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着主动权的吴为神色坦然，丝毫不着急。
而秦凯华似乎也在酝酿着，如何开起话题。
看两边僵持着，孙芷溪却先开口了：“秦叔，当初说好的，通州港让给你们，不能动轻纺城，您是要反悔吗？”
孙芷溪底气十足，根本没有给秦凯华面子，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再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秦凯华轻轻放下杯子，“小溪啊，这是个误会。”
“误会，我怎么觉得不像呢？”孙芷溪不依不饶。
秦凯华神色冷峻，“轻纺城不是依然好好的，也没有什么损失。”
轻飘飘一句话，秦凯华就想把这件事情抹过去。
孙芷溪嫣然一笑，“幸好轻纺城没什么事儿，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您的损失恐怕不止昨天那么点了。”
秦凯华的眼角抽了抽，被孙芷溪的话堵得有些难受。
数字是不会骗人的，光昨天一个交易日，广联洋的损失就达到了3.5个亿。
然而秦凯华却看向了吴为，他深知在这件事上，只有吴为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因为昨天在hK动手的，是一家叫做白马非马的投资公司。
费了一番功夫，直到下午收盘之前，他们才弄明白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叫Zhixia YU。
确认了俞知夏的身份，再关联回白马会，线头最终落在了吴为的身上。
“为少，我们并未对轻纺城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动作，你就这样呲眦必报，以后还怎么合作？”
吴为看着秦凯华，眼中带着一丝冷淡。
“合作，这就是你秦家的合作态度吗？”吴为反问道。
秦凯华冷冷道，似乎依然没有当回事，“商场如战场，些许手段在所难免，你们这般斤斤计较，难成大事。”
吴为冷笑回应，“我们斤斤计较？你们筹划了一个月，暗中对轻纺城下黑手，若不是我们运气好，怕是现在已被你们算计得关门停业了。”
孙芷溪附和道：“秦叔，你们秦家的吃相未免太难看。”
秦凯华脸色阴沉，“年轻人，不要以为有点运气就可以肆意妄为。昨天银河国际的事情，你已经找回面子了，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试探我的底线，昨天银河国际的事只是个警告，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是这点损失这么简单了。”
秦凯华握紧拳头，“吓唬我么，你就不怕我们秦家的全面反击？”
吴为淡然一笑，“怕？我一个光脚的怕啥。倒是您，秦家树大根深，但也经不住几次这样的折腾吧。”
秦凯华眼神闪烁，知道对方并非虚张声势。双方气氛紧张到极点，仿佛下一刻就要大打出手一般。
只见吴为自顾自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就这样，当着秦凯华的面，吴为缓缓说道：“04056和07008，可以动手了。”
04056长恒实业，07008富国控股，这是广联洋持有的另外两家公司。
秦凯华原本平静的脸色突然变了，因为吴为竟然当面打了他的脸。
“你想干什么？”
吴为不回应，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不出两分钟，就有人冲了进来，“秦总，长恒和富国也跟昨天一样，被人做空，两只股票已经跌了10%了！”
吴为笑意盈盈，心情大好。
秦凯华面色铁青，这样的消息无异于雪上加霜。
吴为刚刚当着他的面，打出了那个电话，结果没多久，另外两家公司的股票就跟昨天银河国际一样，开始做垂直落体。
鲁莽的秘书被秦凯华喝退，却坐实了吴为刚刚的话。
“为少，你究竟想怎么样？”就算是秦凯华，面对吴为这样的对手，他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就连语气也软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强硬。
吴为幽幽道：“秦存誉是你秦家的人，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这事过不去。”
整个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股价也在一点一点往下掉。
秦凯华面色凝重，却没有正面回答吴为。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从打开的门里传了进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走到了秦凯华身边，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一切都是我的筹划，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吴为看着那个闯进来的男人，知道自己想找的人，终于被逼了出来，只是这个人，让他很意外。
冥冥中，一直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两个人的会面。
即使在过去的一年多里，两个人无数次可以碰面的机会，却都擦肩而过。
似乎命运，不想让这个两个人碰到一起。
吴为眼神变得晦涩了起来，当这个男人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有些看不清他的长相。
吴为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那人，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吴为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那人轻笑一声，“吴为，今天是你赢了，面子和里子你都得到了，可以收手了吗？”
“不说清楚，这事没完。”吴为目光坚定。
这时，秦凯华上前拉住那人，“楚轩，你来了。”
原来这人，就是传说中的秦楚轩。
秦楚轩却拨开了父亲的手，“这次我认栽，你可以收手了吗？”
“凭什么？”
秦楚轩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有在乎的人，所以不希望造成连带伤害。秦家的全力反击，你未必接得住。”
吴为缓缓坐了回去，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终止了对长恒和富国的行动。
“第一次见面，我很抱歉会以这样的方式。”男人走到吴为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吴为没有接，而是淡淡道：“秦楚轩，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除了吴为，在场的人都认识秦楚轩。
“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跟你谈。”秦楚轩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谈呀，不就是来谈事的么。”吴为站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孙芷溪和秦天锡都没有跟出去。
孙芷溪紧张得有些颤抖，她不知道秦楚轩兜了这么大个圈子，究竟想和吴为谈什么。
而秦天锡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却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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