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是沉默地逼近，谭晶的心跳就越是像擂鼓般狂响，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那张被帽檐阴影遮住的脸，那股冷冽如冰的杀气，让谭晶瞬间联想到了那个名字——刘湛，那个接连掀起三次起灭门惨案的疯子！
“你…你别过来！”谭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慌乱中摸出手机，指尖因为过度紧张而打滑，好几次才按对110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听筒里传来接线员公式化的询问声，可刘湛已经如猎豹般冲到谭晶面前，大手一把夺过手机。
“喂，这里是……”
“救命……”
接线员的话音还没落地，刘湛反手就将手机狠狠砸在水泥地上。
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机身弹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王学兵的情人，果然有几分姿色啊。”刘湛拽着谭晶的胳膊往别墅里拖，女人纤细的手腕被捏得几乎要断。
厚重的实木门“砰”地关上，反锁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你干什么！放开我……求你了！”谭晶的哭喊声在客厅里回荡。
客厅中央的地毯上，五岁的小宝正举着蜡笔涂鸦，看到妈妈被陌生男人拖拽，小家伙立刻攥紧拳头，抓起桌上的彩笔就朝刘湛扔过去。
蜡笔砸在刘湛的后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刘湛的目光骤然落在男孩脸上——那眉眼，那微微上翘的嘴角，简直和王学兵年轻时的照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学兵的种，是吧？”刘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戾。
“不是，不是的……”谭晶拼命摇头，“他只是个普通孩子，跟王学兵没关系！”
“贱女人，先勾搭王学兵，再伺候郑国晏，你这身子还真是百搭啊。”刘湛猛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在谭晶惨白的脸上，“骨子里就透着一股骚劲！”
“我是贱！我是骚货！”谭晶突然不哭了，眼神里只剩下绝望的祈求，死死抱住刘湛的腿，“只要你放过我和我儿子，我什么都给你！水泥厂的股份我分你一半，我给你写转让协议！我……我现在就陪你睡觉，你想怎么样都行，求你别伤害小宝！”
“水泥厂”三个字瞬间点燃了刘湛胸腔里积压的所有恨意。
一脚猛地踹开谭晶，掏出手枪，枪口对准那个还在懵懂望着他的孩子。
“嘭！”
枪声沉闷地在客厅里炸开，鲜血溅红了洁白的墙壁，也溅在了小宝刚画了一半的画上。
那支蜡笔还攥在孩子小小的手里，身体却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啊啊啊——”谭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发疯了一样扑向刘湛，指甲挠向刘湛的脸，“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
“嘭！”
又是一声枪响。
谭晶的身体顿了顿，随即重重摔在地毯上，眼睛还圆睁着，死死盯着天花板。
刘湛嫌恶地皱起眉，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恶心。”
——
公安局指挥中心里，接线员刚放下电话，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高局长，刚才接到一个报警电话，只喊了一声‘救命’就挂断了。”
高泽和陈飞宇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查号码！立刻定位！”陈飞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技术人员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的电子地图迅速缩小，最终定格在郊区的一片别墅区。
“定位出来了，在郊野花园A区37号。”
高泽和陈飞宇的目光同时一沉，那个地址他们太熟悉了——谭晶的住处。
“冯队长！周队长！带两队人立刻去郊野花园A区37号！动作快！”陈飞宇抓起对讲机，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收到！”冯立强和周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陈局长，我怎么觉得……谭晶怕是凶多吉少了。”高泽声音凝重的说道。
刘湛的行事风格他们太清楚了，一旦动手绝不给人留活口。
陈飞宇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大屏幕上不断切换的监控画面。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推开，一群人快步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正阳县委书记黄征，穿着深色夹克，脸色严肃，身后跟着常务副县长樊清，以及几个县委办的工作人员。
“黄书记，樊县长！”陈飞宇和高泽立刻起身敬礼。
黄征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忙碌的指挥中心：“陈局长，高局长，情况怎么样？找到郑县长的具体位置了吗？”
黄征去年刚从龙阳县调任正阳，当初在龙阳被杨海波诬陷入狱，还是陈飞宇和苏岚联手才洗清冤屈，两人算是老交情。
如今陈飞宇即将调任正阳公安局长，他自然是全力支持。
“还在排查，”陈飞宇无奈地摇头，“但可以确定，动手的是刘湛，就是之前制造了多起灭门案的那个凶手。”
黄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郑县长遇袭的事已经上报市里了，何书记和余市长刚才亲自给我打电话，让咱们不惜一切代价救出郑县长。”
“我们会尽力。”高泽沉声应道，心里却没底。
刘湛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又下手狠辣，现在怕是已经……
一旁的樊清摸着下巴，目光在大屏幕上扫来扫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心里暗自嘀咕：这刘湛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郑国晏？还留着他干什么？
黄征在椅子上坐下，视线紧紧锁在监控画面上。
他心里清楚，郑国晏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对他而言未必是坏事——自己来正阳县才半年，县委县政府里到处都是郑国晏的人。
就在这时，一名技术警员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屏幕大喊：“高局长！陈局长！找到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过去——监控画面里，刘湛驾驶的黑色轿车正朝着城北拆迁区的方向驶去。
“这个位置具体在哪？”黄征立刻问道。
樊清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应该是城北的老砖瓦厂片区，那里早就没人住了，计划今年五月份整体拆除。”
可监控画面追到拆迁区边缘就断了，轿车像是钻进了没有光的隧道，彻底消失在屏幕上。
“去拆迁区！马上！”高泽猛地一拍桌子，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陈局长，高局长，”黄征站起身，语气郑重，“注意安全，郑县长的安全重要，你们的安全也一样重要。”
这话听似关切，却藏着另一层意思——如果营救有风险，不必强求。
“明白。”陈飞宇点了点头，和高泽一起快步冲出指挥中心。
很快，两辆警车风驰电掣般朝着城北拆迁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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