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道虚影中，十一道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激进派代表身上。
虚幻的投影面部没有表情，只有扫描光束在黄金立方体上来回游移，发出细微的嗡鸣。
“纯度100%的黄金。”机械音冰冷地分析着结果，“无异常特性。”
会议室内，数据流凝滞了一瞬。
墨染正百无聊赖地旋转着会议室座椅，把真皮办公椅当成旋转木马玩。
异常编号000似乎比资料中的还要，嗯……活跃？
这个结果展示在众人眼前，那十一道虚影中有的在闪烁着，好奇会如何应付这一幕。
激进派虚影闪烁，像是在调整着呼吸，目光锁定在下方不断更换会议室座椅的男孩身上。
而跟随着的那位女仆则是微闭双眼站立在原地，对这一幕不闻不问。
某个瞬间，墨染与激进派的目光对视，露出灿烂的微笑。
“咔——”
突然，所有灯光熄灭。
十二道投影同时褪去色彩，化作惨白的幽灵形态。
激进派代表的声音被降频处理，每个音节都像是冰锥凿进耳膜般，充满冷意。
“对人类文明而言，资金损失无关紧要。”
全息屏炸裂般迸发出无数档案照片，那些像素构成的面孔如雪片飘落，在会议桌上堆积成山。
“但这些人——██名确认永久性失踪的个体！”照片突然自燃，化作蓝色数据灰烬，“他们在接触你后，没有尸体，没有残渣。”
墨染把玩黄金立方的手指微微一顿。
激进派代表的投影骤然迫近，虚拟面部扭曲成狰狞的数据风暴：“你把他们怎么了？当成玩具拆解了？还是喂给你的小宠物了？”
“还是说……”声音陡然阴森，“你根本就是个会走路的现实扭曲？”
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道德绑架对我可没用。”墨染目光只是扫过那些照片，上面没一个认识的。
“唰！”
薇薇安的不知何时已经举起餐刀遥遥指向议员喉咙位置：“请注意您的措辞。”
漫长的死寂后，墨染笑着拍手活跃气氛，像是在表扬试上方虚影的演讲。
他的话锋忽然一转。
“各位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好奇的顶着一块全息影幕，“保护伞每年‘回收’的所谓异常人类，比我踩过的蚂蚁都多吧？”
他跳上会议桌，踏过那些燃烧的照片，灰烬在身后绽开诡谲的花纹。
“真有趣~”他歪头看向全息屏，“而你们呢？把活人关进水泥棺材时，给过告别吻吗？”
“至少我还会考虑一下让消失的人……笑着离开。”
“而且，谁会指望一个异常为人类延续与生存考虑呢？”
会议室陷入死寂。
十二道投影第一次出现同步的数据紊乱，就像系统突然遭遇了无法处理的悖论。
“那么，你究竟在策划什么？” 激进派的语气突然放缓，电子眼锁定墨染，“那些恶作剧背后存在数学上不成规律，我们要彻底摸清你的目的。
清除一切潜在威胁，保护人类，将对你实施完善的收容措施。”
全息投影重组，显示出墨染所有行动的时间轴。
当这些节点与全球异常波动图谱重叠时，就像波涛一样毫无规律可言。
墨染慢慢收起笑容，仰望着头顶的数道身影。
“如果我说……”墨染模仿出多重回声，“我只是在帮你们，整理收藏品呢？”
“整理收藏品？” 激进派代表的声纹图谱突然出现剧烈波动，“你把人类文明当成你的玩具陈列柜吗？！”
墨染轻轻打了个响指。
那些漂浮的失踪者档案突然重组，化作无数张笑脸照片。
有研究员在喝咖啡的抓拍，有警卫偷吃甜甜圈的画面，甚至还有某位议员年轻时在酒吧跳机械舞的模糊影像。
“看，”墨染的指尖划过这些影像，“他们多开心。”
很奇怪，异常编号000什么时候有了重组画面的异常特性？
异常指数从未更改过，议员中有人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但没人清楚原因。
保护伞最大的信息收集系统也暂时没有任何反馈。
“我们至少坦诚自己的残忍。” 激进派的声音像刀刮过金属，“而你，用糖果包装纸裹着毒药。”
墨染歪着头，困惑地眨了眨眼：“咦？给我的设定中，这句话不是用来形容你们的吗？”
话音未落，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捂住嘴。
会议厅里十二道虚影依然保持着庄严的沉默。
在他们看来，异常编号000的发言就像把一堆长短不一的木棍摆成现代艺术，既荒谬又难以理解。
“设定？”道德委员会的代表突然投影闪烁，声音陡然锐利，“请解释清楚这个用词的含义。
难道你暗示自己是被某种更高存在操控的造物？”
墨染眨了眨眼，余光瞥向角落里的薇薇安。
那位女仆闭目扶额，长叹一声，连发梢都透着无奈。
男孩立刻在嘴边比划了个拉链的手势，还夸张地做了个抛钥匙的动作。
以示自己不会再透露任何秘密。
“抱歉啦~”他语调轻快得像个舞台剧演员，“刚才那段请掐掉！我们重来——尊敬的议会大人们，今天天气真好呀！”
全息投影们集体泛起数据涟漪，显然被这突兀的转折弄得措手不及。
议员们的虚拟影像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马赛克：“异常编号000，请严肃对待，我们正在探讨问题...”
“我很严肃。”墨染敬礼，行的却是一个手臂前伸的军礼，当然是左手。
但这无疑是对在场议员们的挑衅。
“别这样看着我，我的设定里可没写配合审讯这一条。”
激进派的投影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猩红色的数据流如同血管般在虚影表面暴起。
其中一道人影猛地拍向全息会议桌，虚拟的金属桌面竟被这一掌拍出蛛网般的裂纹。
“够了！”
雷霆般的怒吼震得整个会议室的灯光忽明忽暗。
“我们不是在陪一个精神病患玩过家家！”他的愤怒化为实质难以掩盖，“这个该死的异常个体在蔑视最高议会的权威！”
“立即启动第三方案！”他咆哮着调出数十个处决方案，“既然他自称寻找乐子，那我们就给他加点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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