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宇文亓，是宇文亓的部下，周奕雍周都尉！”
怨女的声音忽然响起。
袁牧扭头看去，怨女和人皮鬼童此刻正站在房间门口。
怎么出来了？
怨女一脸的怒气，面容在常相和鬼相之间反复切换。
显然是在试图压制体内的怨气。
而人皮鬼童表现的十分无辜，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袁牧。
“靠！不是让你看住她？”袁牧没忍住爆了句粗话。
好不容易才驱散怨女的怨气，若是这次暴走，这附近十里的人只怕都会遭殃！
即便袁牧本事再大，也没办法在瞬息间护住所有人。
“还不是你在外面闹得动静太大……
而且我是鬼，是鬼就有怨。
她是怨女，完全可以借着我的鬼气破开你的桎梏。
她想出去，我自然只好陪着，难道你想看我们两个打起来？”
人皮鬼童理直气壮的哼哼两声，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袁牧一时哑然。
说的也是。
他确实不希望怨女和人皮鬼童打起来。
明面上人皮鬼童一定会赢，但怨女杀不死。
论持久战，人皮鬼童肯定不是对手。
怨女本质上不算是鬼邪之物，主要靠怨气存活。
怨女还有着将鬼煞之气，转化为怨气的能力。
以人皮鬼童体内磅礴的鬼煞之气，在怨女身边，就好比是她的Atm机。
“大人无须担心，我控制的住。”
怨女幽幽开口，双目中闪过坚毅。
她想说服袁牧帮自己报仇，就必须要有所表示。
怨女想证明自己可以压制怨气，不会再受其所困！
“你刚才说什么，他不是宇文亓？”袁牧问道。
他没继续纠结，只要怨女不失控，想看就看，看多久都行。
怨女点点头，咬牙切齿道：“虽然是鬼相，但我肯定不会认错，他是周奕雍。
就是他和另外两个人绑我去了将军府，这张脸我绝对不会忘记！”
面对怨女的话，周奕雍没有任何反应。
双目空洞，神情呆滞。
就像是一具傀儡，他完全认不出怨女。
这倒是有点意思。
不是宇文亓，怎么会附在婚书里面？
难不成是宇文亓怕日后自己会后悔悔婚，提前留的后手？
毕竟怨女确实长得极美，即便是现在这副模样，也瞧不出丑态。
袁牧没见过西施，但觉得“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过如此了。
除了这点，袁牧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婚书连宇文亓的名字都抹去了，只剩下怨女，婚书的契约便不复存在。
所以怨女不论死活，都不会影响到宇文亓。
又何必派遣一名都尉附身婚书？
“宇文亓麾下还有谁？”袁牧随口问道。
身为将军，自然也会有副将，这才只是个都尉。
宇文亓难不成死后真成了鬼将军？
怨女想了想，很快回道：“宇文亓身为将军，麾下有两名副将和四个都尉。
这几个人对宇文亓忠心耿耿，在他死后相继殉葬，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这件事。”
古墓被发现之前，怨女一直被囚困于棺中。
金簪被带走后，她得以借着金簪观察外界，无意中发现宇文亓的将军墓里，又多了六个天井。
而天井内居然是宇文亓的部下。
副将，都尉一个不少。
“天井已经空了，我当时便猜测，他们或许和宇文亓一样变成了鬼。
并且还在追寻宇文亓。
但我也不敢确认，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怨女恨恨道。
宇文亓不是什么好货色，他的部下自然也都是一丘之貉。
“宇文亓自视清高，为人富有心计，他不愿自己带的兵，和其他将军一样普通。
便在副将，都尉的胸口处烙下虎符纹用以区分。”
虎符纹是用玄铁混着细砂制成的工具烙印而成，会在皮肤留下永久的痕迹。
这周奕雍的确忠心耿耿，死后变成鬼都带着印记。
袁牧用铜钱剑挑开周奕雍的衣物，露出他的胸口。
虎符纹如呼吸一般起起伏伏，虎首怒目獠牙的造型看似威风凛凛。
可眼窝处生生剜去两团血肉，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梵文刺青。
古梵文袁牧认识的字不多，只知道这些刺青似乎是誊写的经文。
但没有办法拼凑在一块，认不出是哪本经书。
“周奕雍很得宇文亓的器重？”袁牧问道。
虎符纹明显被注入了鬼气，极有可能是宇文亓的鬼气。
凭借这股气息，说不定可以追寻踪迹。
怨女摇了摇头道：“这我不太清楚，毕竟是军事。
不过我曾听人说，副将和都尉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其中有一名都尉原本只是个小兵，但战场上救了宇文亓一命，特殊提拔成了都尉。
不知道是不是他，听说那人的背后留下了七道弓箭的箭痕。”
听到这话，袁牧绕到周奕雍背后。
虎符纹竟然在背后也有一个！
鎏金色的纹路威严庄重，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在虎符纹周围，刻着用金粉勾勒出的八百阴兵列阵的图案！
在几处图案中嵌着半片青铜箭头，总共七处！
箭头尾端黏着几缕灰白毛发，袁牧上手摸了摸，像是仙人掌的刺。
看起来柔软，实则坚硬。
这是毛僵的毛！
只剩下这么一点毛发，也就是说……
周奕雍正处于从毛僵向飞僵的过渡阶段！
僵尸也分等级，飞僵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僵尸了。
但想成为僵尸王，起码还得千年。
“大人小心！”
这时，怨女忽然喊道。
话音未落，一直僵立不动的周奕雍突然暴起，腐烂的双手抓向袁牧胸口。
袁牧也没留手，举起铜钱剑狠狠往前一挥！
剑气的冲击直接掀开了周奕雍的天灵盖，半个头骨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一阵黑雾从他脑袋的缺口处冒了出来。
咕叽咕叽——
黏糊糊的声音响起，只见周奕雍的颅腔内，盘着条双头蜈蚣。
那蜈蚣浑身七彩荧光色，上半身是自由的，但下半身，却长出了类似根须的丝状物。
深深扎根在头骨中，看着就邪性。
“那是什么东西。”怨女蹙着眉，一脸厌恶。
果然女生都是怕虫子的，即便是怨女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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