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凑了一步，看样子想动手。
张俊冷冷地看着他，身体里的热力又转了起来，这次，他“瞅”得更清楚。
黄毛身体里气血跑得不顺畅，尤其左边心口窝那块儿，有团很淡但特别阴冷的气息盘着，跟条小蛇似的。
“你左胸口往下三寸的地方，是不是经常隐隐作痛，特别是下半夜？”
“最近一个月，是不是疼得更厉害了，还觉得心慌，睡着了出虚汗？”
“去医院查不出毛病，就说是你神经太紧张了，对不对？”
黄毛脸上的嚣张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眼里全是惊恐和不敢相信。
“你…你怎么……”
“那不是小毛病。”张俊语气淡淡的，“是有人在你身上种了阴损玩意儿，再拖下去，不出半年，心脉一断，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顿了顿。
“现在滚，我可以当没看见。”
“下次再来……”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股让人后脖颈子发凉的劲儿。
“我不介意帮你‘治一治’。”
黄毛跟他那几个手下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害怕。
他们屁都不敢再放一个，连地上那俩还在哼唧的“病人”都顾不上了，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回春堂。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了。
非但没砸了医馆的招牌，反而让张俊“神医”的名头传得更响了，还带上点神秘兮兮的味道。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医馆又安静下来。
张俊刚松了口气，准备回后堂歇歇，门口人影一晃。
一个打扮挺时髦，妆画得挺浓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脸上堆着假笑。
“阿俊！真的是你！我可算找着你了！”
张俊眉头皱了起来。
王倩，他那个一门心思要嫁有钱人、把他甩了的前女友。
她怎么摸到这儿来了？
“有事？”张俊语气冷淡，多看她一眼都嫌烦。
王倩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马上又挤出更热乎的笑，想上来拉他胳膊。
“阿俊，你别这样嘛，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猪油蒙了心……我现在真知道错了，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看你现在都有自己的医馆了……”
她眼睛飞快地扫了眼这破破烂烂的铺子，眼底深处那点瞧不上和失望一闪而过，又被刻意的温柔盖住了。
“没兴趣。”张俊侧身躲开她的手，仨字儿，干脆利落。
王倩还想再缠，门口又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剪裁合身的米白色套装，气质挺好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她长得挺漂亮，眉眼间却有种距离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
她的视线在简陋的医馆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张俊身上。
“请问，您就是张俊医生吗？”
这女的气场，跟王倩那种硬凹出来的“名媛范儿”完全是两回事，是那种真正有底蕴人家养出来的从容。
王倩看见这女子，再瞅瞅她身后外面隐约停着的那辆一看就很贵的车，脸色一下子有点难看，但脚下没动，还撑着。
张俊打量了来人一眼。
“是我。看病？”
“家父有顽疾，多年了，找了很多医生都没用。”女子微微点了下头，说话客气，但身份感在那儿摆着，“听人说张医生医术高明，特地来请您跑一趟，为家父看看。诊金方面，您放心，绝不会少了您的。”
她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瞟了眼旁边的王倩，又好像没什么目的地往后堂那边看了一眼。
后堂的帘子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林雪一直站在阴影里，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当那个一看就出身不凡的女人出现，特别是她打量张俊，那里面带着审视和某种说不清的兴趣时，林雪只觉得心口那处好不容易化开点的地方，似乎又泛起了一丝凉气，很细微，却挥不掉。
她垂下眼皮，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衣角。
“您看，方便现在过去吗？”那女子又问了一句。
张俊看都没看王倩，绕开她，就像她是墙上的一块污渍。
“走吧。”他对那穿米白色套装的女人点了下头。
王倩脸上的笑彻底僵了，硬撑出来的温柔碎了一地，只剩下难堪和藏不住的怨毒。她就那么看着张俊跟着那女人出了医馆那扇破门，手攥得死紧，指甲陷进肉里。
车是黑色的，瞅着不起眼，但懂行的一看就知道价钱。司机没说话，拉开了后车门。
车里头挺宽敞，一股子皮子味儿混着点香水味，把外头老城区的吵闹隔开了。
“家父苏振海。”女人递过来一张名片，上头就一个名字，一串电话，没写是干啥的。“我是苏沐清。”
张俊接过来，看也没看，直接塞兜里。
“老爷子的情况，挺麻烦的。”苏沐清斟酌着用词，手指头下意识地摩挲着腿上的手包，“中西医都看了个遍，检查也做了不少，就是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毛病。身体一天比一天虚，怕冷，没精神，这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她说话的时候，偶尔会瞟一眼张俊那没啥表情的脸，带着点小心。
张俊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身体里那股热乎劲儿慢慢流转，驱赶着这几天的累，也让他对周围的动静更清楚。他听得出苏沐清话里的谨慎，还有那客气底下的着急和一点儿藏着的防备。
有钱人家屁事多，这话他以前当段子听，现在，算是自己踩进来了。
车开进一片别墅区，门口站着保安，看着就严。在一栋挺大的宅子前头停下，瞧着就不是一般人家。
客厅里头，气氛比外头的天气还冷。几个穿得挺好、但神色各异的男女坐在沙发上，空气里有股消毒水和挺贵的熏香混在一起的怪味儿。
苏沐清一进来，好几道视线都聚了过来。等看到她后头的张俊，那打量的劲儿就更明显了，还带着不信。
“沐清，这位就是你请来的…医生？”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开了口，听着就有点阴阳怪气，他是苏振海的二儿子，苏明。
“二叔，这位是张俊张医生。”苏沐清简单回了句，没多说。
张俊懒得理这帮人的眉眼官司，跟着苏沐清直接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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