缕。
长及后腰的银发披散着，被拨到了前侧，挡在胸口，结实的后背、劲壮的后腰，全部裸露着，一览无余。
白到发银，却爬满天罚雷刑的伤口。
此时，那些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残留着些许电流，“滋滋”反复鞭笞着。
天机阁主抿唇忍耐着，额前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滴落在前胸。
南宫晴雅一路撞开天机阁大门禁制，飞入天机楼。
然后身形一闪，一路向上。
她正疑惑，为何天机楼所有门窗都封起来，来了顶楼，便看见这香艳的一幕。
她连忙转过身去。
“唔。”
天机阁主咽喉里发出一声低哼。
听起来他很疼，但在忍着。
南宫晴雅蹙眉，看过去。
他身上的天罚加重了。
仙人下凡渡劫是有天道命数的，并非人人都能下凡。
天机阁主下凡，是避开了天道。
一旦被天道发现，就会降下天罚。
说起来，他下凡，也是为了护着她。
她记起了身为天衍的记忆，也只是天衍渡劫在九州这一世的记忆，并不记得在蓬莱的事情。
但通过弹幕她还是知道了一些。
所以看着这一幕，南宫晴雅心里多少有些窝心。
她纠结了一瞬，还是朝着天机阁主走过去。
天机阁主修长洁白的眼睫抖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
南宫晴雅盘坐在他身后，柔声道。
“我替你疗伤。”
她双手结印，凝聚灵力，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上。
顷刻间，就好似有灵泉甘露，涌向那些伤口。
伤口残留的雷电逐渐被克制下来，一点点散去。
但那些伤，却任由南宫晴雅如何努力修复，却就是修复不了。
她反复试探着。
感受到她在为他拼命。
天机阁主的心一瞬间像是江河决堤一样泛滥起来。
消耗了许多灵力。
南宫晴雅的脸也有些微微泛白。
天机阁主睁眼转身，抬手扣住她的手。
“别试了，天罚的伤，好不了的。”
“好不了？”
南宫晴雅诧异低呼。
天机阁主闷哼：“恩，除非回仙界，否则好不了。”
“那你回去啊，赶紧回去，我渡劫是我自己的事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会自己努力。”
南宫晴雅有些执拗的说道。
天机阁主静静地看着南宫晴雅的眼睛。
其实，雅雅的性格，更像蓬莱时期的天衍。
聪明、狡黠、天真、无畏。
看起来娇弱胆小，实际上比谁都坚强。
好想爱她啊。
天机阁主哑然一笑：“回不去了。”
“为什么？你是仙，你想回去，你登仙梯回去就是了，回去之后，你的仙力恢复了，这些伤对你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南宫晴雅柔声道。
“天道有眼，我做了什么，天道都知道，等我回仙界，等我的是更残酷的天罚。”
天机阁主说的很轻松。
南宫晴雅却听得心一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说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难过什么。”
天机阁主柔柔一笑，抬起手来，本能的朝着南宫晴雅的头揉去。
就在快要落下的时候，他动作一滞，停在半空中，攥成了拳头，放在了身后。
【哎！这也太克制了。】
【摸摸头而已，都怕雅雅讨厌自己。】
【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要雅雅平安啊。】
【怎么办，我好难受。】
【话说……我怎么感觉，天机阁主也活不长了？】
南宫晴雅杏眸一抖，她抬手扣住天机阁主的手腕。
这具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你也要死了？”
南宫晴雅低呼。
天机阁主收回手。
“恩。”
他神情淡漠，好似已经看透了生死。
南宫晴雅忽而鼻头一酸，眼泪顺着眼眶簌簌滚落。
奇怪，她明明不想哭的。
这眼泪却根本控制不住。
心还难受得就像是快死掉了。
天机阁主背脊一僵。
衍儿……
是你么？是你在为我哭么？
南宫晴雅抬手擦了擦眼泪，眼泪却更多了，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得，一颗接着一颗。
不会儿。
南宫晴雅的眼睛、鼻头，便红了。
她沙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问道。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不死？你是因为做了很多违背天道的事情，才会有天罚的，那如果我们挽回这些事情，你的天罚会不会也随之消失了？
“例如，把你从魔域引来的那些魔物送回魔域去。”
“你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吧？”
天机阁主的心微微发涩，问道。
南宫晴雅抿唇，迟疑着点了点头，“恩”。
天机阁主的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痛的抽吸，他苦笑一声。
是他妄想了。
他还以为她是担心他，才来的。
好不甘心啊。
他费劲心血浇筑滋养的花，最后却不属于他。
真的、真的，好不甘心啊。
天机阁主刚想开口，便感觉又有一道气息，进入了天机楼，快速的朝着顶楼而来。
猜的不错的话……
这人应该是东方临渊。
南宫晴雅见天机阁主不说话，不由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
“你快告诉我啊！本来那些魔物也不属于九州，要是能送回去，就可以……”
天机阁主骤然抬起，扣住南宫晴雅的脖颈，按向自己。
东方临渊上了顶层，便看到了这一幕。
他目眦欲裂，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你果然对他余情未了。”
东方临渊低呵，攥拳扭头离去。
南宫晴雅一怔，扭头看向东方临渊。
“不是……是……”
南宫晴雅撑着想追着解释，手腕间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了一下，再次摔进天机阁主的怀里。
东方临渊的身影消失不见。
南宫晴雅气的抿唇，看向天机阁主：“你干嘛！”
天机阁主抬手，一缕红绳缠在他的手腕间，另一头缠着南宫晴雅的手腕。
“这是什么？”南宫晴雅皱眉。
天机阁主：“这是你亲手给我绑上的。”
【啊啊啊啊……就不能两个都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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