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网络的人装备很先进，有热成像和电磁频谱扫描仪。”王铭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带着惊叹。
“孙力生的人……就是普通保镖配置，看着人多，但乱糟糟的。”
三方势力，在同一片区域，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陆晨在暗处观察。
“幽灵网络”在明处搜索。
“孙力生”的人在边缘徘徊。
像是一场狩猎游戏，只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很难说。
孙力生的人显然有些不耐烦，在外围转了几圈没发现目标后，开始逐渐扩大搜索范围。
骂骂咧咧的声音隐约顺着风飘上来。
其中一队四个人，正朝着“幽灵网络”其中一个小队刚刚进入的二号仓库方向走去。
时机到了。
陆晨无声地捡起脚边一块碎裂的混凝土块，掂了掂分量。
他计算好角度和力道，手臂猛地一挥。
石块划破夜空，带着轻微的呼啸声，精准地砸在二号仓库二楼一扇破损的铁皮窗户上。
“哐当！”
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
“什么声音？”孙力生那队人立刻警觉，停下脚步，几道手电光柱猛地扫向二号仓库二楼。
仓库内，正在低声交流的“幽灵网络”小队也瞬间静止。
下一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举起了武器，对准了声音来源和光柱射来的方向。
“谁在那儿？”孙力生的人粗声喊道，一边喊一边端着武器，小心翼翼地靠近仓库大门。
回答他们的，是一连串短促而沉闷的枪声！
噗噗噗！
加装了消音器的武器开火，子弹打在仓库门口的水泥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操！有埋伏！开火！”孙力生的人被彻底激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枪就朝着仓库里面猛烈还击。
哒哒哒！
清脆的自动武器射击声瞬间撕裂了工厂的寂静！
火光在昏暗的仓库内外闪烁。
子弹撞击金属和墙壁的声音、怒吼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彻底引爆了这片死亡之地！
陆晨伏在冰冷的钢铁支架上，看着下方迅速升级的交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狗咬狗，开始了。
水塔的钢铁支架硌着皮肉，一股寒意顺着接触点往骨头缝里钻。
陆晨趴伏着，呼吸压得几乎停滞，整个人融进冰冷的金属阴影里。
下面，二号仓库入口，已经打成了一锅烂粥。
枪火爆开，短暂的光亮刺得黑暗都瑟缩了一下，随即又被浓稠的烟尘吞没，明灭不定。
两种枪声泾渭分明。
一种是沉闷的“噗噗”声，带着消音器的压抑，短促，狠毒，每一次响起，孙力生那边就可能多一个倒地的闷哼。
另一种是清脆的“哒哒哒”，寻常自动武器的声音，听着热闹，却透着一股子慌乱和绝望，子弹乱飞，更像是瞎猫碰死耗子。
战况一边倒。
那伙“幽灵网络”的人，三三两两，配合默契地吓人，移动、掩护、射击，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多余，一看就是杀戮机器。
他们猫在仓库里那些破烂机器和水泥柱子后面，一点点往前蚕食。
孙力生的人，死伤过半，剩下的几个缩在快散架的掩体后头，胡乱开枪，那架势不像抵抗，倒像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喊救命。
陆晨的注意力，却没全放在那些炮灰身上。
他盯着稍远一点，一截断掉的传送带阴影里，猫着个人。
那人身上的作战服和别人差不多，只是胳膊上多了个不起眼的标记。
更关键的是，他捧着个战术平板，手指偶尔划过屏幕，嘴巴凑近喉部的麦克风，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下着命令。
偶尔抬手比画的几个手势，简单、直接。
现场管事的。没跑了。
只是……孙力生的人……
陆晨心里泛起嘀咕。
明知必死，还这么硬扛？不像亡命徒的作风。倒像是在……拖时间？
等什么？孙老狐狸还有后招？
这片废墟里，除了眼前这两拨，还藏着别的蛇？
不能等了。
他摸出加密通讯器，摁下通话键。
“王铭。”
面包车里，王铭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紧绷绷的。
“陆董！”
“锁定那个拿平板的指挥官。想办法进去，我要他平板里的东西。”
“我靠，这帮孙子加密搞得真他娘变态！信号跳得跟抽风似的……我试试！”王铭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听得出他也是急了。
时间在枪声和键盘声里一点点挨过去，心跳都跟着那枪声一抽一抽的。
下面的枪战还在继续，孙力生的人又少了一个。
仓库里的“幽灵网络”推进也慢了下来，动作更小心了，显然也在防备着什么。
突然，王铭的声音炸响，带着一股子憋不住的激动。
“抓到了！一次握手协议的空档！探针塞进去了！妈的，防火墙反应太快，连接不稳……正在扒拉碎片…”
几乎是同时，陆晨手腕上的终端屏幕亮起，跳出几行残缺不全的字符，大部分是乱码，但夹在里面的几个字眼，让陆晨的心脏猛地攥紧：
【…样本活性…评估…】
【…回收协议…优先级…阿尔法…】
【…城西基地…数据回传…】
【…第七创始人…指令确认…】
样本！回收！城西基地！第七创始人！
碎片瞬间对上了！
“幽灵网络”果然是冲着“博士”张建国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他手里的“样本”——很可能就是李思齐说的“种子”！
他们的老巢，八成就在城西那片！
就在这时，仓库里的枪声彻底停了。
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
“幽灵网络”的指挥官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手下收拢，检查尸体。
他对着平板低声说了几句。
要撤了。他们也知道目标不在这儿。
就是现在！
陆晨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再没犹豫，脚尖在冰冷的钢架上一点，整个人借着那股反作用力，朝着下方十几米外的指挥官位置，扑了下去！
风从耳边刮过，带着尖啸！
下面的人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头顶的动静，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猛地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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