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牵着昭颜走过悬桥，穿过薄雾，到了比试台前。
台上站着一弟子，持剑而立。
台下摆着一张矮桌，桌后坐着一年轻的弟子。舒宁和昭颜走到他面前，这弟子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一边正在走神。
台上那弟子见状，叹了口气，走到比试台边，压低声音跟他说：“有人来了。”
坐在矮桌后的弟子这才回神，惊了一下，小声嘀咕：“竟然这么早就有人到第三关。”
“名字。”他提笔抬头看向两人，桌上还是张白纸，她们是最先到的二人。
“舒宁。”
“昭颜。”
这弟子写到第二个名字时，愣了一瞬，回头跟台上的弟子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
——对，就是她。
长老跟他们说过，遇到一个叫昭颜的少女要放水，因为这人给百玄宗捐了一大笔灵石。
写完第二个名字，这弟子放下笔，清了清嗓子说：“本关是试剑，你们上台后，在他手中撑过十招即为过关。”
台上的弟子抬眼看向两人，“你们谁先上？”
舒宁迅速举手：“我。”
昭颜刚举起一半的手顿住，她转头看向舒宁，轻轻一拉她衣袖，在她耳边悄声说：“第一个上去要吃亏。”
她想的是她给百玄宗捐了灵石，试剑肯定不会为难自己，她先上去，可以让舒宁先了解对方实力。
舒宁点头，她知道。但她想的也是自己先上去，让昭颜知道对方如何出招。
“相信我。”舒宁笑容明媚，站在她面前，轻轻拍了下昭颜的肩。
说完，她转身上前走向比试台。
昭颜内心，好感动，她明明知道，还要第一个上去。
比试台上，持剑弟子拔出剑，手握长剑，剑尖斜指地面。
“请多指教。”舒宁说完，提剑而上，以流光与对方过招。
矮桌后的弟子见没有其他人来第三关，于是将椅子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比试台。
在舒宁与对方过了三招后，他脸上的表情变了，这……这看着像是持剑弟子要在舒宁手中撑过十招。
舒宁每一剑都极其漂亮，一剑挥过，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白的弧线。
昭颜在台下使劲鼓掌，这热情都带动了坐着的这弟子，忍不住站起来鼓掌喊“好”。
持剑弟子抽空转头看他：“……”你是哪边的？
在第六招时，他的步伐被舒宁打乱，拿着剑不断后退，站定在比试台边缘。
舒宁在第十招时收力，伸手将持剑弟子拉回比试台正中央。她抬起手中的长剑，剑尖朝下，微微欠身，向对方拱手作揖：“承让。”
持剑弟子刚差一点就要掉下台，他立刻回礼道：“多谢指教。”
舒宁收好剑，朝台下走去。
持剑弟子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只差明天测灵根，这人就算只是三灵根，亲传的位置也稳了。
舒宁刚走下台，眼前的场景变化，她正站在百玄宗的宗门广场，周围有百来人。
已是第二日，通过入门测试的少年少女们集中在这里测灵根。
舒宁已经知道自己的灵根，比起周围兴奋的少年少女们，她有点兴致缺缺。
很快轮到她，舒宁走上测试台，看见登记灵根的竟然是明城，倒是有些惊喜。
她将手放上测灵根的晶球，晶球内出现一大片雪花，冰晶闪烁，寒芒四射。
明城脸上难得多了几分恍惚，惊呼出声：“是冰灵根。”
众人“哇”的一声，都开始往前挤，纷纷探头想看看这人是谁？
舒宁盯着晶球，看着数值攀升，在最后“砰”的一声，晶球碎裂。
好在她早有预料，并没有多伤感。
明城虽没想到，但他反应很迅速，立刻起身用灵力包裹住四散的碎片，避免伤到舒宁和她身后的众人。
他将碎片收好，重新坐下看向舒宁，温声安慰道，“想必是晶球使用次数过多，我给你重新拿一个。”
明城拿出一个新的晶球放在桌上。
舒宁本想礼貌拒绝，但她说出口是道谢的话，她瞬间明白当时的自己是想再试一次。
她上前将手放上晶球。
又是一样的结果。
她不愿再耽误时间，给明城行了一礼，走下比试台。
明城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昨晚听一位师弟说起试剑遇到的第一个人，小小年纪，使剑竟如此厉害，她一定能成为亲传弟子。
……可没想到今日会是这样。
舒宁走下比试台时，看到昭颜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她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示意她放心，自己很好。
她走到宗门广场的最边上，转身看向测试台的方向。
再次眨眼间，幻境时间加快，所有人都测完灵根，明城将手中的名册递给身后的师弟，走向舒宁。
他斟酌用词后开口说：“你的冰灵根罕见，虽然无法显示根值，但可以当某个峰主或是长老的记名弟子，待遇跟亲传弟子一样。”
舒宁抬头看他，期待地问：“记名弟子会有跟亲传弟子一样的教导吗？”
“没有。”明城摇头。
舒宁低下头，有一会儿没说话。
明城将视线垂下，心中有几分不忍，原本松开的五指紧握在一起。
良久，她重新抬起头，目光落在明城脸上，出声问他：“这位师兄，若我不是冰灵根，能否进入内门？”
“可。”
她眼中都是不甘，一字一句道，“我想进入内门。”
“我会帮你安排。”明城向她承诺，藏在衣袖下的手慢慢松开。
他笑了笑，转身朝前走去。
舒宁看着他走远，想到第一次在齐竹峰见到明城，他似乎早就认识了自己，原来是这时候，还帮了自己。
一只透明的灵蝶盘旋在上空，在两人聊完后，朝测试台飞去，落在一人手心。
测完灵根后，众人都在互换姓名，相互认识。
昭颜站在人群最后方，她看向掌心的幻影蝶，五指慢慢并拢，朝着没人的地方走去。
她拿出身上的传讯符，“娘，我要去内门。”
传讯符另一头很快回她，“颜儿，你确定吗？”
“嗯。”昭颜很坚定。
“好，我这就去找百玄宗掌门。”
昭颜收好传讯符，这才放下心，脸上洋溢着笑容，转身朝舒宁的方向跑去，高举着手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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