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张楚和苏明月就像被按了快进键似的。苏明月嘴里叼着半截皮筋，左手抓着没拉好拉链的帆布包，右手举着口红对着后视镜胡乱涂抹，几缕碎发随着动作扫过脸颊，留下淡淡的香氛味。
“都怪你！”她含糊不清地嘟囔，把皮筋从嘴里拽出来扎紧头发，“非要出去看个电影，现在好了闹钟也叫不醒”
“好了，再涂口红要蹭到牙齿上了。”张楚一手拎着两人的早餐袋，一手去够副驾驶的车门，白衬衫领口还歪着，额头上印着枕头的褶皱。他把一个还热乎的肉包塞进苏明月手里，引擎发动时带起一阵风，吹乱了她刚扎好的马尾。
苏明月咬着包子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从包里摸出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沾的酱汁：“你自己呢？十点的课别迟到。”
同一时刻的魔都交通大学校园里，金融一班的宿舍楼正浸在难得的慵懒里，上午第一节没课，不用去教室上早八，这安抚了他们因为明天还要上课而受伤的心灵。
上午十点，第二节课上课的铃声响起，教室里金融二班的学生像是准备上前线打仗的士兵，紧绷着神经等着张楚给他们来上课，一分钟…五分钟，上课铃声过了五分钟了还是没有见到张楚的身影。
“老师该不会真的睡过头了吧？”有学生细语道。
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地由远及近，像是在敲每个人的心跳。张楚扶着扶手最后跨了两级台阶，手在t恤上胡乱抹了把汗，又对着走廊的玻璃窗理了理头发——镜片里映出他微乱的发型和发红的耳根，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推开门的瞬间，教室里的目光“唰”地全聚了过来。张楚定了定神，扬起手里的教案冲大家晃了晃，语气带着点自嘲：“让各位久等了，老师今天确实有点‘特殊情况’。”
“老师是不是被床绑架了？”有学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清亮得像敲玻璃杯。全班顿时炸开笑。
张楚挑眉，慢悠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这位同学，报上名来？我这儿有个‘课堂积极分子’的电子档案，专门记这种‘重点关注对象’。”他晃了晃手机，嘴角却弯着，“不过放心，期末成绩靠实力说话，但下次提问，第一个就点你——让你体验下什么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那男生立马作揖：“老师饶命！我就是看您喘得像刚跑完八百米，关心一下。”这话又惹得一阵笑，张楚摆摆手走上讲台，把教案往桌上一放，发出“啪”的轻响。
“说正经的，我迟到了十分钟。”他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大的时钟，“按规矩，得拖堂十分钟补回来。”
“老师不要啊！”下面立刻响起一片哀嚎。有学生急得直摆手：“老师别这样，我还想早点吃到饭呢”后排几个男生已经开始算时间：“拖到十一点四十，排队都排到门口了！”
张楚转过来，手里还捏着半截粉笔，突然笑了：“逗你们的。”他往讲台上一靠，姿态放松下来，“我当年上学时，最恨的就是老师‘撕伞’——明明自己淋过雨，还非要把学生的伞撕了。所以咱们还是十一点半下课。”
同学们瞬间欢呼起来，甚至吹了声口哨。张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过，这事得保密，尤其不能让李校长知道。我以前读他研究生的时候经常迟到，经常挨他批评”
“放心老师！我们嘴严着呢！”全班异口同声，连最内向的女生都举起了手。
“好了，言归正传。”张楚翻开教案，“这节课内容不多，半小时讲完，剩下的时间……咱们闲聊。”
“哇！”教室里瞬间掀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有同学悄悄把课本往桌肚里塞，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张楚做了个“嘘”的手势，指尖抵着嘴唇笑：“小声点，别让隔壁班听见羡慕。”
半小时后，黑板上的板书刚画完最后一个句号，张楚就合上了教案：“笔记都记全了？没懂的下课单独找我。现在——把笔放下，咱们聊聊。”
他往讲台边一靠，随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我知道你们肯定好奇，我今天怎么会迟到了。”
“其实是这样——”他仰头喝了口水，语气里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上上个周五给你们上完课，我就带着女朋友去蓉城了。她爸妈在那儿，顺便参加了个亲戚的婚礼。然后……”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声音，“我们双方父母见了面，算是把订婚的事定下来了。”
“哇！”女生们最先发出惊叹，几个男生则吹起了口哨。有女生激动地拍着桌子：“老师这是借着迟到撒狗粮啊！半个月的五一假，还顺带双方父母见面商定婚事，这哪是迟到，是凡尔赛现场吧！”
张楚耸耸肩，一脸“这很平常”的表情：“你们不知道，我除了给你们上课，其余时间基本都在陪她。每个月都会陪女朋友去旅游。年轻人嘛，别总闷在教室里，多出去看看。”
“受不了了！这课没法上了！”有学生捂着心口假装哀嚎，逗得全班又笑起来。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
“老师，您女朋友今天怎么没来？”举手，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跟您一样睡过头了？”
张楚想起苏明月早上对着镜子挑耳环的样子，嘴角弯得更厉害了，“这会儿估计在商场挑包呢。前几天答应她，给她买一包，说实话她就算把整个商场的包都包圆了，我也觉得正常。”
“啊啊啊太羡慕了！”女生们集体发出羡慕的叹息，拿出手机偷偷记录：“神仙爱情语录+1。”
突然，角落里一个男生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老师，其实性别不用卡那么死……”
话音未落，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两秒，接着爆发出更响的笑声。张楚咳嗽两声，脸上难得有点红，摆摆手转移话题：“别闹。对了，在座的有对象的举个手？让我看看咱们班的‘脱单率’。”
一只只手陆续举了起来，张楚数了数，笑着点头：“不错啊，快一半了。另一半得加把劲——想当年，我大学四年，别说谈恋爱了，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真的假的？”大家都不信，七嘴八舌地追问。
“老师快说说，您跟师母是怎么认识的？”有人带头喊，这次没人拦着，全班都跟着起哄。
张楚被吵得没法，只好投降：“行吧，就当给你们的‘脱单教学’了。”
他靠在讲台上，目光放远了些，像是落进了回忆里：“去年九月，我一个人自驾去蓉城。当地的朋友请吃饭，说要介绍个‘大美女’给我认识——就是她。”
他停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讲台：“我跟她一起参加了一个活动，我是摄影，她是模特而且我是拍她一个人”
“后来呢后来呢？”有学生往前探了探身子，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张楚一脸陶醉地回忆着，“在蓉城的时候，我就一直绞尽脑汁地创造各种机会和她独处。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她竟然搬到了魔都，这样一来，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就更多！而且，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对我也挺有意思！”
张楚越说越兴奋，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终于，在杭城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向她表白了！哈哈，结果你们也知道了？她答应了！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中了彩票！”
“哇，听起来好浪漫！”有人忍不住赞叹道。
张楚微笑着看了看大家，然后突然看了看时间，说道：“班长，你们下午没课吧？”
金融二班的班长连忙回答：“老师，我们下午没课。”
张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样的话，下午第二节课，你帮我找一个大一点的教室，我想给你们来一个期中测试。这次测试的成绩跟你们的期末成绩息息相关哦！”
金融二班的班长立刻应道：“好的，老师，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会在某信上发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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