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鸟鸣婉转，老人牵着自家的大狗在小区里遛圈散步，看到熟人时就停下寒暄。
大狗鼻子哼了一口气，就着老主人趴在她脚边闭眼假寐，可能是空气太干冷，它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对着路过的流浪狗旺了几声示威。
正巧，老人停下的地方正是宋归青家这一栋楼前面，老年人耳背，说话声总是很大，还有收鹅毛鸭毛甲鱼壳的贩子提着个喇叭满小区开着三轮走，悠悠闲闲，风光惬意。
不过对于睡到日上三的宋归青来说就不太美好了。
白皙的手伸出被子，上面还有一枚小小的牙印，她用力一提，把蓝色的被子往上拽，蒙住了脸，企图挣得一分清净。
“鹅毛鸭毛甲鱼龟，纸灰蜡烛油——”（南城方言）
过了三分钟，女生嘭的一下掀开被子，把睡在她小臂上的猫都惊醒了。
“喵呜~”声音娇的不行。
“姐姐，宝贝，该起床了！”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走到10点，宋归青从来没有睡到这么晚，看来是昨晚的运动让她睡眠格外好。
她揉了揉元小猫的肚子，兀自感受了一下。
除了手臂有些酸胀，其它倒是没什么，反而现在精神奕奕，感觉还能再跑五公里。
就是不知道姐姐怎么样？
女生温柔地看着又睡过去的猫，下意识把手放在她的身体两边揉，她还挺过意不去的，变回人的姐姐肯定会腰酸，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元小猫会不会……
可能会的！她得好好心疼心疼！
小猫被女生揉的舒服不已，滚了一圈撞上宋归青的腿，随后被撞醒了。
从后面看，她一个白面团子，抖着一双白里透红的耳朵，叫宋归青心都化了。
“姐姐，我们起来吃饭好不好？”
两人昨夜折腾到凌晨四点多，她纵容小猫继续睡，但又担心她肚子饿，只好叫醒她。
元栀璃实在太累了，昨天晚上她虽然秒睡，但是梦里都是些现实的延续，她几乎累了一宿，脑瓜子都要炸了。
在极度不情愿下，她还是屈服在了小金主的哄人绝技中。
亏她之前觉得某人是棵内敛含蓄的含羞草，这明明就是朵食人花，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
中午，宋归青本来打算带着小猫出去购置一些生活用品，却被一位没想到的故人拦住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宋归青很警惕，下意识把猫紧紧抱住，那男人一直看着她怀里的猫，她不得不怀疑他是来偷猫的，虽然这听上去很扯。
“请问您是？”
“小姑娘，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好歹也相处了几个小时，虽然我被链子拴着。”
男人很瘦，颧骨突出，但是浑身打理的很干净，而且那双眼睛很亮。
宋归青原本定定看着他，在脑海里搜寻着对应的人脸，却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愣住了。
链子？
难道是……
“你是……王大叔？”
“没错，我当时那副邋遢的样子，跟个野人似的，你一开始认不出来很正常，元小姐也是。”他低头看了眼宋归青怀里的小猫，和她大眼瞪小眼。
“喵~”
小猫乖乖的问好，本来严肃的人突然温柔下来，大抵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大叔，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怀里的姐姐对他没有敌意，加之是故人，宋归青放松下来，带他去了一家奶茶店坐着聊。
王大志的腿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彻底瘸了，余生都离不开拐杖。
王大志能来，就说明和霍旗南有关，事关姐姐，马虎不得。
“我去找过元小姐的父亲，元董告诉我的，不过他在附近安排了保镖，你们放心。”
宋归青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确实有人在外面看着他们。
她转回头：“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元叔叔聊呢？他应该比我们更合适。”
女生向店家要了一杯动物可食用奶油，让她舔着吃，自己则点了两杯果茶。
“我毕竟和他不熟，倒是你，好歹救了我们，不然，那种生活，不，不能叫生活，明明是苟活，生不如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其实，我一开始是不相信你的，要知道，我在那个可怕的房子里苟延残喘了两年，那些可怜的动物有些甚至二十几年，我们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谢谢你宋小姐。”
他低头表示感谢，诚意满满。
“这份恩情我不知道何以为报，思来想去，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有关霍旗南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们了，当时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细说。”
他喝了一大口果茶，几乎半杯就没了。
宋归青擦擦小猫粘上奶油的嘴角，指尖上残留的白色又被她舔去。
“我就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微不足道，不过我们确实非常想知道这些，王大叔你就是及时雨。”宋归青夸人不眨眼。
看着面前鲜活的一人一猫，王大志再次相信自己已经重见天日，摆脱牢笼了。
“我年轻的时候就跟着霍旗南干了，那时候他就开始走私动物，而我只是一个看守，只听上面的大哥说过老板的事情，后来他抓了我，折磨我，有时还会疯疯癫癫的在我面前说自己的事，我没力气搭理他，但是他说什么我都记着呢。”
……
霍旗南是南城霍家旁支的一个孩子，父亲母亲没有野心，就靠着零星的一点股票分红过日子，到处旅游，对孩子也不上心。霍旗南自从生出来就没见着过父母几次，家里就一个保姆负责他的所有衣食住行，就这么长到成年。
当时的霍家独占南城一份，赫赫有名，主家的孩子在上流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但他们内部斗的更厉害。
和霍旗南同辈的都在一个学校读书，他们互相斗的你死我活，没半点成就感，于是就把歪主意打到没有存在感的旁支霍旗南身上了。
原因有三。
其一，霍旗南是霍家人，不存在会得罪其他家族；其二，霍旗南爸妈是软骨头整个霍家都知道，作为主家的他们根本不怕；其三，霍旗南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说白了就是无人在意。
由此，就构成了他们欺辱霍旗南的推手。
高中时代就是霍旗南的地狱，却又是他回味最多，追忆最多的时候。
每天，霍旗南在贵族学校里过得是奴隶的生活，本来还有点好的成绩一落千丈，老师的批评，那些人的谩骂欺侮，让一个本就内向的孩子压垮了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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