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仙啊！”
不知是哪个山贼最先反应过来。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混杂着恐惧和狂热的尖叫。
然后像疯了一样。
对着杨过拼命地磕起头来。
一边磕一边语无伦次地嚎叫着：“神仙爷爷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冲撞了神仙爷爷！求神仙爷爷饶了小人的狗命吧！”
他的声音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
“轰”的一声。
所有山贼的理智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们之前对杨过的恐惧。
是源于对绝对武力的畏惧。
但现在。
这种恐惧已经升华。
变成了一种对未知，对超自然力量最原始的敬畏！
“神仙下凡了！真的是神仙下凡了！”
“我等凡夫俗子，竟敢冒犯天神！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神仙大人！求您大发慈悲，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上百名山贼。
此刻再无半分悍匪的模样。
他们哭喊着，哀嚎着。
将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砰砰作响。
仿佛只有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
才能宣泄他们心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恐惧。
他们看向杨过的眼神。
已经不再是看一个人。
而是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只！！
女寨主也回过神来，她浑身一软，彻底瘫坐在地上。
她用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小嘴。
才没有让自己失声尖叫出来。
可纵然如此。
女寨主她的那双桃花眼中。
此刻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骇然。
她终于明白。
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得离谱！
她以为对方是个武功高强的侠客。
甚至还想用汝阳王府的名头来压他。
以为对方是个贪财的煞星。
女寨主还想用金钱来买命。
可到头来她才发现。
自己所有的算计。
在对方面前。
都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笑话。
人家根本就不是跟自己在同一个维度上！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而站在不远处的陈理。
这位自诩见多识广，历经风浪的老江湖。
此刻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的嘴唇在不住地哆嗦。
脸色比之前被击伤时还要苍白。
他纵横江湖数十年。
见过奇门遁甲，听过飞天遁地。
但他发誓。
那些传说跟眼前这真实发生的一幕比起来。
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这是什么功夫？
袖里乾坤？
搬运术？
不！
都不是！
那些传说中的功夫。
好歹还有个“理”字可循。
可眼前这个家伙。
它的那份不讲道理！
直接颠覆了陈理三观！
一直站在队伍后方，冷眼旁观的赵敏，此刻也无法保持她那份郡主特有的镇定和从容了。
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
第一次出现了名为“茫然”的情绪。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手段？
作为汝阳王府的郡主。
她从小接触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人和事。
她也见过各路豪杰所施展的内家功夫，也听闻过中原武林各种神功绝技。
她一直以为。
武学的巅峰。
其实也就那样。
甚至能不能对抗千军万马都是另外一回事。
可今天。
杨过给她上了一课！
赵敏的小手在袖中不自觉地握紧。
心中第一次对父王的计划。
产生了一丝动摇！
面对上百名山贼的疯狂叩拜和神神叨叨的祈求。
杨过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着面前的女寨主，他只是吐出了一句话：“只有这些？”
短短一席话，却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所有狂热的山贼头上。
磕头的动作戛然而止。
哭喊的声音瞬间消失。
山谷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比之前更加压抑，更加恐怖。
什么意思？
就这些？
等等。
这位神仙大人还觉得有些少了？
所有山贼的大脑都宕机了，他们张开了嘴，半晌合不拢。
然而。
女寨主却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她连忙端正了自己瘫软的姿态，急切地解释道：“神仙大人明鉴！非是小女子等人有意欺瞒，实在是.....实在是.....我们这次就只抢了这么多啊！”
女寨主生怕杨过不信，语速极快地补充道：“一来，外头那些村民.....您也看到了，他们实在太穷了，刮不出多少油水。”
“二来，今日.....今日这只是我们打劫的第一个村子，本来还打算再走几家的，没想到就.....就遇上了您老人家.....”
说到最后。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无尽的悔恨。
早知如此。
今天就不该开张！
不，这辈子都不该干这行！
听完她的解释。
杨过那冷峻的脸上。
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原来如此。”
接着。
他话锋一转。
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
缓缓扫过女寨主和她身后的每一个人：“你们的运气，还算不错。”
女寨主和一众山贼闻言都是一愣。
完全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只听杨过继续用那不带感情的语调说道：“至少，你们没有在我的面前杀人。”
轰！
这句话，让女寨主瞬间明白了过来。
杨过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深处：“若你们刚才杀了任何一个人，我不介意将你们所有人都扬了。”
“扬了”两个字。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恐怖！
毫不怀疑。
以对方那神仙般的手段。
要让他们这百十号人从世界上彻底蒸发。
恐怕也只是挥挥手的事情。
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
夹杂着无边的后怕。
瞬间冲上了女寨主的心头。
她只觉得浑身一软，背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小命.....
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地跪在那里。
这位“神仙大人”的行事准则，似乎与凡人不同。
他不管你过去做过什么。
不管你手上沾了多少血。
他只管他亲眼看到的事情。
在自己面前。
不许杀人。
这就是他的规矩。
一条简单霸道，却又给了他们一线生机的规矩。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审判终于结束的时候。
杨过再次开口了：“你们两个留下。”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隔空指向了跪在最前方的女寨主。
以及不远处挣扎着站立脸色苍白的陈理。
“其他人，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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