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直起身，用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视线扫过刚打扫干净的二楼客厅和几间卧室，地板光可鉴人，杂物也归置得整整齐齐。
他轻轻舒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目光就落在了通往三楼的楼梯上，脚步像灌了铅似的沉——二楼才只是个开始，三楼、四楼常年不住人，灰尘厚得能写字，更别提那个让人头大的厨房了。
一想到厨房墙壁上那层经年累月积攒的油污，黏糊糊、黑黢黢的，得用钢丝球蘸着清洁剂一下下刮，张楚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要是我一个人弄，怕是一整个下午都耗在厨房里，还得累个半死。”他小声嘀咕着，转头瞥了眼苏明月紧闭的房门，心里的火气莫名窜了上来，“这女人，真是来享清福的！仗着我妈给的那点‘监工’权力，就把自己当大小姐，一点活都不干，全指望我一个人累死累活。”
正腹诽着，苏明月的房门“咔哒”一声开了。她慢悠悠地走出来，手还下意识地揉着肚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都中午了，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吃午饭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张楚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指了指周围刚打扫过的痕迹，“我一上午都在大扫除，胳膊都快断了，哪有时间给你做饭？再说我妈也没回来，家里根本没人张罗做饭的事。”
“那你爷爷奶奶呢？”苏明月没接他的话茬，继续问道。
“他们一早就去我姑姑家了，估计中午是不回来吃饭了。”张楚靠在楼梯扶手上，有气无力地说。
“你的意思是，现在家里就我们三个人了？”苏明月眨了眨眼，确认道。
张楚点了点头，摊开手：“没错，就我们三个。我妈中午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准呢。”
“那你快去做饭啊，都中午了，再不吃该饿坏了。”苏明月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明显的催促。
“不是，我还得打扫卫生呢，一堆活没干完，没时间给你做饭。”张楚连忙摆手推脱，他是真不想放下手里的活。
“哥，我饿了。”这时，张婷拿着块半干的抹布从楼上下来。
“得，又来一个饿死鬼。”张楚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道。 他看了看苏明月，又瞅了瞅张婷，没好气道：“你们两个，是饿死鬼投胎是吧？就不能晚点再饿？”
“你快点去做饭啦，我跟婷婷是真的饿了。”苏明月拉了拉他的胳膊，语气软了些。
“行，行，我这就去给你们做，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张楚拗不过她们，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厨房走。走之前，他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楚琴打了个电话，“喂，妈！你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我中午不回来了，”电话那头传来楚琴略显嘈杂的声音，“我跟你舅妈在外面办事，赶不回去了。中午饭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说完，楚琴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得，中午就我们三个人，随便吃点好了，省点事。”张楚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一边说一边走向冰箱，打算看看里面有什么能快速做的食材。
“我靠！”张楚打开冰箱门，探头一看，瞬间傻眼了——冰箱里空荡荡的，冷藏室只有几个蔫了的西红柿和半颗包菜，冷冻室里除了几袋速冻水饺，啥也没有，这点东西根本不够三个人吃一顿的。
张楚关上冰箱门，转身往楼上走去，脸上带着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告诉你们两个坏消息。”
“怎么都是坏消息，就不能来个好消息吗？”苏明月皱着眉，一脸嫌弃地说道。
“我也希望是好消息啊，但是老天不允许啊。”张楚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坏消息？”苏明月催促道，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个是，我妈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中午就我们三个人吃。”张楚说道。
“阿姨不回来吃饭啊，那简单，你少做一点就行了。”苏明月不以为意地说。
“第二个坏消息是，冰箱里的东西根本不足以做一顿饭，啥都没有。”张楚继续说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那怎么办啊？”苏明月这下急了，看向张楚问道。
“现在有三个办法，”张楚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个是点外卖，不过咱们这边是乡下，能点的外卖不多，估计也就几家面馆；第二个是去我爸厂里面吃，他厂里有食堂。”
“哥，我不要去老爸厂里面吃，”这时张婷连忙插嘴道，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厂里厨师烧的菜一点都不好吃，尤其是那个青菜，炒得苦苦的。”
“那看来就只有第三个办法了，我们出去吃。”张楚收回一根手指，说道。
“那就出去吃吧，总比饿着强。”苏明月立刻点头同意。
“我同意！出去吃！”张婷也举着小手，兴奋地说道。
“行，你们先收拾一下，我去换个衣服，身上这衣服太脏了。”张楚说道——他身上穿的是干活用的旧衣服，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出去吃肯定得换一身干净的。
转身回房的路上，张楚看着一楼还没打扫的区域，又想到三楼四楼的活，突然灵光一闪，自言自语道：“还是叫一个家政算了，这么大的房子，靠我一个人打扫，非得搞死我不可。”说着，他掏出手机，打开了某家政服务平台，打算下单找个人来帮忙。
几分钟后，张楚换好一身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从楼上下来，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苏明月和张婷，问道：“你们想去哪里吃？”
“去市区商场吃海底捞！”张婷和苏明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还相视一笑，显然她们俩早就偷偷商量好了。
“行吧，吃火锅就吃火锅吧，正好我也有点想吃了。”张楚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
海底捞餐厅里，三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的鸳鸯锅底正在慢慢沸腾。等火锅开的间隙，张婷拿着手机，兴冲冲地凑到苏明月面前，指着屏幕上的照片问：“嫂子，你看这件学士服怎么样？好看吗？”
照片上是一件设计精致的学士服，深蓝色的面料上绣着淡雅的云纹，袖口和领口还有精致的刺绣，看起来比普通的学士服要好看得多。
“这件学士服很好看啊，”苏明月眼睛一亮，仔细看着照片夸赞道，“上面有很多国风的元素，特别有特色。婷婷，这是你们学校的学士服吗？”
“嗯，这是我们学校今年新设计的学士服，我们是第一届穿的呢！”张婷点点头，脸上满是骄傲，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那可太幸运了，”苏明月感慨道，“比我们当时的学士服好看多了，我们那时候的学士服就是一块黑布，单调得很。”
“学士服也就那样吧，”张楚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我的硕士服，比学士服气派多了。”
“哦对了，你们俩都没穿过硕士服吧？”张楚挑了挑眉，带着点小得意地说道。
“你得意什么呀，”苏明月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怼道，“有本事你穿博士服啊，一个硕士有什么了不起的。”
“博士又不是什么难事，”张楚下巴一扬，自信地说道，“我要是想读博，跟老李——就是我导师说一声就行了，到时候我就是他的关门弟子。”
“切，吹牛吧你。”苏明月给他丢了个白眼，显然不信他的话。
“你们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张楚笑嘻嘻地说，“嫉妒我是国内第三大学的硕士。”
“你一个国内第三大学的高材生，还不是被我这个国内不知名985的本科生给拿下了？”苏明月扬了扬下巴，一脸“你赢了学历输了人”的表情。
“嘿，你这话说的……”张楚被噎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对了，这次回蓉城，居然忘了去你的母校看看，有点可惜。”
“我的母校有什么好看的，破破烂烂的。”苏明月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怀念。
“我的母校你都去过了，你的母校我还没去过呢，总得去看看才行。”张楚说道，心里已经默默记下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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