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顿瘫在废墟里，那布满孔洞的球体微微颤抖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嘟噜噜”声。
它那简单的意识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骇死我力！
这拉了个什么神仙？
我要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空间波动在它核心处再次变得紊乱，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它试图再次撕开空间裂缝，溜回安全的异次元夹缝中去。
杰顿的感知何等敏锐。那细微的空间涟漪刚起，他便捕捉到了。
转向布鲁顿的方向，一丝冰冷的不悦闪过心头。
就是这个东西，把自己当成了挡箭牌？
虽然它只是个被利用的工具，但这股被强行拽出来挡刀的憋闷感，还是需要发泄一下。
嗡！
空间微微扭曲，杰顿那庞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已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布鲁顿的正上方！
右手抬起，那巨大镰刃，在夕阳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没有蓄力，没有怒吼，只是带着一种近乎随意的姿态，朝着下方那试图逃窜的球体，狠狠劈下！
“噗嗤——！”
一声沉闷的撕裂声响起，并非坚硬的碰撞，更像是切割某种坚韧的胶质。
布鲁顿那布满孔洞的球体，在锋锐无匹的镰刃下，如同被热刀切开的黄油，瞬间被一分为二！
没有爆炸，没有血肉横飞。
就好像切开一个……草莓蓝莓双口味的大福一样……
内部暴露出古怪的器官，不过还没有看清楚，被劈开的布鲁顿残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干瘪、收缩，最终化作一红一蓝两颗拳头大小、如同陨石般的奇异晶体。
“嗖”的一声，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激射而出，瞬间消失在扭曲的空间背景中，不知遁往哪个角落。
杰顿收回镰刃，看都没看那飞走的晶体。
他并非真想彻底消灭布鲁顿——那玩意死了，体内维持的空间褶皱彻底崩溃，万一真把格利扎那个虚无的怪物放出来，那他只能润去其他地方了。
这一刀，纯粹是泄愤。
心头那股被当成“肉盾”的憋闷感，随着这一劈，算是消散了不少。
他缓缓转过身，重新锁定了初代奥特曼。
初代还保持着战斗姿态，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闪烁得愈发急促，红光映照着他凝重的面庞。
他亲眼目睹了杰顿瞬移、劈开布鲁顿、再瞬移回来的全过程。
那速度，那力量，那对空间举重若轻的掌控……很符合他对“杰顿”这种生物兵器的认知！
看来，也是个强者！
但是，它劈开布鲁顿，是敌是友？它接下来要做什么？
初代心中的疑问如同沸腾的开水，刚刚的质问也石沉大海，但时间不等人！
他的能量即将耗尽！无论如何，他必须做出行动！
就在此时。
杰顿动了！
他没有任何废话，甚至没有给初代反应的时间。
浑身一震，没有复杂的蓄力过程，一个直径数米的、内部翻滚着狂暴能量乱流的深红色能量火球——一兆度火球！
瞬间凝聚成型！
恐怖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蒸腾！
“轰——！！！”
火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出膛的炮弹，朝着初代奥特曼轰然射去！
速度之快，威势之猛，一如之前的八分光轮！
初代完全凭借战斗本能，他双臂交叉于胸前，体内的光能瞬间爆发，在身前构筑起一面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奥特屏障！
轰隆隆隆——！！！
火球狠狠撞在金色的奥特屏障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刺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初代的身影！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球形炸开，将周围本就狼藉的废墟再次狠狠犁了一遍！
烟尘、碎石、融化的金属碎片混合着灼热的气浪，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席卷！
整个新宿区仿佛经历了一次小型核爆！
冲击波所过之处，残存的玻璃窗彻底粉碎，摇摇欲坠的建筑轰然倒塌！
爆炸的光芒和烟尘足足持续了数秒才缓缓散去。
初代奥特曼的身影重新显现。
他依旧保持着双臂交叉的防御姿势，但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闪烁频率已经快到连成一片，发出刺耳的、濒临极限的蜂鸣！
显然挡下这一击消耗巨大。
他喘息着（尽管没有空气），透过尚未散尽的烟尘，死死盯着杰顿刚才所在的位置。
那里……空空如也。
只有尚未散尽的能量余波在空气中嘶嘶作响。
那个漆黑的身影……消失了。
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
初代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但心中的警惕和疑惑却达到了顶点。
它走了？为什么？它到底是谁？它劈开布鲁顿，又攻击自己……目的何在？它还会回来吗？
无数疑问盘旋在初代心头，但胸前的蜂鸣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杰顿消失的地方，身体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渐渐暗淡的天际。
他必须立刻恢复人间体，补充能量，并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个形态诡异的“杰顿”，报告给宇宙警备队。
……
高层建筑顶层，空间扭曲的波动平息。美菲拉斯星人和巴尔坦星人的身影重新变得凝实。
美菲拉斯熔金的眼眸中，之前的惊骇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计算和一丝被搅局的愠怒。
他亲眼看着杰顿劈开布鲁顿，看着它随手一发火球逼得初代濒临极限，然后……消失。
“计划被打乱了。”
美菲拉斯的声音恢复了金属般的磁性，但比平时更冷。
“那个‘杰顿’……它和塔尔塔罗斯有关联，这点毋庸置疑。但它似乎并不想介入我们的游戏，至少现在不想。”
巴尔坦星人复眼闪烁：“大人，它劈开了布鲁顿，会不会影响后续……”
“布鲁顿已经回收。”
美菲拉斯打断他，指尖在虚空中一点，两个颜色不同的陨石出现在他掌心。
“数据虽然受到干扰，但初代在压力下使用投技破解空间护盾的关键信息，以及最后硬抗那一发火球的数据，都完整记录下来了。”
他收起数据流，目光投向下方满目疮痍的新宿区，又望向初代消失的方向。
“原计划不变。”美菲拉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怪兽岛’剧本按计划启动。但……保险措施升级。”
他转向巴尔坦星人，熔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Ex化改造计划提前启动！目标：哥莫拉、雷德王、艾雷王！我要它们在最短时间内，获得超越常态的力量！另外，启动‘b方案’，复活程序同步进行，目标……金古桥残骸！我们需要更强的‘演员’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数。”
“是！美菲拉斯大人！”
巴尔坦星人消失。
美菲拉斯独自站在天台边缘，他望着杰顿消失的方向，眼眸深邃如渊。
他低声自语。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背后是谁……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想当观众？还是想下场？我都奉陪到底。”
……
东京湾深邃的海底，一处由杰顿临时开辟的、隔绝一切探测的亚空间泡内。
杰顿那覆盖着暗物质甲壳的身影静静悬浮，暗金的复眼如同深邃的宇宙，倒映着外界城市废墟的景象，也倒映着他内心的盘算。
刚才的出手，一是泄愤，二是试探。
试探初代的实力底线，也试探这个世界的“规则”强度。
结果在意料之中。这个宇宙的奥特战士，力量层级与他记忆中的差异不大。
初代很强，但受限于能量和时间。
布鲁顿被劈成两半跑了，隐患暂时解除。
初代被逼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烦他。
现在，他需要思考的是接下来的路。
塔尔塔罗斯的坐标指向这里，显然不是让他来旅游的。
美菲拉斯星人，还有那个巴尔坦，他们在这个宇宙搞风搞雨，收集奥特战士的数据，背后必然有更深的图谋。塔尔塔罗斯很可能就是幕后推手之一。
要不要合作？
不过，这也算是与虎谋皮了。
他没那么天真。塔尔塔罗斯也好，美菲拉斯也罢，都是野心勃勃、精于算计的家伙。
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毒蛇共舞。
但是……有限度的利用呢？
利用塔尔塔罗斯的名头作为掩护，或许能更容易地接触到美菲拉斯的核心圈子。
利用他们搅动风云制造的混乱和恐慌……那正是他需要的“食粮”——负能量。
他不需要主动去制造灾难，只需要在灾难发生时，做一个安静的“收割者”。
至于会不会与奥特曼为敌？
杰顿对此毫无心理负担。
光之国的理念与他追求力量的道路本就背道而驰。
只要不挡他的路，他懒得理会。
但如果那些光之巨人非要挡在他获取负能量的路上……如果自己打得过，他也不介意将他们变成能量的一部分。
问题是，美菲拉斯他们现在藏在暗处，如同狡猾的老鼠。
要找到他们，建立起哪怕是互相利用的联系，并不容易。
“那就……先当个观众吧。”
杰顿做出了决定。
生物场扫过这片饱经摧残的城市。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在城市的废墟之下，在遥远的山脉之中，在深邃的海洋里……几股沉睡的、带着凶暴气息的能量正在被唤醒，被强化！
哥莫拉……雷德王……艾雷王……泰兰特……
你们谁先登场捏？
好戏，确实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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