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辛胜利来自临江市，却不知道辛胜利在临江市有这么大的名气。
马素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姚琪才算得体，干脆含笑不语，但眼神里充满了对辛胜利的崇拜和尊敬。
辛胜利此时已经和市委办公室主任巩广文握手打招呼。
巩广文陪笑解释说，秦云东书记还没有从省城回来，但是已经详细交代了接待马素莉的细节，他按秦书记的要求完成工作，但还需要辛胜利验收合格才算过关。
辛胜利连声道谢，并表示临江市都知道巩主任做事细致入微，他放一万个心，没有验收的意思。
巩广文吩咐工人搬家具，他带着众人一起上楼。
马素莉的家在十二楼，三室二厅，房间宽敞明亮，水电气网已经开通。
看完房子的布局，马素莉非常满意，空间足够一家三代人居住，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小时之内，搬家已经完成，姚琪和巩广文还要请辛胜利等人吃午饭，辛胜利却婉言谢绝。
辛胜利明白接待礼仪，他们只是代表秦云东来关心辛胜利家眷的生活，这已经是高规格接待了，辛胜利不能不懂事影响人家的正常工作。
中午，辛胜利和马素莉全家吃了午饭，又陪着她办理了入职迎宾馆和孩子入学的手续，天色已经到了傍晚。
辛胜利开车把马素莉送回小区楼下，他的秘书韩进勇开车也已经赶到。
他下车把车钥匙交给马素莉，叮嘱道：“临江市不是槐荫市，这里的风气很正，没有那么多歪门邪道和溜须拍马的人，你做人要低调，工作要认真，如果被单位处分，我不会为你讲情，而且我还要家法伺候。”
辛胜利笑着把她拥入怀中准备道别。
“老公，我保证不给你丢人，就算犯错，你也别打我，我的屁屁都快被你打烂了呀。”
马素莉撒娇的时候，扭动腰肢还不停摩擦。
“小淫妇，你故意的吧，把我惹出火气，我岂不是要犯错误？”
辛胜利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嘻嘻，我不在你身边，你随意犯错误喽，只要我是正宫就行。”
马素莉媚笑着眨眨眼，说些辛胜利爱听的话。
辛胜利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又低声嘱咐说，封启征给她的银行卡可以用于贴补家用，但不能挥霍，如果被人盯上很难解释清楚。
马素莉连连答应，挽着辛胜利的手把他送上车，又交代韩进勇开车慢一些注意安全。
真像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恩爱夫妻。
第二天下午，秦云东回到临江市，他处理完公务，又听巩广文汇报马素莉已经入住临江市，并且开始到迎宾馆上班，秦云东也就没有再过问。
他之所以特批马素莉来临江市，主要还是为了辛胜利着想。
秦云东了解辛胜利在感情方面一直表现不佳，自从和马素莉在一起后，辛胜利又出现一些违纪的危险苗头，这让秦云东很担心。
而辛胜利能主动打电话找他寻求帮助，提出和马素莉分开一段时间，秦云东对此当然完全支持。
只要辛胜利心无旁骛，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他一定会有很高的成就。
秦云东打电话叫来何铸和李卫华，通报了他在欧洲大战詹姆士公司的经过，以及去龙都见钟超凡时，钟超凡新交付的任务。
何铸和李卫华祝贺秦云东立下大功，却对叫停全省土地证券化融资表示没有信心。
“云东，钟书记给你的任务有点悬。自从鲍乾清大力推行土地金融证券化的政策以来，全省的经济发展速度明显提速。此时你站出来说停一停，恐怕没人会听你的。”
何铸单手扶着腮帮子吸凉气，像是牙疼得要命。
他说因为经济数据喜人，以省城为代表的地市都很亢奋，很多地方大干快上的劲头很足，又牵扯到政绩和晋升的敏感问题，所以想要为过热的经济降温，肯定会出力不讨好，领导干部也转不过这个弯。
“他们想不通也不能由着他们。”
秦云东把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二人。
屏幕上的曲线图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全省土地金融证券化规模三个月激增百分之五十，六个地市债务率突破警戒线，而明年的Gdp增速目标仍被某些人称作“保守”。
“云东，我虽然没有数据，但也能观察到几个地市有金融风险。而且我也相信那些地市的领导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风险很大，但为什么还乐此不疲干下去？政绩啊，我的同志。”
何铸自问自答，同时敲了敲桌子以示强调。
他认为秦云东对当前乱象的本质理解有误。
各地市的干部不是不懂风险，而是为了早出政绩，早提拔晋升，他们什么都顾不上了。
反正债留后任，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李卫华吸了一口烟，语气里带着刻意压低的焦灼：
“很多地方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们都在加码搞大项目，有人搞cbd综合体项目，能带动当地Gdp增长两三个百分点，现在叫停土地证券化融资，那他们建到一半的大项目怎么办？”
李卫华说的是另一个角度的难题。
一旦限制性政策取消，多如牛毛的项目迅速在各地蔓延，现在叫停就意味着前期投入打水漂，而没有项目的成果，借的钱又靠什么弥补。
办公室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秦云东默默调出笔记本电脑里的照片。
那是他从省发改委和省纪委拿到的资料。
某地开发区堆积如山的空置商铺，有些楼体已经有明显的裂缝，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是他们上周突击检查的所谓创新成果，背后牵着十二家城投公司和三位厅级干部的亲属。如果不治理整顿，靠一窝蜂地大搞建设，出现豆腐渣工程都是轻的，其中蕴含的腐败才最可怕！”
秦云东拿起保温杯要喝水，却又气愤地放回桌上。
何铸和李卫华看到图片都默然无语。
秦云东沉默片刻忽然问：“你们还记得中安市前不久出的问题吗？”
何铸和李卫华都脸色凝重地轻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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