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消消气。”恰好在这时，江俊城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敲门进来，“佳豪还小爱玩，不懂这些也是常事。”
“呵，你少在这说风凉话。”江佳豪跟他这大哥是同父异母，自小就不对付。
“这是你对大哥的态度吗？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茶水还没送到嘴边，直接朝江佳豪飞去，结结实实挨了个疼。
“爸你别生气，身体要紧。现在最要紧的是让顾淮川松口……”
额头的上茶水一滴滴往下落，江佳豪看着眼前的父慈子孝，捧高踩低让江俊城当副总裁，心里涌上灼心怒火，摔门离去。
“逆子，赶快去跟顾淮川道歉……”江父在后面大喊。
江佳豪一踩油门，跑车飞身消失在夜幕中。
再次回到ktv，叫来玩得好的朋友喝酒。沉溺声色麻痹现实的不如意。
其他人看他喝得酩酊大醉，咧着嘴巴笑嘻嘻：“豪哥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回答，又一口啤酒灌进肚子。
男人乐呵呵出主意，“要哥们说，只要不是什么大人物，谁敢惹你直接干掉不就完事了。干嘛为这点小事生气不是？”
被酒精麻痹的脑神经迟钝，他眯着眼点了点头。
对，想要他去跟顾淮川道歉门都没有。不就是动了一个女人嘛，既然顾淮川这么在意，那他偏偏要动。
要让他们知道，他江佳豪也不是好惹的！
正在这时，熟悉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江佳豪想都没想直接接通大喊：
“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去跟他道歉的！”
“……”
“佳豪哥哥？”温柔的声线唤回短暂清醒。
“念念？”包间太过嘈杂，江佳豪晃晃悠悠地走到外面廊上。
“佳豪哥哥，去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你不应该为我这么冒险。前天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大的事，我知道后真的很不安……池初月有淮川哥护着，要是知道你欺负她，肯定会讨厌我的。”
女生哭哭啼啼，却不让人觉得烦躁，话里话外的担忧反而激起浓浓的保护欲。
“我们以后还是别联系了，你也不要去找池初月麻烦了，她那么厉害，我害怕她会会记恨，让淮川哥报复我们……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因此而受到牵连……”
在所有人都唾弃厌恶他时，只有念念会为他着想，真心实意地关心他爱护他，他又有什么理由不为了心爱的人赴汤蹈火呢。
“念念你别哭，最后一次，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人能碍着你的眼。”
语气凶狠，女生紧张追问:“佳豪哥哥你要做什么？”
心软绵绵的，江佳豪怕她担心害怕，只说:“没什么。”
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让她毫无痕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方法多的是。
-
难得带薪休假，出行游玩费用还有人承包，江暖释放天性地带着池初月跑遍荷川附近的着名景点。
逛街购物，吃喝玩乐，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程特助实则是顾淮川担心她们两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故而假借跟他们一起休假。
“咔嚓——”
程特助看着手机新鲜出炉的照片，夕阳映在身后，云霞满天。
有些无奈的，“两位大小姐这下满意了吗？再过不久天都黑了，我们还是早点下山去吧。”
江暖一个劲地蹦过来，左看右看，“谢谢程特助辛苦了，那我们现在就走。”
说罢，牵着池初月的手幽幽下了台阶。
程特助背着个行李包，不理解她们的活力怎么一天天的用不完。要不是顾总给的实在太多，他这会应该在酒店里舒舒服服睡大觉的。
到山脚下时，太阳隐没在夜幕之下无从寻迹，路灯乍亮，来往行人黑影交错投在石面上影影绰绰。
“我去把车开过来，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交代完，程特助又背着他那鼓鼓囊囊的大包离开。
景区的停车场在附近，大概要走五六分钟的路程，程特助怕她们两个疲惫，想着把车开过来。
程特助刚走不到一分钟，江暖忽然捂着肚子，“初月你帮我拿下东西，我去个厕所，很快就回来。”
景区还有许多游客没走完，池初月点了点头，接过她的包和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失去热度的地面刮起一阵阵刺骨寒风，两个人谁都没有回来。
程特助发个消息，说他那边的车出了点意外，目前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江暖没带手机，池初月迟迟不见她回来，心情被夜色浸润沉重。
已经五分钟了。
她抿了抿唇，抬脚往东南方向的女厕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陌生人拦住去路。
“要找她，就跟我来。”
连帽黑色冲锋衣羽绒，脸被口罩遮挡，只露出一双没有亮光的倒三角的眼睛。
“别想着报警，不然她就死定了。”
即使脸部有所遮挡，但看过许多遍资料的池初月还是快速从脑海中搜寻到这个人的名字——张凡。
男人伸出掌心，躺着一对圆润的珍珠耳环，隐约挂着暗红色的污迹。
那是江暖的耳环，昨天刚在在荷川买的。
池初月沉了脸，搁在袋子的手按照记忆搜寻到通话键，故作紧张地发问：
“江暖她被你们绑架到哪里去了？”
-
停车场的车被人爆胎放气，一时半会是开不了。程特助叫来相关工作人员做好拍照记录，边往景区走边打车。
然而不见她们的人影，心里一咯噔，打去的电话一直显示已关机。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程特助有些慌张地到处搜寻，附近的大厅或是女厕附近，依旧不见人影。
眼见天色越来越黑，景区的游客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程特助的心情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嘟嘟嘟的通话在冷寂的地方空荡荡，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直奔工作人人员窗口而去。
“顾总，初月和江暖不见了！”
“你说什么？”顾淮川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邢妄母亲诧异看了一眼走出去接电话的侄子，“这么严肃，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没人回应，她气呼呼地拧了一把发呆的邢妄，“问你话呢，我听你姐说你在外面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还说要带回家给我们，现在人呢？”
邢父邢母刚从国外度假回来，顺道叫上顾淮川一家聚聚餐。
顾父顾母听了这话，也好奇地看了过来，“是哪家的千金？”
邢妄脸色微冷，“不是千金我也喜欢。”
“你这孩子哪能这么跟长辈说话。”邢父瞪了他一眼。
顾父扯了个笑，算是揭过去，只是脸色依旧有些不愉，看邢妄的眼神中夹杂几分轻蔑。
邢母好奇问道：“你有那姑娘的照片吗？给我们看看。”
要是点破阿月的身份，被顾父顾母认出来，两兄弟争一女的戏码……父母肯定会对阿月有意见。
顿了顿，还是决定另找机会，“她这会儿不在A市，等她出差回来我就带她亲自来见你们。”
就是不打算给看照片的意思了。
“嘿呦，你这臭小子。”
邢父笑骂一句，没说什么。邢妄离家出走的这两年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他是从小管不了，长大了更不必说，独立性强的很。
反正有他姐在，也不指望他继承公司，健康平安，不在外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就是最好不过。
和一个普通女孩谈婚论嫁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毕竟他们家不像顾家一样老传统注重门第。
正说说笑笑，顾淮川冷着脸从外面走进来，锁定邢妄，“你出来一下。”
-
“什么？你说阿月被人绑架了！”
不真实感在触及男人寒冰死寂的眼神时在脑袋轰地炸开，有什么堵在喉咙说不出话来。
“那她人呢？查出来是什么人没有？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对方那个不是为了钱。如果这样，他们在的手后会第一时间联系人来交赎金。”
顾淮川冷静分析，“我有怀疑的对象，目前已经派人去查了。以防万一，你告诉我，阿月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不可能，阿月性格这么好怎么可能跟人有仇，多半是别人……”
邢妄忽然想起来什么，“阿月之前一直在调查一个人，似乎跟他有很深的仇怨，说不定可以从他身上找找线索。”
“谁？”
“张凡。”
-
司瑾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跟曹龙套近乎。
他不喜俗世那那些虚礼，但是听到池初月那么重视，想着试探试探，结果还真被他套出不少信息。
“司瑾啊，我听人说你前几个月去了趟南海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曹龙个子长得矮小，身体壮实，算不上稀疏的头发用发胶往后抹，油光水亮显得很精神。
司瑾顿了半秒，不动声色地回答：“对，那时候为了一个课题研究，带着人出去实地考察。”
曹龙笑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还听说，你带回A市的是世界上罕见的生物，好像是一头鲛人，这是真是假？”
“老师说笑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鲛人，不过是古代的传说了罢了。”
“不不不，你先看这个。”
曹龙慢悠悠推过来一个羊绒盒子，里面躺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粉白色珍珠，在暖色灯光下熠熠生辉，遗憾的是缺了一个角。
特殊的香气隐隐钻入鼻息。
“见过吗？”曹龙问。
何止见过，他还摸过。小鱼儿发情期的那段时间，邢妄妄想凭借他那身腹肌诱惑上位，频繁撩拨对方。
那些珍珠，是他在水缸角落看到的，跟这些差不多大。
鲛人泣而成珠。
大约是难受得厉害，又不肯松口让他们帮忙，眼泪刚溢出泅红的眼尾，便化作一点莹白没入水中不见。
见他长久不说话，曹龙道:
“有一天打车意外看到了这颗珍珠，觉得味道手感有些奇特便随手买来研究。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不是一颗普通的蚌珠。”
经研究，这种蕴含有十分稀罕的化学成分，对美容养颜有利而无害，只需要一点点成分，就能起到美白润肤的作用，而且完全没有副作用。
一个暴利的商业项目。
捕捉鲛人的行动，还是被人泄露了出去。
曹龙现在对研究池初月的兴趣大大增强，光是人鱼眼泪就有如此功效，不敢想象她的血液皮肉会有多么神奇。
最重要的是，光是鲛人的研究论文一出，绝对会引起全世界轰动。
名利双收。
狂热冲破和善伪装，司瑾嘴角无言沉了下来，“由于工作人员疏忽，刚到A市不久鲛人就已经出逃了，估计已经回到海里吧。”
曹龙还不知道池初月的身份，司瑾滴水不漏忽悠道。
“跑了再去抓回来就是了。”曹龙势在必得地笑道。
“老师什么时候出发，我有抓捕鲛人的经验，可以跟您一起去。”
“好好好就等你这句话了。人手和装备准备妥当，明天一早就出发直接去A市落日湾，从附近为起点向南海搜寻，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它。”
“好。”
刚应下没多久，手机再口袋中震动起来，司瑾快速掠过页面，朝曹龙微笑示意，起身走出去。
方要说话，失真的声线引得心脏一缩。
立刻按下录音键，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司瑾屏息凝神怕错过一丝一毫信息。
“江暖被你们绑架到哪里去了？”
“不想她死的话就跟我来，劝你最好别报警，你没事可不代表你的朋友没事，那群亡命之徒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粗狂的男声威胁迫近，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
“你要带我去哪？”
“安静点。”
清浅的脚步，紧接着是汽车引擎发动。
司瑾不敢耽误，当即派人到荷川市暗中寻找池初月的下落，以及密切注意一切出市的可疑车辆。
他一边侧耳贴着手机，一边快步往外联系人手开往荷川市。
车程到半，男人终是发现通话的耳机，怒骂一声。
唯一的消息断了线的风筝沉入水中，还有那颗时刻高悬的心脏。
时间还来得及，池初月现在绝对还在荷川。
司瑾只能默默安慰自己，想到什么立刻拨通了顾淮川。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阿月安全才是最要紧的。
当晚七八点，星夜急驰赶往荷川，各色各样的大小车辆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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