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怀上他们的孩子后，为表诚意，他们将我接到府中生活，最后秘密生下了宓芬。”
“原来宓芬也是你的'亲生女儿，虽然没有你的基因，但也是你的血肉形成的，难怪，起火的时候，你就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把她救出来。”
宓善淡淡一笑。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伽罗篓自找的，不应该同情她。
谁让她这么糊涂，做下这个错误的决定。
可同时，她又觉得，若是没有娘亲这个错误的决定，也许就不会有后面她的出生。
“那我呢。我是如何来的。你和宓修言……”宓善蹙眉，“宓修言不是和乔夫人很恩爱么，为何会？”
“或许是我不该留在他们府上调养身体吧。”伽罗篓语气平淡，眼里是对世俗的一切都不在乎的超脱，“又或许，拥有那样的一张脸，本就是罪过。
从前，这张脸招惹了李盛渊。
当我化作媚娘，原本只想在宓府当个普通的厨娘，能远远知道大儿子李玄澈的消息，能看着宓芬平安长大，就是最大的奢望了。
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招来了宓修言。
那天夜里，他闯入柴房。”
宓善：“……”她紧紧握住拳头，再也无法忍受，“娘，你是傻子么，你为何不反抗？”
“反抗？我为何要反抗呢？”
哪怕是现在，伽罗篓的语气也是依旧淡然，像是对这些完全不在乎。
“是不是鼎炉吞噬了你的七情六欲？否则你怎么会？”宓善愕然，而后大胆猜测。
“我不知道，我只是厌倦了那样躲躲藏藏的过日子，只是想活着而已。只要能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重新获得自由的生活，别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但宓修言这么做，无疑触怒了乔芳月。当他发现我和宓修言的关系后，就将我赶走了。”
“所以，就是在那个时候才有了我？”宓善咬牙，“这一刻我真恨不得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娘也不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
宓善几乎想要立刻摔门就走。
可是，她想到，这一切或许也不是娘亲心甘情愿的，她的思维显然不能用正常人去理解。
她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些廉耻，或保护自己的念头。
那样一个好似没有灵魂的美人，居住在自己府邸，的确很容易勾起人心的罪恶。
宓善不愿意去多想，深呼吸沉了口气：“那后来呢？”
“后来，我又变成了流落街头的存在，我想去找许君凉，可他去很远的地方问诊了，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加上当时在打仗，娘想来想去，决定回西域。”
“是的，那时候，从鼎炉里出来，娘就依稀想起了从前的事，那个地方，娘本来是不想回的，但是没有办法。”
“果然，直觉是对的。娘亲回去后，又遇见了一个男人，他说，他是西域王，他还答应娘亲，早晚会把娘亲接回去。”
宓善：“怎么又来一个西域王，那你们……有在一起吗？”
“当然，否则，他无缘无故为何会帮我呢，只是他总是说奇怪的话，说以前弄丢了我，这次绝对不会再让我跑掉。”
“等一下，那有没有可能，我不是宓修言的孩子，而是这个西域王的？
“这很重要吗？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选择让谁做你的父亲。”
宓善：“……我们先不要沟通这个问题了。“
她觉得娘亲很炸裂，对这一块，完全不在意。
“那后来呢？”
“后来，西域王回去继续做他的西域王了。大越打过来了，娘亲没地方去，等他，他也不来，只好怀着渐渐隆起的肚子，到处逃命，后来，娘亲在站乱中，被一个贵妇人救了，她带娘亲去了齐国。”
“娘亲就在她的身边，当一个医女。在齐国把你生下来。”
“齐国……所以，我小时候，是在齐国长大的？”宓善怔住了，“齐国是不是有一片后山，山上长满了红色的枫叶？”
“嗯？你还记得，那时候你待到最大的年纪，也才三岁半吧？就是个小奶团子，怎么记性这么好？”
宓善怔住了。
这，这么说来，梦中那个小女孩，真的是她自己！
是她和谢泠！
娘亲的过去，实在是太精彩了，宓善沉静了片刻，又抓紧问道，
“那我们之后怎么会又回到了宓府？”
“大越又攻打了齐国。那时候，陆陆续续的大小国，都被大越打没了，娘亲不想见到李盛渊，就带着你逃了。那时候，因为这张脸，总是引来垂涎的目光，是齐王夫人，告诉娘亲，不能随意让人触碰自己的身体。娘亲于是觉得，长成那样真的很让人困扰，不如做个丑八怪，所以被火烧伤后，娘亲不是没办法将自己治好，只是不想管了。
就这样子，隐姓埋名，过了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人关注我。”
伽罗篓道：“那时候逃回来，我第一时间去找了许君凉，他听说我和宓修言做的事，十分愤怒。他觉得我违背了和他的诺言。他恨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意太晚。本想等我结束在宓府的日子，就找我表白，让我和他在一起。可他回来后，却得知我和宓修言乱来，且一走了之的消息，所以，我带着你走投无路去找他时，他也不开门，将你我母女关在外面淋雨。”
“说他死也不会接受我们的。”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说，或许娘亲就是很招人嫌，或许我走到哪里，都会带来厄运，所以最后，我只能回到宓府，继续做我的厨娘。宓修言把你当成她的亲生女儿，欣然接纳。其实娘也不知道，你的父亲到底是西域王还是宓修言。”
“不是……”宓善扶额，“听你说起来，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当然娘亲你也是……哎，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嗯。全部的经过就是如此。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虽然阿秋偶尔会嫌弃我这个丑娘，但我们相依为命，在这个村子过着平静的生活，这对娘起来说就足够了。”
“是吗？那么，姜紫呢？她一辈子都在念着你这个姐姐，你可以谁也不管，但她是你的妹妹，她心里没有一刻忘记过你。现在她就快要死了，你难道不想再去见她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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