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
段流光拉起阿朱的手，“走！”
“走！”
远处，她们的家已然被火点燃。
阿朱红着眼，“为什么……”
段博闻叹了口气，“走吧，这里要乱了。”
“你和流光走远一些，待日后再回来。”
“好孩子，虽然我不应该告诉你，但大概率，你守得是一座空坟。”
“你家小姐，她还活着。”
段博闻知道，要打仗了。
京城内外要乱了。
他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和阿朱卷入这场争斗。
也就必须，破开阿朱的执念。
阿朱愣着，“段大哥，你说什么？”
段博闻伸出手，手腕上，有着黑色的印记。
“凌霄，就是宋夕颜，只是，她不能说自己的身份，所以，从来没有对你说过真相。”
“她已经不是常人。”
“离开京城之前，她告诉我，若是真的出事了，把你送走。”
“皇孙殿下自顾不暇，已经没有多余的人能保护你们了。”
阿朱颤抖着手，所以，凌霄姑娘，就是小姐！
小姐，没死？
太好了！
“我不能走……”
段博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上手，一掌打在了阿朱的脖颈。
“带她走，去幽州，那里山高皇帝远，日子会过的苦了些，但不会死。”
“我一直没有和说过，咱们的家，就在幽州。”
“这是家门的钥匙，十几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房子如何了。”
“回去给爹娘扫扫墓，给你嫂子……”
段博闻叹了口气，“你嫂子的墓不在那，你，给我和你嫂子在幽州盖个衣冠冢吧。”
段流光红着眼，“哥，你……”
段博闻笑了笑，“不许哭，你也要做个大人，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人了。”
“流光，哥这么多年一直忽视你的感受，你不会怪哥吧？”
段流光摇摇头，“不会，哥，你是我哥，你做什么，都对。”
段博闻手颤抖了两下，带着弟弟到了准备的马车旁。
“走吧，若是你哥我大难不死，再到幽州找你们。”
“阿朱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
临走之前。
段流光回过头，泪还是掉了下来。
“哥！”
他喊着，“对不起！”
“嫂子的事情，对不起！”
段博闻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怪你！”
“不怪你！”
“走吧！”
他睁开眼睛，看着夜色下弟弟的马车越来越远，心中，也松了口气。
再无后顾之忧了。
他准备回京城，却在路过宋夕颜的墓时，听到了些声响。
他皱了皱眉，虽然这是宋夕颜的假墓，但也不能让人随便做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他看到了几个不可能在这里出现，却也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我的好女儿啊！”
“是娘错了！是娘错了！”
永国公夫人，正跪在宋夕颜的墓前，烧着纸钱，痛哭流涕。
而她的身后，自然是她的两个儿子。
也抹了眼泪。
“你说说，娘怎么就鬼迷心窍，怎么就……”
听着这些声响，段博闻冷哼一声。
奇了怪了，到现在哭坟有什么用？
哭坟，宋夕颜就能回来了？
哭坟……
凌霄就能原谅她们了？
笑话。
段博闻记下了这几个人的反常，没有再管，准备等凌霄回来和她说一声。
……
“安吉，我要反攻了。”
萧无极披着盔甲，看着画面之中的凌霄。
“你放心，我不上战场，是子墨他们怕我受伤，给我披上的。”
凌霄的话还没说出口，萧无极先说了。
凌霄顿了顿，“注意安全。”
她嘱咐不了其他的，也说不了其他的。
不止是萧无极要反攻。
她这次从花城带走的人，加上她大名山的人，以及飞雁门的门人，这些人已经足够她在各处安排，并反击圣教。
战场在京城没错。
可整个大庆里圣教的布置。
凌霄都要破坏！
“桐油和硫磺，我路上一边采买，一边让人送过去。”
凌霄看着萧无极，“圣教的教主已非常人。”
“我担心你们进去定然会被他……”
“长生，若是情况不对，让你的人撤出来。”
凌霄说完，萧无极点点头，“放心吧，而且我不在战场，我在外面，无论如何，我都死不了。”
他知道凌霄最宝贵的就是他的命。
不会拿自己冒险。
而今统领京郊大营的，是子墨和子恒。
“最迟明晚，我就会到京城。”
萧无极听着，不由眼前一亮，“好！”
他笑了笑，“我等你。”
到达京城之前，凌霄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有萧无极在，她还可以没有任何困难地沟通信息。
萧无极切断了联系，抬眼看着前方，还是忍不住吸了口气。
曾几何时，他畅想过和九皇叔一般征战沙场。
想过自己若是能身体健康，做个武将。
只是曾经的他，是太子的儿子。
加上他确实没有多少习武天赋，这么多年，也没能练出什么成绩。
“殿下！”
出战的时间要到了。
京城之内，已经有了他的人接应。
到时候大开城门，杀入皇宫。
水到渠成。
萧无极并不知道萧鸣音到底准备了什么。
他万事都做两手准备。
而殷箬竹和段博闻他们，就成了萧无极的保底。
若是萧鸣音出了问题，或是圣教的人超出预期。
那就需要殷箬竹他们了。
只是萧无极希望，用不到他们。
“去吧。”
萧无极抬头，看着京城的城墙。
曾几何时，这也是他魂牵梦绕之地。
他在辽西时的彷徨害怕，直到回到京城见到的一切，彻底粉碎了他的想法。
权力之争。
残忍而刺激。
现在，他也深陷其中了。
不过，他不怕。
因为他的身后，还有凌霄。
萧无极站在城门之外，没有骑马，身边的人为他放了凳子。
因为知道他受了伤。
这些京郊大营的人。
萧无极认识的很少。
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是萧无极时，却都义无反顾。
是因为九皇叔。
是因为……
他是萧无极。
萧无极深深地看着这些将士们，此去，不知结果。
诸君……
定要活着回来。
京城城墙之上，陆运眼睁睁看着远处浩浩荡荡密密麻麻的军队奔驰而来。
他瞪大眼睛。
“这是……”
这是怎么了！
“那些是京郊大营的人！”
“还有皇孙府的标记！皇孙殿下……他们这是要反了吗！”
陆运却摇头，“不，不……”
他低下头来，咬紧了牙关。
昨夜，他收到了一则消息。
他原本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如今看，消息说的是真的。
所以……
“大人，关城门啊！”
守城的将士们害怕极了。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陆运却握紧了双手，“不！”
“不关！”
“萧鸣音心狠手辣，肆意杀人，实乃暴君！”
“今日！我陆运！要跟随皇孙殿下！反了！”
他的身后，一道身影忽然出现。
就想要对着陆运偷袭，陆运像是脑后有眼一般，反手就是一剑。
直接将这人刺了个透心凉。
“反抗者！”
陆运双眼猩红，“就如此獠！”
陆运这些年受够了官场，也受够了如今的状况。
他更不满萧鸣音的滥杀之举。
现在，他大开城门！送城郊大营的士兵们。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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