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省城。
一栋掩映在绿荫里的独栋别墅,二楼书房窗帘拉着,光线昏暗。
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满头冷汗,手里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刚刚挂断了一通来自江城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他安插在江城的亲信,慌得话都说不利索,颠三倒四只反复念叨:
“领导,出、出大事了,市里好像有部队,有当兵的进城了,路都开始封了,阵仗不对。”
男人心慌了,江城!怎么又是江城!
江城到底有谁啊,妈的!
是不是王堰又整什么幺蛾子了,他立刻拨王堰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好家伙,这是已经被抓了?
男人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先试着拨了一个江城市局副局长的电话,这人是他早年提拔的,算是自己人。
电话接通。
“领导。”对方电话里乱糟糟的。
“江城怎么回事?王堰呢?部队进城了?”男人连珠炮似的问。
“我、我也不清楚啊领导,”
“我现在不在局里,在外面呢,中午就接到命令,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原地待命,不准离开通讯范围,也不准打听,市府那边完全联系不上,王市长的电话也打不通。”
“街面上确实看到了军车,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要干什么。”
“废物!”男人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就一点风声听不到?”
“真没有,领导!这次一点征兆都没有,好像...好像是上面直接下来的命令,省厅那边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副局长都快哭了。
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他都快吓尿了好嘛。
男人挂了电话,心跳快的不行。
连公安系统内部都被控制了?这手笔...
他不死心,又翻出江城发改委主任的号码。
这次接得更慢,而且接起后说话更是诡异:
“您好,哪位?我现在不便接听私人电话,有事请通过办公渠道联系。”
“是我!”男人低吼。
对方沉默了会,把声音压到最低:“领导什么都别问,也什么也别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知道。您,保重。” 说完,竟直接挂断了。
男人握着传来忙音的手机,身子止不住发抖。
对方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比任何消息都可怕。
出事了!
出大事了!
还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王堰!男人眼睛发红,能牵连到自己的只有王堰!
王堰这条喂不熟的疯狗,到底在江城干了什么?
这他妈可是军队封锁,肯定闯了滔天的大祸!
他再也坐不住了,在书房来回转圈,盘算着怎么把自己摘出去。
或者...在王堰没招的时候,让他闭嘴,永远闭嘴!
不行,还是要搞清楚才能行动。
他看着手机里省纪委领导的号码,拨了下去。
“老杨,是我。江城那边怎么回事?你听到什么风声没有?”男人的语气像是寻常打听。
纪委老杨也疑惑着呢,回道:
“我也正纳闷呢!刚想打电话问你,大领导那边口风紧得很,问什么都说不清楚。”
“只是听说。”他声音小了点:“可能要出大事了,但是具体是什么,我级别不够,接触不到。”
“怎么,你那边有消息?”
男人:“......”
有我要死的消息,你听不听啊,妈的!
现在问题很清楚了,省纪委的人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敢说?
最后的侥幸没了。
部队越过省里直接行动,省里高层不明所以。
呵呵,这是什么情形?
这他妈是平乱的架势!
只有针对极端严重、可能涉及高层叛国或颠覆性的重大案件,才会启用这种完全绕过地方、垂直打击的模式!
王堰的等级真能干出这等大事?
不能啊,一个市长怎么可能呢。
他想不通,只能和无头苍蝇一样瞎猜。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的名字,已经被记在名单上。
风暴已经登陆,无人能够幸免。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特别是等待死亡。
第二天,天边泛起鱼肚白。
江城军用机场的跑道被晨雾罩着,灰蒙蒙的。
一架什么标记都没有的运输机,悄然降落。
后舱门打开,先是一队穿着特战服、脸上抹着油彩的士兵冲出来,眨眼功夫就在跑道边列成了几排。
紧接着,几辆挂着京A开头的轿车从机肚子里滑出来。
最后是几个穿着夹克的中年人,拉开车门上了轿车。
轿车和军车组成的车队,油门同时踩下,一下扎进江城市区。
至于江城的人?还睡着呢!
市第一人民医院,IcU外面。
一夜未眠的项越眼里都是血丝,刚用冷水抹了把脸。
秦卫国接到通知快步走了过去:“项越,飞机已经降落,还有一个小时到。”
项越点头没有回话,只是看着icu里的巩沙。
老幺,一定要撑住,你看着,今天就是江城付出代价的时候。
我要这座城都知道,伤了你是什么下场!
等着哥哥给你报仇。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秦卫国早已等在医院门口。
车队无声滑入,停稳。
为首车里下来个中年男人,穿着深色夹克,面容平凡,唯有双眼睛锐利如鹰,扫视间仿佛能刮掉人一层皮。
他身后跟着几个中年男女,穿着普通夹克,气质不显。
打头的男人看了眼秦卫国的肩章,快步上前,伸手:“你就是秦卫国吧,我叫郑毅,联合专案组组长。”
秦卫国伸手上去握了握,侧开身子:“郑组长,里边请。”
“物证在一位关键证人手里,嫌犯王堰在六楼病房,已控制。”
他引着郑毅上楼。
IcU门口,郑毅的目光越过秦卫国,落在靠墙站着的项越身上。
项越站着不算直,甚至有些微偻。
郑毅办案多年,见过各式各样的人,项越身上暴戾的气势和眼神,不多见...
他又多看了两眼,基本能确定,眼前的年轻人是个危险份子!
秦卫国适时凑近介绍:“郑组长,这位是项越。”
“这次调查组能下来,就是因为他在江城被迫害,他舅舅找了李老。”
说到这,他拉了拉郑毅的袖子,小声道:“项越的舅舅是香江刘成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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