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同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轻点，调出污水处理厂的立体结构图。他的目光在曹岐身上停留片刻，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老杨和老纪去就够了，你刚醒，需要休息。”
曹岐的拳头在身侧攥紧，精神海中李修仪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那里有东西......一种很特殊的气息，对我们都有用。”他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源质，那种若有若无的虚弱感始终挥之不去——这是【希佩的眼泪】的代价，他和曲扶摇的生命被强行绑定，而他的身体正在逐渐魇化。
“我必须去。”曹岐抬起头，目光坚定，“我的源质感知比他们更敏锐，能更快找到线索。”
陆同眯起眼睛，正要说什么，老杨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小曹去吧，他的能力确实更适合追踪。”
污水处理厂的地下通道像一条蜿蜒的巨蛇，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铁锈的气味。墙壁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在应急灯的微弱光芒下泛着幽幽的光。老杨的玄焰在掌心跳动，苍蓝色的火焰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仿佛一群扭曲的幽灵。
曹岐走在中间，精神海中李修仪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左转，那里的源质波动很异常。”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左侧的岔道。通道尽头隐约传来“滴答”的水声，像是某种生物在黑暗中低语。
“这边。”曹岐低声说道，示意老杨转向左侧通道。老纪紧随其后，手中的源质检测仪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上跳动的数值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没走多远，地面上出现了一滩暗褐色的粘液，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老纪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块凝固的物质，在玄焰的光芒下仔细端详：“和关押室里的痕迹一样，但更......新鲜。”
突然，曹岐的精神海中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入。他猛地抬头，看向通道尽头的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那里......有东西。”
老杨的玄焰瞬间暴涨，化作一道火墙护在三人身前。曹岐快步走到铁门前，手掌贴在冰冷的金属上。源质顺着他的指尖渗入门锁，“咔嗒”一声，门开了。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蓄水池，池水漆黑如墨，表面泛着诡异的油光。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破碎的实验器材，还有几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他们的面容扭曲，仿佛在死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最引人注目的是池边的一个操作台，上面摆着一台仍在运转的终端机，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是......”老纪快步走到终端机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实验记录......他们在研究源质与生物组织的融合......”
曹岐的注意力却被池水吸引。他能感觉到，池底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是他缺失的一部分。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却被老杨一把拉住。
“小心！”老杨低喝一声，玄焰在掌心凝聚成盾。
就在这时，池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气泡从水底涌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个庞大的黑影从水中窜出，那是一个由无数血肉组织拼接而成的怪物，身上布满了源质输送管，管中流淌着幽蓝的液体。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开的巨口，里面布满了层层叠叠的利齿。
老杨盯着怪物，玄焰在周身流转，“一个秘密实验室嘛，专门研究如何将源质植入生物体内。崔辙铭又怎么和他们有关联的？”
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身上的源质管突然爆裂，喷出的液体将玄焰熄灭。老纪迅速掏出手枪，特制的源质子弹击中怪物的头部，却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弹孔。
“它的核心在腹部！”曹岐大喊。他在怪物出现的瞬间就感受到了那股异常的源质波动，与关押室里的痕迹如出一辙。
老杨会意，玄焰凝聚成一把长矛，直刺怪物腹部。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崩溃。但就在它倒下的瞬间，一根源质管突然射向曹岐。
曹岐本能地抬手格挡，源质管却直接刺入他的手臂。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他的体内，精神海中李修仪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这是......纯净的源质！”
曹岐感觉体内的虚弱感减轻了许多，但还没等他细想，通道深处突然传来密集的爬行声。无数小型怪物从阴影中涌出，它们的外形与刚才的怪物相似，但体型更小，动作也更敏捷。
“该死，是它的幼体！”老纪迅速换上弹夹，源质子弹呼啸而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怪物击碎。
老杨的玄焰在空中化作无数火刃，将怪物群切割成碎片。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很快就有几只突破了防线，直扑曹岐。
曹岐咬紧牙关，源质在体内奔涌。他一拳轰出，将一只怪物打得粉碎，但另一只已经爬上了他的后背，利齿深深嵌入他的肩膀。
“滚开！”曹岐暴喝一声，源质在体内爆发，将怪物震飞。但他的动作也因此一滞，更多的怪物趁机扑了上来。
“小曹！”老杨的玄焰化作火网，将曹岐护在其中。老纪则迅速掏出一颗源质手雷，扔向怪物群。
“轰！”
爆炸的冲击波将怪物群掀翻，三人趁机退到操作台后。老纪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加密文件：“这上面有组织的标志，应该是一个叫'；新纪元'；的极端组织。”
曹岐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同时感受着体内新注入的源质。他能感觉到，这种源质不仅能延缓他的魇化，还能帮助李修仪恢复力量。但代价是什么，他还不知道。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老杨看着再次涌来的怪物群，玄焰在掌心凝聚，“这些家伙杀不完。”
三人迅速撤退，身后的怪物群穷追不舍。曹岐的精神海中，李修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种源质......能帮我们多久？”
“不确定，但至少能延缓你的魇化。”李修仪顿了顿，“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曹岐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通道尽头的一丝光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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