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变革（9）
目击者显然不太适应眼前的场景，大谷只好把他带到看不到现场的地方才开始了解情况。
目击者自称是在酒馆喝酒的时候看到的斗笠。
我就在橘屋旁边的酒馆喝酒，那人就一直站在斜对面的店铺门口，我一开始是被他带着的斗笠吸引的，感觉那玩意挺不错的，本来还想着过去问一问。可是，就在那个人拿下斗笠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神特别的凶恶，就是那种强盗一样的眼神，他朝我这边看，或许是注意到我总是在看他，我吓了一跳，就没敢再盯着他看。但是您知道的，大人，人就是这样，越是好奇就越是想多看几眼，我一边喝酒一边偷瞄他，看到他总是盯着橘屋的二楼看，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后来他就走了，具体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我喝掉了一壶酒，找老板添了酒，再偷偷看过去就发现人不见了。
“你确定他是盯着橘屋在看？”
“是的，大人，我很确定。”
大谷一开始还是有所怀疑的，但是当他把那人带到当时的地点，让他还原之前的情形的时候，他看向橘屋的眼神就已经告诉了大谷。他并没有撒谎。
在确认完那人的说辞后，他们又找到了几个见过斗笠的食客，包括橘屋对面丸子店的老板。
“我以为他是在躲雨，本想跟他聊几句，但是他根本不搭理我。我看着他感觉不太好，也不敢赶他走。反正他站了很长时间。”
大谷带着一个下属来到了橘屋。老板娘一见到当差的，就本能的收起了之前营业式的笑容，变得谄媚起来。
“哎呦，这不是大谷大人吗？大人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我可不是来找你玩的。”大谷说道：“有点儿事儿想问问你。”
“哎呦，”老板娘的眉毛一下子拧在了一起，但脸上依旧挂着笑，说道：“我可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可从来都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是是是，知道你是正经的生意人才来问你的。”大谷笑了笑，调侃道：“不正经的我都直接抓了，在号子里聊了。”
老板娘缩了缩肩膀，轻拍了一下大谷的胳膊。“哎呦，那您说的可真吓人。”
大谷咧嘴一笑。“我可没骗你哦！”
大谷比较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知道对付这种风月场所的人，不能太正经。她们最不吃这一套，反而你越是正经，越是无法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适当的贴近，但是不能过多的融入，保持一个忽远忽近的距离才是最完美的。
刚才已经有客人在店里聊到了刚刚发生的杀人案，老板娘自然而然的就问到了这件事，她也希望能够得到一些不错的消息，尤其是官方的消息，好当做茶余饭后的八谈资，甚至跟客人聊起来的时候，还能显得自己人脉很广。
大谷自然不介意告诉她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以换取一些他可能需要的情报。他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当时进出橘屋的客人，有什么人带着刀，有什么人在二楼，待了多久，什么时候离开的。
但是这些情报的价值非常有限。里面有好几个人虽然在差不多的时间内离开了和屋，但是判断他们是否有作案的嫌疑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更何况就像三木所说的，斗笠的身份很可能根本就查不到，那关于他被杀害的所有可能性就像是汇入大海的河水，已经分不清哪一滴来自于小溪了。
就在大谷想着该怎么调查的时候，大和和高桥搂搂抱抱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两个人的脸都红红的，像是喝多了一样。大和半眯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厅的大谷。他挥了挥手，有些结巴的喊道：“喂，大，大谷......君......”
大谷闻声转过头去，看到了满脸红扑扑的大和。
“大和君，你这是......”大谷并没有因为大和的出现而感到惊讶，他已经在老板娘那里得知了大和的存在，但是对于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无法想象。
大和的头发松散的披在脑后，墨镜几乎要脱下鼻梁，胸口的衣襟敞开着，完全一副喝多了的醉鬼的模样。
“高桥打赌输了，请客喝酒，闹得过了点儿。”他打了一个嗝，嘿嘿一笑。“你怎么来这里了，也来找乐子吗？”
“哦，不，来调查点儿事情？”
“嗯？调查？”大和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又清醒了过来。他凑近大谷，问道：“有案子了？”
“呃......是的。”大谷点了点头。
“哎呀，真是糟心啊，最近总是麻烦不断，你们也够辛苦的了。”随后他咧嘴一笑。“怎么样，要不要帮忙，费用可以算你低一点。”
大谷思忖了一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他以前跟大和合作过，他的消息来源还蛮可靠的，有些时候，他们这种情报贩子反而能拿到官方拿不到的消息。尤其在某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灰色地带。
大谷笑了笑，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排除一下你的嫌疑？”
“嗯？我的嫌疑？案子不会是发生在......”他的话说了一半，便欲言又止，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
旁边的老板娘赶忙说道：“哎呦，不是，不是。大谷大人只是来询问点情况，对吧，大谷大人。不过，我可以作证，在您刚才问道的时间段，大和先生绝对没有出去过。没有，没有。”
“还有其他证人吗？”
“有啊，”大和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时候，不过我可以说我确实没有离开过这里，楼上的千惠子可以作证，你可以去问她。”
谨慎起见，大谷还是上楼询问了一下千惠子，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大和所说的那样。“大和先生是之后来的，他一开始和高桥先生在聊天，我在隔壁房间等他们两个，等他们聊完了之后，我才过去。不过我可以确定，他们两个确实一直在说话。”
大谷虽然对千惠子的话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也找不到任何大和和高桥离开的证据。不过，他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大和帮忙调查一些他们可能会不太好调查的消息。
他回到一楼，跟大和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斗笠的情况，然后达成了听结果给钱的交易，然后带着人离开了橘屋。
“队长，您真的信任那个大和先生吗？”身边的下属问道。
“那个家伙不完全可靠，但是却有着一些我们触及不到的渠道，暂且说他是游走在黑白两条道路上的人好了，我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但是大河光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吧。”
“是，我听说过。”
“这个家伙是大和光的儿子，可以说是完美的继承了自己老爸的手腕。而且，我发现，他前阵子去过三殿下的府上。”
“难道三殿下也和他有什么合作。”
“很难说啊......”大谷欲言又止。
自从他偶然看到大河出入手冢的府邸的时候，他就突然开始反思一些事情，关于三町目的案子，手冢已经有很多天都不闻不问，对案件的调查漠不关心，但是他却从另一些地方注意到，手冢似乎并没有完全依赖于他们巡察营。而是在他们不同的方向上调查那件案子。或许手冢还有其他的目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大和出入三殿下的府邸绝对和这件事有关。
他对自己的猜测，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但是他并不想将这种想法告诉任何人，便敷衍的说道：“既然殿下对他都很信任，我们信一信他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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