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砀山的篝火噼啪作响，刘季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刘季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拉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四周一片漠然的虚空，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团散发着耀眼白光的胶体生物悬浮在空中。那生物没有明显的形态，仿佛是一团变幻莫测的物质，不断地在光与影之间流动，似乎是由无数微小的粒子组成，时而凝聚成形，时而分散开来。
刘季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但奇异的生物却没有攻击，反而轻柔地传来一种声音，这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清晰而冷漠：
“你今天斩杀的白蛇，是白帝的化身。”
刘季猛地一愣，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他看着那发光的胶体生物，虽然没有嘴巴，但那声音似乎来自它的每一个分子，直接触及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
“你以为那只不过是一条蛇？”声音继续回响，“它是天命的象征，代表着白曜的权柄，而你，刘季，你是赤帝，代表着赤曜的权柄。”
赤帝？刘季的心中涌现出一阵不安。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是赤帝，也不明白这些曜的象征到底代表什么。然而，这股直觉告诉他，这与自己所能理解的世界有着某种深不可测的联系。
那生物继续说道：“你斩杀了白蛇，延缓了白曜出世的时间。作为赤帝，你的存在与白帝相近，而你的惩罚也即将降临。”
刘季的心脏骤然跳动加速。他眼前的白光似乎变得愈加耀眼，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但又无法移开目光。
“你的赤帝之体，将被斩为两半，犹如你今天所做之事。命运的轮回已然开始。”
“什么？”刘季的声音低沉而震惊，他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额头青筋暴起，“你说什么？我是谁？我凭什么会被斩？”
生物的光点微微闪烁，声音变得更加冷酷：“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明白，命运已被注定，赤帝与白帝的这场交锋无法避免。斩蛇之时，你已经为自己的未来付出了代价。”
刘季的胸口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呼吸变得急促。他的脑海里回响着那句“赤帝与白帝无法避免的交锋”。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梦境，而是某种无法逃避的预兆。
他想要挣扎，想要反抗，想要质问那个生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但他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身躯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无法行动。
那团胶体生物的声音逐渐消散，刘季只觉得自己被拉入了更深的黑暗中。四周的虚空再次充斥着寂静，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那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他。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那片熟悉的山林，火光依旧在跳动，篝火的热度似乎比梦中还要真实。刘季的心跳还在加速，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他坐起身，盯着篝火，心中一片混乱。刚刚的梦，究竟意味着什么？白蛇、赤帝、白帝……这些词语仿佛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梦而已。”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声喃喃自语，试图安抚自己的情绪。但那股深沉的不安，已经悄然扎根在他心里。
夜风轻拂，火光旁的气氛仍旧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正当刘季被梦中带来的不安笼罩时，几声低沉的咳嗽和翻身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其中一个兄弟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刘季的方向，疑惑道：“头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迷糊。
刘季被这声音一惊，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依然坐在火堆旁，身旁的兄弟们都已经醒了，半睡半醒的神情中透着些许困惑。刚才梦中的恐惧似乎仍在心头萦绕，但他迅速压下了那股不安，随便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勾起：“没事，做了个梦。”
那人见刘季脸色不太好，迟疑了一下，问：“梦到什么了？看你这神情，不像是普通梦。”
刘季深吸一口气，尽力将内心的波动平复，眼睛盯着火堆，语气平淡地说道：“梦到神仙告诉我，今天斩杀了白蛇，而那条蛇是白帝的化身。我是赤帝。”
话音刚落，周围的几人都愣了一下，纷纷看向刘季，眼中带着一丝惊异和疑虑。有人轻咳了一声，挠了挠头，半信半疑：“什么神仙？头儿，你这是……做梦太多了吧？白蛇是什么白帝？赤帝又是什么？”
刘季盯着火焰，眼神有些模糊，似乎在想自己刚才说的这些话：“我也不清楚，梦中那生物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只是听着觉得有些奇怪。”他顿了顿，轻声道，“它说，今天我斩了白蛇，是触犯了天命，而我这个赤帝，注定要面对与白帝的交锋。”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轻笑了一声，掩饰着不安：“头儿，梦中之事谁能真信？说你是赤帝，这不是闹着玩的吧？白蛇？白帝？你也是太能编了。”
另一人皱了皱眉，低声道：“别那么轻视，头儿说的，倒像是真的有什么预兆。天命……天命这东西，怕不是闹着玩的。”
刘季没有再回应，只是继续盯着火堆，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梦中的神秘生物和那句“赤帝与白帝的交锋”让他无法平静。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梦那么简单，某种无形的力量似乎在暗中推动着他，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一阵沉默后，坐在旁边的一个兄弟苦笑着拍了拍刘季的肩膀：“头儿，别想那么多，咱们都不过是些活在乱世中的人，哪能管什么神仙白帝的事。你既是头儿，就给我们带着走，剩下的事都交给天吧。”
刘季点点头，虽然心中不安，但还是压下了那些疑虑：“对，管它呢。明天咱们先休息，明天再说。”
虽然他的话语依旧带着那股不容质疑的冷静，但心底的波动却愈发激烈。赤帝、白帝、白蛇……这一切的联系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在这片漠然的夜色中，他没有答案，只能将疑虑埋在心底，继续在这荒野中求生。
而夜，依旧深沉，火光依旧跳动，伴随着他内心的纷乱，悄然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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