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菱车驶入小区。
“我送两位大人进去，你们先回去休整，十点后，小会议室开个小会，事情结束后，放假三天。”
杨安晏对秦鹤九交待了一下，推门下车。
“好。”秦鹤九点头。
杨安晏送玉瑶仙和鸿冥回他们的住处。
余笙跳到杨安晏的肩头，歪头看着灼华，轻摇尾巴。
柳山三人也先回家洗漱。
哪怕是修仙的世界，也没有现代方便。
现代家里，24小时热水，不想做饭还有各种外卖。
秦鹤九停好车，也带着灼华回家。
玉瑶仙和鸿冥住对门。
“想问绛珠草还是幻真居？”
刚出电梯，玉瑶仙转身看向杨安晏。
“都想问。”杨安晏坦然点头。
“一起喝杯茶？”玉瑶仙看向鸿冥。
鸿冥点头。
玉瑶仙挥手，门就开了。
她邀请几人进门。
三室两厅的套间，完全是按着玉瑶仙的心意布置的。
秋千、兔子玩偶、云朵形状家具，就很……幼稚……咳，处处童真。
房间有些日子没住人，积了些许薄灰。
玉瑶仙一扬手，一秒净尘。
再一抬手，茶壶自动加水烧茶。
杨安晏直入主题：“玉大人，绛珠草怎么用？林姑娘魂寄绛珠草，对她有什么损伤吗？还有，余盼的身体……”
“我会将她的魂魄引出，融入绛珠草，初期她会虚弱，但不必担心。”
玉瑶仙指尖轻敲桌面。
“福天洞地的灵气能滋养绛珠草，她若勤勉些，当个幻真居的掌柜，绰绰有余。”
“余盼的躯体，可暂存于诡王的冰玉棺中，等待机缘。”
杨安晏明白了。
林妹妹融合绛珠草后，余盼的躯体就需要封入冰玉棺，等到机缘，才有醒转之机。
等不到机缘，就……
他心头一沉。
“若等到她魂魄与肉身彻底融合，便再无回天之力！”
玉瑶仙抬眸瞥了杨安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诡王……”杨安晏看向鸿冥。
鸿冥抬手一挥。
寒气森森的冰玉棺凭空浮现。
客厅里瞬间凝结出一层薄霜。
杨安晏感到一阵寒意，问道：“能存进福天洞吗？”
“可以。”玉瑶仙道。
“我得先问林姑娘。”杨安晏不愿擅作主张。
“三天内。”玉瑶仙淡淡回应。
杨安晏点头。
“收了吧。”鸿冥指指冰玉棺。
杨安晏打开福天洞，将冰玉棺收入其中。他担心寒气伤及龙团团，便将其置于角落。
冰玉棺落地，四周顷刻冰封。
“幻真居，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次，问话的是玉瑶仙。
“玉大人有建议？”杨安晏反问。
“是有个想法。”玉瑶仙笑着点头。
此时，那边的热水正好烧沸。
她抬手一挥，茶壶茶杯凌空飞来，热水如银线般自行注入杯中。
茶杯又稳稳分开，落在几人面前。
她指尖轻点，不知往里添了什么，霎时间，满室飘香，清冽中带着一丝甘甜，似梅似兰，又似山间晨露的清新。
“昭夏那边，本就有一个林妹妹。”
她轻抿一口茶，眸光微转。
“你家里的林妹妹要做幻真居的女掌柜，那幻真居就不能回那边去，否则，不是那个亡，就是这个死。”
话音落下，室内一时静谧，唯有茶香袅袅。
“玉大人可有合适的地方安置幻真居？”杨安晏问道。
“不如放在诡夏。”
玉瑶仙微微一笑。
“一来，林妹妹可与卜青青作伴；二来，那里的诡物能借幽冥入口入轮回，免得游荡生怨；三来，此事也算功德——你、我、鸿冥各三成，剩下一成给林妹妹，助她凝实神魂。”
杨安晏看向鸿冥。
“幽冥河畔可修魂、净怨、积功德。”鸿冥抬头，简短的一句，表明了他的态度。
“好，听二位的。”
杨安晏想到自己提升的精神力。
若能常去修炼，必能突飞猛进。
还有秦鹤九他们，若也能去……
事情说完，杨安晏还有别的事，当下起身告辞。
余笙却坐着没动。
“余笙？”杨安晏疑惑的看向她。
她今天好像格外安静。
小黑猫尾巴轻甩，声音慵懒：“我想先留在玉姐姐这儿。”
杨安晏微讶，不过，他没多问：“晚点我来接你。”
客厅内，只剩玉瑶仙、鸿冥和余笙。
余笙跳下沙发，化作人形，冲着玉瑶仙深深鞠躬。
“你这是干什么？”玉瑶仙抬手虚扶。
余笙拜了一半被托住，她重新站直，眼神坚定。
“玉大人。”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再做余盼了。”
“原因呢？”玉瑶仙好奇的打量着余笙。
这只小黑猫就是余盼，她早知道了。
“哪有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当猫妖的？多少妖怪拼命修炼，就为了修成人形呢。”
“余盼只是个普通人。”
余笙攥紧衣角，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但作为猫妖，我就能陪他战斗，能站在他身边，能帮到他。”
“你就因为这个，甘愿为妖？”玉瑶仙无语。
“只要能帮他，值得。”余笙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变回人形？以他的能力，也能让你获得力量，陪他并肩作战。”
玉瑶仙叹了口气，提点道。
余笙愣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半晌才低声道：
“……可若变回人，我就失去了猫妖一族的能力，又如何护得住他？”
“那你可曾想过……你的女儿？”
玉瑶仙眸光一沉，指尖轻轻敲击茶盏，声音低缓却如冰刃刺入余笙心口。
余笙瞳孔骤缩，指尖猛地掐进掌心，连呼吸都滞了一瞬。
“林妹妹离开，余盼被封入冰玉棺。”玉瑶仙叹息，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对她而言，便是第二次失去妈妈。”
余笙瞬间脸色惨白。
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女儿……
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疼痛，余笙缓缓闭上眼，指尖颤抖着抚上心口。
“好好想想吧，他不缺同袍热血，却少一盏归家的灯。”
玉瑶仙再次轻叹一声。
“归家的灯……”
余笙神情怔忡，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
“不必急着抉择，生魂归位与孤魂寄灵终究有别，而今……我们尚未寻得让你复归本体的秘法。”
玉瑶仙抬手，重新斟了一杯清茶，指尖微弹，热气霎时消散。
她拈起一枚莹润丹药，投入杯中，递予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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