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市民越聚越多，叫好声盖过了周文远的叫嚣。他脸色铁青，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霍俊龙感激地看向叶知秋：“多谢叶小姐相助。”叶知秋摇摇头：“该谢的是你，让更多人明白，文化也是战场。”
当晚，霍俊龙在洪府与众人商议对策。洪寿亭拍着桌子大骂：“茅载这狗东西，连文人都用上了！”霍俊龙铺开一张纸，上面列满了计划：“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小姐继续编排爱国戏目，程先生组织武术义演；书店改名为‘醒民书社’，扩大宣传….…”
然而，他们的行动很快遭到了租界当局的阻挠。第二天，工部局便送来禁令，要求书社停业整顿，戏院禁止演出新编曲目。霍俊龙早有准备，他带着学生们走上街头，进行露天演讲。成大器和阿宝则带领工人，在工厂、码头传播爱国思想。
茅载的反击也随之而来。周文远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污蔑霍俊龙等人是“暴民”，煽动社会动乱。更有甚者，街头出现了针对霍俊龙的匿名威胁信。但这些都没能动摇霍俊龙的决心。他组织文人墨客，在报纸上发表针锋相对的文章，揭露茅载与日本人勾结的罪行。
……
一天傍晚，霍俊龙在回家途中，突然被几个蒙面人袭击。他奋力反抗，身上多处受伤，幸好成大器及时赶到，打退了歹徒。“苏兄，太危险了，你不能再独自行动。”成大器看着他渗血的伤口，满脸担忧。
.……
霍俊龙却笑着擦去嘴角的血迹：“敌人越是疯狂，越说明我们的文化攻势奏效了。”他望向灯火通明的外滩，目光坚定，“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必须赢。因为这不仅是为了打倒茅载，更是为了唤醒每一个沉睡的国人。”
寒夜的风裹着细雨，在弄堂里打着旋儿。阿宝倚在巡捕房的门框上，望着雨中匆匆而过的行人，手里攥着刚买的膏药，心不在焉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自从霍俊龙上次街头遇袭受伤后，她便总是这样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他带伤却依然坚定的眼神。
“发什么呆呢？”成大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一篮水果，是叶知秋托人送来的。阿宝白了他一眼：“要你管。”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接过篮子帮着提。两人一前一后往霍俊龙的病房走去，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推开房门，霍俊龙正半靠在床头看文件，绷带缠着的手臂还隐隐渗血。“又在忙！”阿宝快步上前，把膏药重重放在桌上，“伤成这样还不安生！”霍俊龙抬起头，露出个苍白的笑：“放心，不碍事。码头那边刚传来消息，茅载的货船……”
“先别说那些！”阿宝打断他，抓起他没受伤的手，“让我看看伤口。”她动作轻柔地解开绷带，看到红肿的伤口时，眼眶突然红了，“疼不疼？”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哽咽。霍俊龙有些慌乱，想要抽回手：“真没事，你别……”
“霍俊龙，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拼命？”阿宝突然爆发，眼泪夺眶而出，“每次都冲在最前面，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成大器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霍俊龙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阿宝，记忆里那个总是风风火火、拿枪耍狠的姑娘，此刻却像只受伤的小兽。
“阿宝，我….”霍俊龙刚开口，阿宝却转身跑了出去。成大器叹了口气：“苏兄，有些话，她憋在心里太久了。”霍俊龙望着阿宝离去的方向，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他一直把阿宝当并肩作战的伙伴，却忽略了她眼底越来越深的眷恋。
深夜，霍俊龙悄悄溜出病房。弄堂里的路灯昏黄，他在阿宝常去的那家小酒馆找到了她。阿宝独自坐在角落，面前摆着好几个空酒瓶，眼神迷离。“少喝点。”霍俊龙在她对面坐下，伸手去拿她的酒杯。
阿宝却一把按住杯子，直直地盯着他：“霍俊龙，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酒精让她的脸颊通红，说话也没了平日里的遮掩，“我知道你帮成大器追叶知秋，知道你心里装的都是大事……可我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霍俊龙沉默了.…他想起穿越以来的种种，阿宝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为他挡子弹、救他于水火。那些并肩作战的瞬间在脑海中闪过，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姑娘早已成了他生命中重要的存在。
“阿宝，对不起。”霍俊龙轻声说，“是我太迟钝。”他顿了顿，“等解决了茅载，等上海滩太平了，我……”他的话被阿宝打断：“我不要什么以后，我只要你现在活着，好好活着！”她扑进霍俊龙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黑影闯了进来，正是茅载的手下。“霍俊龙，可算找到你了！”领头的狞笑一声，“茅爷说了，今晚要你的命！”霍俊龙护着阿宝起身，顺手抓起酒瓶砸向对方。
混战中，阿宝摸出藏在靴筒里的手枪。两人背靠背，在狭小的酒馆里与敌人周旋。子弹擦着头皮飞过，霍俊龙手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绷带。千钧一发之际，成大器带着巡捕房的人赶到，将敌人击退。
看着霍俊龙摇摇欲坠的样子，阿宝又急又气：“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她转头瞪着成大器，“都怪你，怎么现在才来！”成大器无奈地苦笑：“姑奶奶，我这不是来了吗？”
回去的路上，阿宝紧紧扶着霍俊龙，一刻也不松手。霍俊龙望着她倔强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在这动荡的上海滩，有些感情早已在枪林弹雨中悄然生根，而他也做好了守护这份心意的准备。
黄浦江的浓雾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十六铺码头。霍俊龙裹紧风衣，在昏暗的路灯下与接头人擦肩而过。对方塞来的油纸包还带着体温，打开后，一张泛黄的货运单17显露出来—上面标注着“日商株式会社”的字样，货物名称却是含糊不清的“机械零件”。
“这批货凌晨三点到港，走的是暗线。”接头人的声音从身后飘来，“码头三号仓库有人接应。”霍俊龙将纸条塞进袖口，转身消失在浓雾中。自从上次暗杀行动失败后，他便将重心放在寻找茅载走私军火的铁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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