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家人不错，待遇也好，可晦气的，出来时就被那小贼偷了钱袋子。”
安然满嘴跑火车，开始了编故事。
又说这天上人间的东家人美心善，还帮她安排了住处，又说今日就是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见这小贼，结果就遇到了。
安然揉了揉被扭到的脚，好奇问道：“莫非公子也是想报名？”
“没错。”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就是想进去试试。”
安然似乎是来了兴趣，“那你是擅弹奏还是歌舞？”
好嘛，她这是要现场摸底了。
安然边说边上下打量起青年，
这位大概十八岁左右，长相清秀，一双杏核眼看着很是精神。
而从口音穿着来看，像是本地普通家庭里出来的孩子。
“我懂音律，会清唱些小曲。”他看安然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当即就红了脸。
可安然似乎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问道：
“那你能哼唱一段给我听吗？”
她就是想看看这青年五音全不全，有没有培养的价值。
见美人想听，他努力的压下躁动的心：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田野的微风轻轻吹过。 稻谷摇曳，麦浪起伏， 蓝天白云，悠悠地飘过。……”
青年声音很小，还有些放不开。
但安然能听出来，他不仅五音是全的，还很会煽情。
“好听！”安然赞道，“我觉得你可以去报名试试！”
听到赞赏，青年脸上的红晕褪去了几分，显得欣喜不已。
这时突然又听：
“我得回去了。”安然小心翼翼的起身，把身下的帕子还给了他。
见美人要走，青年显得有些着急。
“我送你吧！”
很显然他冷不丁和刚刚邂逅的美人分开，还有些不舍。
“不用，”安然摆了摆手，“我就住在天上人间，走几步就到了。”
她说完，迈开腿，一瘸一拐的朝天上人间走去。
青年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见安然回头，他马上开口说道：“我顺便去报名！咱们正好顺路。”
“好，但为避嫌，公子还是稍稍和我保持些距离的好。”
青年闻言，立马定在原地，发誓般说道：
“是我唐突了，这样，我看你先进去我再进去。”
“很好，那我们一会见！”
安然莞尔，扭回头时唇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
“上钩了！”她暗道。
不过这种钓鱼的方式还挺有趣的。
“要不然？给自己安排一场大戏？”安然在内心开始嘀咕。
过了会，安然终于挪蹭进了天上人间大酒楼。
伙计见她进来，忙热情的迎接，“东家好！”
“打住啊！现在我就是来应聘的打工仔，别瞎叫！
再交待其他人，不许管我叫东家，听见没，马上要来一个应聘的青年，让大家准备一下，这个是可以留下的，再准备五十文一会打赏。”
安然语速很快，里面的伙计们听到命令，马上跟传球似的传达了下去。
青年名叫邓杰，他见安然进去有了会，才抬脚往里面走。
天上人间一楼的大堂装修豪华，
安然坐在一个散台上，她没和邓杰打招呼，只是偷偷冲他眨了眨眼。
邓杰领会，来到伙计这里报名。
登记完，根据流程，他要进到里面表演才艺。
安然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后面，这让回头望过来的邓杰心里暖暖的。
里面是为了应聘单独隔出来的一间房。空荡荡的，光线还有些昏暗。
一个纱帘后坐着七八个徐家班留下来的戏子，充当了评委。
见安然进来，他们都没起身，只是冲她略微点头。
安然满意的笑了。
没错，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见邓杰站到了房间中心，纱帘后一名男戏子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的外形条件还是不错的，你们几个觉得呢？”
好嘛，这是现场给形象打分了。
“的确，外观这块可以通过了，”另一个女戏子接话道。
“那就开始你的表演吧！”最初那名男戏子一锤定音。
长相被夸，邓杰自信心上来不少，他对着大家抱拳作揖。
接着开始清唱安然之前已经听过的那首民谣。
不知是自信还是这房间拢音的效果，他这次发挥的极好，声音竟婉转动听了几分。
演唱结束，评委们一同热情的鼓掌。
“是个好苗子，这就可以通过了吧！你们几个有没有意见？”
“通过倒是没意见，但分还是要打一下的。”
邓杰闻言既激动又紧张。
纱帘后开始了举牌，
“九分！”
“八分！”
“九分！”
“七分！”
“最后得分八分！恭喜邓杰，你通过了面试，成为了天上人间的练习生。”
“谢谢前辈！”邓杰点头，可他对练习生这个词还有些不懂，不过马上就有下边的评委解释道：
“练习生的意思是，你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才可以真正的登台演出。
不过不用担心，当练习生期间每月还是可以拿到四百文的工钱的。”
邓杰震惊，这么高的工资，他都有些不敢想。
因为以他的条件，干苦大力的活计吧，人家还不愿意要他；可干个小伙计吧，一个月顶多就拿二百文。
这当个练习生，说白了就是实习，能给四百文，这东家可真是大手笔。
那美人也真是诚不欺我。
这时，又响起那男评委的声音：
“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如果愿意来，就过来把合同签了。”
这时伙计过来，领着邓杰往外走，
“邓公子你跟我来！”
邓杰被领到外面大堂，伙计直接把一个钱袋子交给了他，“这是我们东家打赏的。”
“不不不！无功不受禄！”邓杰连忙推拒，这只是面试，这东家太客气了。
“收下吧，只有你才有此殊荣噢！”伙计冲他神秘一笑，说完硬把钱袋子塞给了他。
“这里还有一份合同，邓公子现在就看一下，再回家和家人商量是否签下。”
伙计怕邓杰不认字，还小声的帮他读。
人性，太人性化了。邓杰感到了从来没有的礼遇。
他冲伙计摆了摆手，“不才念了几年的书，这上面的字基本认得。”
“是在下逾越了！”小伙计。
“哪有，客气客气！”
这合同和其他招店小二的合同不同，最初有一个月的试用期，可能就是他们说的练习生时期吧。
接着是一年定期，期间不可以离职，离职还有赔偿条款。
一条一条，写得十分详细。
伙计这时插话道：
“对于第一个月的试用期，是给你考察天上人间的机会，也是天上人间考察你的机会。只有通过试用期，才可以成为我们天上人间正式的员工。
而那时的薪水是底薪加提成的模式，能赚多少就各凭本事了。”
邓杰想也不想，要来笔墨就在合同上签了字。
那是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就很干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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