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黑塔颇为震惊地看着叶律。
她可是天才，天才欸！
天才主动来当徒弟你都不乐意吗？
“有什么好震惊的，”叶律倒是困惑地挠挠头，眼睛又困倦地眯了起来，“你还是没有给出让我收下你的理由。”
“我是天才这个理由还不够？”
“这算什么理由？”
“我现在就很厉害，未来会更厉害，比你厉害的多！我可以给你带来荣耀！带来名利！”
“我要是在意这些东西，就不会荒废科研颓废至此了。”
叶律随口说道。
“…”
黑塔哑口无言。
是的，确实如此。
科学界对叶律的评价，除了最接近天才的凡人这一美誉，还有“令人惋惜的科学家”这类深感可惜的说法。
几年前，他因为家人接连去世，离开市区搬到郊外，放弃科研并拒绝一切劝他回归科学界的人。
尽管，他正值大好年华，不过二十来岁而已。
“反正你是天才，不需要我来教导吧？书库和实验室会对你开放，你自己捣鼓去吧。这里暂且收下你了。哈～我再回去喝点酒睡觉，头有点疼。”
叶律无所谓地挥挥手，颓废之意重新爬上了他的眉宇，转身离开。
“欸！阿律！”
安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放弃了阻拦和劝导，冲着黑塔温和地一笑：“他就是这个性子，以前的事对他打击有点太大了…”
“你叫黑塔是吧，有问题随时找我，一会儿我带着你熟悉熟悉这里。”
“然后如果有什么不懂的科研问题，可以直接去找阿律，放心吧，他只是懒得收学生，但你要是主动去问他也不会不搭理你。”
“当然，你不许再直呼我们名字了哦，哪怕是天才，对人也要礼貌一点，听到了没？”
“…知道了，”寄人篱下，这两位对自己已经仁至义尽，黑塔虽然傲气十足，心有不甘，但也不至于不知好歹，乖乖低头：“安月…阿姨。”
“叫姐姐！”
安月颦眉，再次按住黑塔的额头。
“安月姐姐。”
黑塔迅速改口。
“嗯，这就对了。”
安月转而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新月月光般柔和。
——————
“叶律！今天你已经喝得够多了，不要再喝了！”
安月一到叶律的卧室，就看见他又拿着个酒瓶子往嘴里灌，不由得微恼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
叶律昏沉沉的脑袋微微抬起，眼睛半睁，反手握住安月的手：“我跟你说不要在我喝多的时候过来，酒味儿太大，你不是…也没听吗？”
“那能一样吗？”
安月都气笑了，另一只手一用力，把酒瓶子夺了过来，“我不过来，就看着你醉生梦死吗？”
“醉生梦死不也挺好的嘛…”
“叶律！”
安月看着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有为青年，如今颓废成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得紧，眼圈泛红：
“不许说这种话！”
“好好好，不说不说了…抱歉啦…”
叶律讪笑着，因为醉了酒，这笑容看起来傻乎乎的。
“说说那个孩子吧，抱歉啊，以后还得你照看着点她。”
“哼！”安月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对于他这种转移话题的行为很是不满，“反正是我捡回来的，你道什么歉？”
“不过没想到你还能主动拜托我这种事，你不是表现得挺冷淡的吗？”
“那是因为那孩子锐气太盛，得敲打敲打，而且我也确实懒得管～”
叶律打了个哈欠，话也更加模糊了。
不过安月照顾了他好几年，还算听得清楚。
“但是她确实是个天才，好苗子，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收留她，还让她自由看书，进出实验室？我教不了她。”
嗯，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懒得教。
教她，他的脑子就得清醒过来教。
但是叶律还不想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
“就是麻烦你了…”
“多她一个不多，我本来也是希望多一个人能让你多些社交来着。”
安月没好气地说道。
结果这家伙完全不领情，说几句话就回来喝酒了。
“嗨呀，我要社交干什么，有你就足够啦～要是你什么时候不要我了，我也懒得活了。”
“叶律！”
“好好好，抱歉，不说这种话了，好吧？”
“真是的…”
虽然酒精壮人胆，但叶律还是怕安月。
几分钟后，原本早就困倦的叶律终于陷入梦乡。
安月将靠在她身上的叶律，扶躺在床上，摆正姿势，盖好被子，幽幽一叹。
“笨蛋老爹，怎么就把这么个坏习惯教给阿律了呢？”
——————
黑塔昏倒的原因，纯粹是太过疲惫饥饿口渴，躺在床上休养了一阵之后，她就恢复了不少。
安月问了有关她的详细情况。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黑塔的母亲生下黑塔之后就跑路了，丢下了黑塔给她父亲。
然后她的父亲也不怎么重视亲情这方面的事，整天自己一个人窝在研究所里做研究，黑塔是被一个好心的婆婆养大的。
可惜婆婆年事已高，在黑塔懂事之后就咽气了。
而黑塔的父亲，前些天做研究时，研究所发生了爆炸事故，他直接被炸死了。
不得已之下，黑塔来“投靠”叶律。
听完之后，安月嘴角抽搐。
该怎么说呢…这孩子虽然是个天才，但是这人生路属实坎坷。
本来她还想安慰安慰来着，但是黑塔本人好像丝毫不在意，对于她父母也没有一点感情，她的婆婆也是寿终正寝。
于是安月安慰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嗯…好好养着这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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