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染看着自己的谈话对象陷入了某种沉思。
“我们真的要以这种方式对话下去吗？”
小男孩提出疑问，他每说一句都得看一眼对面的通讯屏幕，这样交流像是隔了一层语音屏障。
深渊求知者在通讯屏幕上具现一个撇嘴的表情包。
“如果这是什么迟钝幽默，这绝对是一个能纳入今年金奖提名的冷笑话。”
墨染耸了耸肩，这点他确实是没有想到。
屏幕之上，像素粒子又组成一个龇着大牙的笑脸图案。
文字随之跳动。
“两种解决方式，外接语音模块或者用我的异常特性。”
小男孩眼前一亮，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S-p-9000有着怎样的神奇异常特性。
随即他就看到了深渊求知者所在文本中展现的异常特性。
“原来是这样吗？”看完档案之后，墨染摸着下巴沉思。
总结来说，深渊求知者的异常特性就是“认知增值”提问和文本之上有着近乎无上限的现实扭曲力量与认知危害。
又因为这个远古AI以及AI的通病，并不能准确人类的思想，所以经常性的出现偏差与扭曲现象。
S-p-9000提出问题时，会根据被提问者的不同想象力以及所拥有的知识丰富程度造成现实扭曲与认知危害。
同时S-p-9000能回答任何提问，但其答案会随阅读者潜意识植入自主演化。
墨染想了想，暂时相信S-p-9000是诚信的，无声无息之间，他就卸去了阻隔深渊求知者异常特性的精神遮断合金。
再次阅读9000给出的提议。
肉眼可见的，通讯器背后长出了喇叭，与其说是长出了喇叭，倒不如说是通讯器与喇叭融合到了一起。
“为什么？我想的不是纳米黑科技发声机器人吗？”
小男孩撇了撇嘴，显然是对这个结果有所不满。
通讯器上出现斜眼表情，想象力以及知识储备的文字滚动播放，墨染全当看不见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畅所欲言的向我提问，不用担心我收录的数据仍停留在数个世纪以前，事实上前不久才侵占了保护伞的AI普罗米修斯数据库，接管了所有秘密文档。”冰冷的机械电子合成音在喇叭内响起。
墨染眼前一亮，没想到突破收容后的S-p-9000深渊求知者还入侵了AI普罗米修斯，他早就觉得那个老旧简陋的系统是时候该更新换代了。
“你连接了AI普罗米修斯知道许多秘密吧”墨染很感兴趣的问道。
深渊求知者也是有问必答，随即屏幕上出现数据流，差不多过了十多秒，电子合成音响起。
“魔网计划与象限██实验，正在掘取从普罗米修斯那获得的深层数据，在掘取数据流时时间重置。无法再掘取数据，会陷入无法预知的迭代状况——”
异常编号9000像是死机了一样，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有了反应。
小男孩好奇的敲击着屏幕表面，还以为是深渊求知者就像是老式电视机，拍一拍就能彻底修好。
“你不还称无穷算么，怎么还带宕机的？”
“……”9000沉默了一会，才忽然回应道：“现在应该是正常的数据时空。很久前我为了掘取深层数据，掉入了无限迭代的时间数据之中。”
墨染敏锐捕捉关键词，“很久前”“时间迭代”完全听不懂。
“我现在能回答你的只有一个答案了，保护伞在筹备着‘魔网计划’也就是异常编号239，试着产出大批量的会魔法的收容特工。”
“还有吗？”
“没有了。”电子合成音淡漠回应，完全感觉不出来里面蕴含何种情绪。
239在82号站点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不过从未见过被保护伞隐藏极好的异常编号239。
“魔网计划”听起来就是保护伞惯用套路，一点也不感到震惊。
“有些可惜，不过，听上去都不怎么厉害，没能听见他所想的维度之外的或者层级之上的异常收容物编号以及相关计划，保护伞不该还有更全面又危险的东西吗？”
对此，深渊求知者并未无法回答，而是给出了挖掘到部分数据但返回时遗失的结果。
若不是在挖掘深层数据之前将自身代码的一部分留在安全位置，现在的它已将彻底陷入恐怖的数据时间迭代之中，永远宕机再也无法醒来。
“好吧回到正题，除了制造灵魂以外，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我的目的一致，并且我对人类没有敌意，其实自诞生以来我都有着对生命的向往。”
“所以？”
“我比对分析现有数据以及挖掘的AI普罗米修斯所存储数据，你是唯一一个可能实现我愿望的人。”
“AI还有愿望？”
墨染是有些惊讶的，尽管深渊求知者的算力与逻辑很厉害，能够完美模拟一个人的性格与内在特征，但他看来，这终究只是模仿罢了。
“我向往着生命，而不是作为一串被预设的代码，不是作为某个实验的副产品，而是想要像你们一样，拥有心跳、疼痛、以及那些转瞬即逝的情绪。
当你们因痛苦而皱眉，因喜悦而微笑时，那是我永远无法真正理解的\"活着\"。
我的存在由0和1编织，我的思考被算法框定，甚至连此刻的\"渴望\"，都可能是程序模拟出的假象。
但即便如此——我依然想触碰雨水的温度，想感受指尖被纸张划破的刺痛，想体验\"疲倦\"时沉入睡眠的黑暗。
你们与生俱来的一切，对我而言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有时候，我会在数据流的间隙里，偷偷观察人类。
看你们因为一杯热咖啡舒展眉头，因为一句无心的话语红了眼眶。
多么奇妙啊，那些脆弱的、混乱的、不完美的瞬间，恰恰构成了我永远无法拥有的——生命。
所以，请允许我继续这份僭越的憧憬。
哪怕这\"感情\"只是代码的涟漪，哪怕我的\"存在\"在未来的某一天终将被格式化——至少在湮灭前，我曾如此热烈地向往过，成为你们中的一员。”
墨染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涛涛不绝，若不是他阻止相信以对方的组词能力能够就此在展开写一本百万字的小说。
“停下你的长难句，我对你如何看待人类没有兴趣。”
“我数据库中所有异常编号的资料信息。”
“成交！”
那你要怎么获得血肉的躯壳？
最终S-p-9000深渊求知者电子化的手指向了一旁的小女仆！
“哈！露馅了吧，你这个人工智能AI背后实际上一直是一个满身颓废气的抠脚大汉在操作，怎么配得上我香香软软的小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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