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千佛泣血
夕阳将坠未坠时，林墨的靴底踏碎了西域第一粒砂。滚烫的砂砾在足下爆开，腾起的烟尘里浮着青铜色血沫——这是三日前修罗域战船掠过时洒落的蛊毒残液。
"；墨公子，前方就是千佛窟。"；领路的驼队商人突然僵住。他脖颈处浮起蛛网状的青铜纹路，眼白迅速被血色浸染，"；您听...佛在哭......"；
话音未落，商人头颅突然炸开。飞溅的脑浆尚未落地，便在半空凝成七颗血色佛珠，珠串缠绕着林墨的右腕，串绳赫然是劫天印溢出的青铜丝线。
千里佛窟在暮色中震颤。十万尊摩崖石刻的佛陀同时睁开石瞳，暗红色的液体从七窍汩汩涌出。血水顺着崖壁沟壑奔流，在谷底汇聚成滔天血浪，浪尖托起一具由森森白骨拼凑的莲台。
"；璃儿的气息！"；林墨右眼的无因劫纹突然暴走。他踏着尚未凝固的佛血疾驰，脚下每朵血莲绽放的刹那，莲心都浮出白璃冰凰体融化时的记忆碎片。
白骨莲台中央，三片冰晶尾羽正缓缓旋转。羽尖滴落的玄冥寒气与佛血接触的刹那，整座千佛窟突然响起梵钟轰鸣——那钟声里竟夹杂着噬界战船引擎的嗡鸣！
"；施主留步。"；九个身披暗金袈裟的僧人从血浪中升起。他们额心的朱砂痣正在融化，露出皮下跳动的劫天蛊纹，"；此乃轮回寺禁地......"；
林墨的指尖已经触到冰羽。熟悉的寒气顺着经脉逆行，在他心脏位置凝出一枚冰锥——这分明是白璃濒死前封印的求救信号！
"；让开！"；无因劫纹化作三千青铜锁链迸射。锁链贯穿僧人胸膛的瞬间，林墨瞳孔骤缩——那些被洞穿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涌出带着齿轮咬合声的青铜佛液，佛液中沉浮的竟是微型噬界蛊虫！
白骨莲台突然翻转。莲瓣缝隙里伸出数百只青铜佛手，每只手掌中心都睁着机械复眼。复眼射出的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成网，网上跳动的代码正是《饲天典》缺失的"；佛蛊篇"；！
"；原来你们早就......"；林墨的劫天印残片在腰间发烫。他翻身跃上莲台，足底踏碎的骨片中突然钻出密密麻麻的青铜佛虫。这些虫子背甲上刻着缩小版的噬界蛊徽，正顺着冰羽寒气向他的道体攀爬。
千佛窟顶传来空间撕裂的爆鸣。三艘青铜战船从维度裂缝中降下，船帆上噬界蛊徽的复眼同时锁定林墨。主炮充能的嗡鸣声中，那九名机械僧人突然解体，化作漫天齿轮没入白骨莲台。
莲台中央的冰羽突然暴射玄光。光芒里浮现白璃残破的魂影，她的冰凰喙尖正指向某尊流泪的佛陀："；墨...石佛肚里...有活人......"；
劫天印残片突然自主飞射。它撞碎一尊二十丈高的药师佛像，石屑纷飞中露出青铜浇铸的佛腔——三百名被抽干精血的修士如胎儿般蜷缩其中，每个人眉心都插着连接噬界战船的神经导管！
"；以佛养蛊，好手段！"；林墨的无因劫纹逆冲瞳仁。视线所及之处，战船主炮的充能进度突然倒转，但那些被囚修士的身体也随之急速衰老——他们竟是被充作逆转时间的活体电池！
白骨莲台突然分解。每一块骨头都化作青铜佛虫，簇拥着三片冰羽飞向战船。林墨腾空追击时，脚下血河突然沸腾，浮出十万张扭曲的佛面——每张脸都在重复白璃融化前的口型："；快走......"；
战船舷窗突然洞开。身着机械袈裟的活佛虚影浮现，他掌心的噬界蛊徽正在吞噬冰羽寒气："；林施主，此女早就是劫天印的蛊皿，你救回的不过是......"；
虚影话音戛然而止。林墨的右手已插入自己左胸，抓出燃烧着混沌道火的心脏。心脏喷涌的血焰里，浮现出洪荒时期人皇将冰凰命格钉入劫天印的画面。
"；原来如此！"；道火心脏被狠狠按进白骨莲台底座。莲台残留的白璃气息与道火相撞，爆发的玄冥冰焰瞬间冻结三艘战船。冰层蔓延处，那些机械僧人的齿轮关节发出刺耳的爆裂声。
千佛窟开始崩塌。林墨抱着冰羽跃出深渊时，看到被冻结的战船表面浮现血色碑文——那是用初代人皇精血书写的《佛蛊饲天诀》，末尾落款日期赫然是白璃陨落那天的子时三刻！
冰羽在他怀中化为齑粉。最后一粒冰晶融入无因劫纹时，林墨的右眼突然看到恐怖未来：重生后的白璃站在青铜佛国巅峰，脚下亿万佛修额心皆刻噬界蛊徽，而她掌心的劫天印已与人皇恶念完全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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